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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四凤离开的功夫,秦翡绕到假山后,王府地方大,假山后都有好几个院子,不过倒是好判断,前面几个经过的院落都没有下人守着。
只要判断是荒废的,秦翡便继续往前走。
直到路过一棵美人梅下,娇花淡雅,落英缤纷,这府中的花花草草大多都在园子里,就算是淮南王给岑鹤珏他们准备的院子,都寻不出这样好的一棵美人梅。
“……”
秦翡不自觉停下了脚步,视线落在美人梅之后的院子,从顶端匾额可见‘菊仙院’,字迹娟秀,像是女子所题。
菊仙夫人……
应该就住在这儿了。
秦翡观察院子外的情况,有两个小厮正在给院外的草地清理杂草,表面上虽然没守着菊仙院,但时不时往园子里的方向回头看。
他们很紧张院子里的人。
秦翡眸子微动,往前走了两步,脚步声立即引起了两个小厮的注意力。
“这位姑娘,您找谁?”
秦翡佯装气喘吁吁的模样,拿帕子擦汗,“我同我的婢女走散了,烦请二位小哥替我去寻一寻,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两个小厮对视了一眼,瞧来的姑娘生得一副极好的相貌,穿衣打扮也不像是寻常人。
“姑娘,您是王爷府上客人吗?”
“是啊。”秦翡坐在草地上的石凳上,歇气道:“你们可知岑少师?”
少师要来王府的事情,王爷早在府中就提醒过了,两个小厮昨日就听说少师入府,还带了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在身边,想来就是这姑娘。
“原来是娘子。”小厮们面面相觑,又隐隐往后瞧了眼,犹豫再三的模样。
秦翡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再度请求:“麻烦你们二位去寻一寻我那婢女,园子太大了,我迷了路,她先前说了去找水喝,却没有再回来。”
其中一个小厮对身边人道:“那你先去,我在此地守着。”
秦翡不解,“园子那么大,你们二人结伴去找,要快一些,一个人去找,可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了。”
“无妨的娘子,我们在王府里这么多年,早熟悉了路,很快就能帮您找到人。”
说罢,其中一个小厮就往园子的方向离开。
秦翡擦了擦脸,沉默了小半会儿,又对留下来的那人问:“不知你们这儿有没有水喝?方才我走了许久,实在是渴了。”
那小厮回头瞧了眼拐角后的水房,有些犹豫,“这…娘子不如等婢女过来了,回去喝水。”
“你们王府是什么待客之道?”
秦翡脸色显然跌了下来,“昨日你们王爷还同我说,想要什么都有,现下竟然连一杯水都讨不到。”
小厮闻言连忙欠身,“娘子在此地稍等片刻,奴这就去帮您倒水。”
人从拐角离开,秦翡当即起身往菊仙院走去。
只瞧院内朱阁青楼,层楼叠榭,极为妙丽,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比之花园内的品种更多,瞧上去便更为昂贵。
这菊仙院还真是同她的宝华宫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用金银堆砌起来的。
淮南王府虽然气派,但规制都是按照正常王府来的,可光是这个菊仙院不同。
都说金屋藏娇。
秦翡倒是有些好奇,这娇娇美人是何模样。
她绕过长廊,径直走向深院,刚到主屋门前,只听屋子里一声轻轻柔柔的嗓音:“王爷,妾身子不爽,怕是见不了您。”
声音虽然是温柔的,但那语气却是极其淡漠,就好像根本不喜欢她嘴里称呼的王爷。
“?”
秦翡停顿了稍许,才道:“不好意思,我不小心走错了院子,进来讨杯水喝。”
只听屋内传出一道茶盏碎裂的声响,里头的人应当是极其惊讶她的出现,窗户纸上倒映出人影,像是要将门打开。
“娘子!您怎么跑到这儿了。”
四凤的声音从后方传了过来,急急忙忙的,跑到秦翡跟前。
“……”
该死。
秦翡佯装困惑,转头看向四凤,还有身后紧跟上来的两个小厮。
“我方才在园子里迷路了,找你找不到,就找到了这儿,进来想讨杯水来着,你们就来了。”
四凤叹了口气,“娘子找不到我,就该在原地等候嘛,不然少师要是责问起来了,奴婢要怎么交代?”
