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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夫子、鲁导师、在场所有人的瞳孔里，可以倒映出这样的一幕惊悚的场景。
广阔无际的海域之上，一架架空中战机飞驰而过，带着呼啸声与嗡鸣声穿梭而来，它盘旋在南岳书院的正上方，几百米的高空中。
然后！
哗！
像是用精密的仪器瞄准了一样，一颗颗头颅大的轻微炸弹抛落，炸响了海岛之上的每一处。
练功房、武器库、药材室、厢房.........等等各个区域，全数被炸弹点燃，短短半分钟的时间，上演了一场炫丽又残酷的死亡烟火。
惊惶恐惧的惨叫声，彻响天地。
“啊！！！”
“发生了什么，什么东西！夫子，夫子救命！”
“天上那东西是什么？它它它过来了，快跑，它会发放像手雷一样的东西，威力比手雷大多了，该不会是周承杀过来了吧？”
“这到底是什么，苍天.........”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快到夫子脑袋当场死机，半晌都没能从轰炸声中缓过神来。
他心头发震地转头一看，看到了满目狼籍，看到了程仙意周围的卫兵被炸得鲜血淋漓，看到了一颗黑乎乎的炸弹从天而降。
然后砸落在了他的脚边。
心脏收缩发颤的那一秒，有人冲过来推倒了他，将他压下了身下。
“轰！！”地声。
夫子耳朵一阵空鸣声，白袍被炸毁，露出了那张刻满纹路的干枯身躯，他推开了盖在身上的模糊身躯，发现是口吐鲜血的冒牌周千雁。
“夫子，快，快跑........是周承，肯定是周承杀过来了.........”
“南岳书院是学术的巅峰之地。”
“是圣地，要保护中原和平，要做伟大的事情，要.........夫，夫子，你的脸，脸.......噗嗤！”冒牌周千雁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她瞪圆眼睛，死死地盯着夫子那张瘆人的面孔。
那脸上刻着的纹路，如此的清晰骇人。
夫子伸手摸了摸脸，眼神发狠，一脚踹开了鲜血淋漓的挡死学生，看着彻底被炸毁的南岳书院，看着几百年心血一朝被毁。
他发出了无能的狂怒：“啊！！！毁了，毁了，差一点，明明就差一点我就要找到原因，就要成功了，怎么会这样，是你！”
“对，是我。”程仙意收回看向高空的目光，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你还在想，为什么就差三年，就差三年你就成功了吗？”
夫子怔住。
脑子里有什么紧绷的弦，轰地断裂。
他狠戾地看向盯着程仙意，看着程仙意抬起手摘下了面纱，刹那间，一张绝色的、熟悉的、让他产生后遗症的面孔惊现于瞳孔之中。
夫子双手颤栗地否认：“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你知道了什么？当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当年宁朝的皇太女，在那个人死后，倾尽全力挖出了所有人背叛者，将其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若不是他躲得快，从来没有露过真面目，又早早地藏在了海岛之上，恐怕早就被皇太女给抓了出来，明明她都已经死了的。
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似乎.........
“轰隆隆！！！”
周围的轰炸声跟惨叫声，还在响。
所有炸弹都自动避开了程仙意附近，她解开了披风，轻描淡写地看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道：“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得。”
“你看起来很意外？”
“不，一个人怎么可能记得曾经的事情，你到底做了什么？”夫子眼中尽是惊惧。
“付出了一点小代价罢了，只要能够让他无恙，我什么都能做。”
“你！疯子！二十四年前的卦局........”
“是我。”
是我日夜将他的手骨放置于祭台前，祈祷数万日，替他救死扶伤、换取无尚功德，终于替他消除了卦局的束缚，能重回世间。
“三年前的能量突然断裂........”
“是我。”
是我跟那个自称系统的东西做了交易，让他回归炎国，替他消除霉运，为此付出了一点小代价而己.........具体是什么代价，程仙意不准备说。
这个就当做是秘密，事情结束后，永远藏在心底，永远都不会被周承所知。
因为，都是她自愿的。
没什么好邀功让他担心的。
“啊！！果然是你毁了我的计划！你怎么不跟着他一起去死！你死了，我就能成功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一天，付出了多少！”
“你知不知道一个普通人，妄想逆天改命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跟心血，你........”夫子突然止声，低头看向了脖子：“噗嗤！”
他的脖颈处，插了一柄匕首。
程仙意握着手柄，鲜血染红了那双素白修长的手指，她将手柄三百六十转了个圈，声音刺耳，像是要将他的血肉分离。
她看了一眼缓缓下架的飞机。
靠近夫子，平静又漠然地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差点让我永失他，就差一点，当年我未能将你翻出来，如今也不算太晚。”
不，不算太晚？
什么意思？
夫子痛苦地抓着匕首，嘴里不停地冒血，眼珠子盯着程仙意的嘴唇像是想询问什么。
“他要下来了。”
“嘘。”
“这件事情，是秘密，他什么都不需要知道，只需要知道我这一世会陪他很久很久，不然他若是追问我，我看着他那张脸，会心软藏不住的。”
“你该闭嘴了。”
“对了，他就是周承。”
夫子瞳孔猛地一滞，脸上的纹路渐渐消退，那双死死握着匕首的手突然松开了，他看了一眼清冷坦然的程仙意，又看了一眼落地的战机。
舱门打开。
露出了周承那张意气风发的脸。
一如当年，一如当年。
夫子动了动嘴唇，砰地倒在了地上，那双眼睛还紧紧地盯着周承的方向，眼里是什么情绪呢？似乎是不甘心，又似乎带着点绝望与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