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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眼冒光,手忙脚乱的撕开其他三个包子,里面也和预料的一样,也是黄澄澄的金子。
柳初颜彻底风中凌乱了,玩人可以,可是要下这么大的血本,难道这人是财神爷化身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爱钱,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道士,可是她也听过一句话,不义之财不可贪。
柳初颜快步回到那个蓝色亭子时,那里已经是空空如也,要不是手中的包子变得有些灼热,她真怀疑那个卖包子的人是试验唐僧四人的无聊菩萨。
“哎呦!我的这把老骨头哦……快散架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柳初颜心中依然惴惴,回身一看,原来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子,她斜躺在地上,圆滚滚的包袱摔出三米远。
碰瓷!
刚一有这个念头,柳初颜就感觉是自己多心,现在是在古代,人心哪里腐朽到那样的程度了?可是一低头,那耀眼的金光又嘲笑般望着自己。
柳初颜不敢大意,小心的走过去,偏头问道:“老人家,你可还好?”趁着帮老人捡包袱的空档,她留意老人痛的扭曲的老脸。
“哎呦呦……你这个丫头……老婆子我都这样儿了,能没事儿吗?”
柳初颜见她一个劲儿的捂着腰的位置,也顾不上多想,连忙费力把她扶起来。老婆婆把大部分的力量都靠在她的身上,抱怨道:“诶,不过是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人老了,不中用了……”
“您家在哪儿?我送您回去吧。”柳初颜背着两人的包袱,咬着牙红着脸,说的有些吃力。
老太婆原本拧得跟酸菜一般的脸顿时缓和了不少:“诶,我儿孙要是有你一半乖巧懂事,那就好了。”
柳初颜干笑了两声,支撑了一会儿,发现这样走和蜗牛一般,于是说道:“老婆婆,我背您吧!”老婆婆连连开口赞她是个好孩子,可是身体却一点儿不客气的攀上了她瘦得跟豆芽菜般的背脊。
柳初颜把包袱挂在脖子上,躬身把她背起来,脸上一阵白一阵红,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过这样背着老人家却轻松了很多,刚刚两人扶着走的时候像是拖着一块儿大岩石,现在背起来才发现她其实很轻。
柳初颜不得不感叹古代的小石子路,那摩擦力真是质量过关。
小巷子走了一段就到了岔路口,柳初颜打断了不停絮絮叨叨说儿孙的老婆子,问道:“老婆婆,走哪个方向?”
耳旁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指,苍老的声音在耳侧:“往那儿走……”
柳初颜点点头,脚下生风的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灃县的城里却是也很繁荣,光看那些蜘蛛网似的大道就能明白。柳初颜头晕脑胀的走到天都麻麻黑了,才到达老婆婆的家。
其实这一路她都注意路线,那些客栈酒肆,妓院书院,还有各种店铺都在她脑中过滤了一遍。一路上车夫都说过了,有些地方穷人去了会有麻烦。
就算老婆婆再身轻如燕,到了马拉松的最后,柳初颜也差点被压的憋不住尿。
这是一处离城中心不远的一处小宅子,门前除了宽敞的土路,还有类似于中心花园的绿化地。绿化地的四周都是大大小小的民居,土坯的墙红砖的瓦,老婆婆的屋子周围更加热闹,那些染醉的枫叶已经开始红了。
柳初颜把她放在门口的石凳上,轻松道:“老婆婆,到了。”
老婆婆笑着道谢,然后把手摸向怀里,半天才掏出一串古铜色的钥匙。“姑娘我的腿麻了,你帮我打开吧。”她朝上的铜锁一抬下巴。
柳初颜擦拭着脸颊上的汗水,想着快点儿离开,不过已经送到家门口了,就再帮她一把。她放下包袱,接过钥匙朝门口走去,不过眼角还是瞥着地上长长的影子。
门上的铜锁有些锈蚀,艰难的转动了几下,柳初颜才打开。
“好了!”她心下一喜,转身的时候,晴天霹雳,柳初颜顿时雷得外焦里嫩。
刚刚坐着老婆子的石凳平整光洁,而上面的人却不见了。
难道遇上了骗子?