秦翡耸了耸肩,“现在你们已经找到了,回去吧。”
“姑娘——”
屋子里再次传来那女声。
秦翡脚步一顿。
那女人又问:“听姑娘的声音,不像是淮南人士。”
秦翡眸底微动,“我是京城来的。”
屋子里的人影晃动了两下,虽然瞧不见那女人的模样,但秦翡似乎能品味出她的欲言又止。
“娘子,咱们该走了。”四凤拽住秦翡,“王爷在前厅等候,说要带您和少师去戏楼呢。”
淮南王在找她,她自然不好停留了,回首看了眼屋子的方向,“下次若有机会,我再来夫人的院子里讨杯茶喝。”
屋内人没再说话,秦翡跟着四凤到了前厅,岑鹤珏同淮南王对坐着,见秦翡来了,纷纷起身。
“娘子既然来了,那咱们即刻出发吧。”
四凤没有说弄丢秦翡的事情,那她自然也不必多嘴,笑了笑,便跟着二人往外走。
到了戏楼后,淮南王假模假样将戏单子递给秦翡。
“娘子瞧瞧,喜欢听什么戏?”
秦翡本来对听戏的兴趣不大,推脱道:“我对南边的戏没什么了解,不如王爷来推荐几出好戏吧。”
淮南王点了点头,笑呵呵道:“好,我就点几出戏。”
岑鹤珏余光落在秦翡脸上,见她笑容漫不经心,像是心思不在听戏上,于是趁淮南王下楼的功夫,低声问:“怎么了?”
秦翡连忙凑过去道:“我今日喊四凤带我去放风筝,趁她去喝水的功夫,溜到了她昨日说的那菊仙夫人院子里,你猜怎么着?”
岑鹤珏蹙眉,没想到秦翡今日就去寻人了,接着她的话问:“怎么了?”
“那菊仙院和整个王府都很不搭。”秦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于是举自己的例子:“就比如你们岑家就是淮南王府,但那菊仙院就是我的宝华宫。”
岑鹤珏知道宝华宫长什么样,沉吟了声:“你是说菊仙院很铺张奢靡,和王府的规制很不同。”
“没错。”
秦翡点头,“而且昨日四凤说,菊仙夫人是因为生病了才没来见我们,但我今日听她的声音却觉得很精神,不像是病中之人说的话,还有,她今日还问起我是哪里人士,这……”
“……”
戏楼雅间外传来一阵上楼的声音,秦翡自觉闭上了嘴。
淮南王进来后,戏楼伙计又端上来茶水糕点,很快戏便开场了。
“韶华催白发,光影改朱容。人生浮世,浑如萍梗逐西东。”
“世态只如此,何用苦匆匆。”
“苦欺它道没张志。”
南戏曲调悠长婉转,听得秦翡都有些生出困意,淮南王却是个爱看戏的,一边看一边同秦翡解析:“这出戏是张协状元,在淮南很有名,我们这儿的百姓都爱看这出戏。”
秦翡虽然对南戏没有研究,但听台上人唱了半天,也渐渐明白这说的是一个爱情故事,男主负心薄情,女主则是忠贞不渝。
“感人,实在是感人。”
一出戏看到了结尾,淮南王擦了擦眼角,转头看向身边二人。
这二人倒不愧是一对,对这样的爱情故事丝毫没有动容,一致的面无表情。
“娘子不觉得这故事很感人吗?”淮南王问。
“哪里感人。”秦翡匪夷所思,“这样的发展,两个人最后居然还能走到一起。”
“就是这样,所以才感人啊。”
秦翡摇头,“那张协贪慕虚荣就罢了,甚至还想去杀了贫女,就这样贫女还愿意跟他过下去,也算是奇才。”
一旁的岑鹤珏闻言动了动,下意识看了眼秦翡,对方倒是没有瞧他。
“小娘子果然是年轻。”淮南王又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两个人哪有一辈子都和和睦睦的,一条路平顺没有风波,这是不可能的,有些波折,但最后还能相守,这也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秦翡虽然不理解,但也懒得反驳,毕竟这是淮南王爱看的。
“……”
“……”
她倚靠在窗边,等候着下一出戏开场,耳边却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动静,像是呼喊声。
“我要见少师!”
“少师!”
“草民求见——”
秦翡听到岑鹤珏的名字后,连忙将窗子打开,只听那动静从一楼传上来,越来越清晰,岑鹤珏显然也听见了,正打算起身,一旁的淮南王皱眉道:“少师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