柳初颜连忙看向地上,心下一宽,自己的包袱还在那里,宽了不到一秒钟,她顿时又忐忑起来,那老婆婆的包袱也还在,正和自己的包袱姐妹花一般靠在一起。
再僵硬的望着手上的钥匙和铜锁,她很想逃跑,但如果人家回来了,一定会认为自己是贼人。
柳初颜一直认为自己是好宝宝,至少没有做贼的胆,眼见不远处的邻居有开门的声音,她一逃跑肯定会被人发现,吓的她连忙抱起包袱就躲进门后。
那人拿着一把蒲扇,直接坐在门口不动了,一边驱赶着蚊子,悠闲的样子像是在乘凉。
柳初颜胸中就像燃烧着一把火,耳边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动静,两条腿已经抖成了筛糠,突然脚下一顿,她那双草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柳初颜拿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封信,看到信封上的字,她顿时一脸黑线。
只见信封面上写了五个简洁的大字:柳初颜亲启。
原来这一切真的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的双肩像是压住了两座大山,无力的垮下来,两个包袱就像是烫手的包子一般滚落在地。柳初颜死死的咬住失血的嘴唇,哆嗦着打开那封信。
一张泛黄的纸被抽了出来,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黑字,下面一个鲜红的手印,手印旁边居然也是她的名字。
柳初颜看了半天也没有看进去一个字,不知道文中写的什么内容,只是开头的两个大字赫然闪亮——地契。
热情的马夫,金子馅的包,莫名其妙的老婆婆,还有横空出世的一栋房子……
以前都说天上掉下来的不可能是馅饼,只会是鸟屎,可如今掉下来这么多馅饼,差点把她小小的胃口给撑死。柳初颜并没有狂喜,她能感觉到是谁,那个在山洞中说要赔偿她的人,一定是他。
她的手指已经沁出的汗水,轻轻一撮,原本的一张纸后面又多了一张纸。柳初颜现在已经不那么震惊了,不过看到“通关符文”四个字,她的眼忽然有些热有些湿。
在大汉朝,这就是免费进出的身份证。木尚书和丞相府的势力就像是植根深广的参天大树,如果她没有合法的身份,被发现是早晚的事。
这些对景未央来说可能是轻而易举的,可是柳初颜觉得比那金子房子还贵重。深吸一口气,柳初颜扫视了一眼那轻飘飘的两张纸片,忽地发现那一点儿红那么的刺眼。
这个景大少爷!什么时候把自己的指纹给套走了?
想来想去,也只有那次在马车上,自己被熏晕后才会没有知觉。
柳初颜愤愤的一跺脚,阴险的狐狸!一切想清楚以后,她抽动了几下鼻子,赶了一天的路,这身上的味儿……
关上院门,柳初颜朝房门走去。
这里的坏境还不错,屋子里简单整洁,迎面的素竹屏风上是花月绣。房子不大,可是用得东西都很全,锅碗瓢盆都不用买了。
柳初颜踏实的坐在椅子里,满意的打开老婆婆的包袱,果然不出所料,里面都是年轻女子换洗的衣裙,颜色或黄或粉,等等……
她的食指和拇指夹住了一根细长的带子,等到柳初颜提起那片红艳艳的布块时,眼珠子都快瞪出血,她的脸也羞囧得想撞墙。
这个景大少爷!难道不知道什么是私人物品吗?
柳初颜有些颓然的倒在床上,那红果果的颜色盖在脸上,仿佛这样鸵鸟的动作能够遮住她脸上的灼烧。他对自己衣服的尺寸把握得丝毫不差。
那个银月晖亮的夜晚,那个男人和自己泡在冰冷的湖中,两人的体温却是滚烫火热。
柳初颜一下弹起来,对!一定是那个时候,这家伙差点没把自己全身都摸遍了,他这是来示威吗?
烛火摇曳,床头板上的菊花如意纹泛着耀目的光泽。
柳初颜叹了一口气,自己是多想了。那个人高高在上,怎么会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子煞费苦心?也许他只是不想丢了面子,答应自己的事儿不想食言。
何况……柳初颜环顾一下四周,整齐的竹壁,简单的木几,素净的陶罐……这些中设施的床榻普通之极,他随随便便吩咐下去,就会有很多人替他安排了。
咕噜噜……
她抚慰了瘪的发囧的肚子,刚刚那包子也不敢吃了,心里已经笼罩上了一层阴影,再是金灿灿的好东西,也不能当肉馅池。
再说新居乔迁之喜,怎么的也要弄一顿丰盛的大餐,庆祝自己从此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
打着灯笼出了门,抬头望了一眼明晃晃的月亮,柳初颜心情大好,这样的夜色方便她行走。
吱嘎一声,对门的栅栏也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个素衣长发的女子,也是手里提着一盏南瓜型的纸灯,给她雪白的肌肤上显得一双眸子漆黑幽深。
“你好!我新搬来的!”柳初颜有些腼腆的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