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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双手负后,不急不慢走到高悍面前,客客气气道:“劳驾,帮忙清一下场。”
秦风靠近的瞬间,高悍就莫名感到一阵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令人窒息,忍不住想要退避三舍。
“哦.哦,好的。”
他飞快点了几下头连声应道。
不多时,上百名百姓悉数离去。
凄风苦雨,瑟瑟落下。
空荡荡的墓地留下一片狼藉。
霍兴昌依旧胆颤心惊的跪在吴母坟前,悔不当初。
原本只是给爷爷的爱犬寻一个安葬之所,而这下浮村不过就是一群泥腿子,还不是理所当然的任他霍家拿捏。
随便丢他们两三万块打发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没想到竟惹出这泼天大祸来。
霍家的一众打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惴惴不安的杵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里风水不错?”
秦风目光深远,环顾四周,问话的对象自然便是那位风水大师周承天。
“这,这,,
周承天心惊肉跳支吾道。
一时搞不清楚秦风是伺用意。
这片墓地是他推荐给霍家的,说到底他也有一定责任,此时秦风这一问,登时让他如临深渊。
“嗯?”
秦风侧过脸,目光锐利的看了他一眼。
“啊,藏风纳水的灵秀宝地。”
周承天打了个寒噤,开口回道。
而秦风的下一句更是让他还有霍兴昌,以及霍家的一众打手头皮发炸。
“那就给霍公子选一块墓地吧。”
闻言,霍兴昌本就僵直的身体更加冰冷了几分。
一道寒意从膝盖迅疾蔓延全身。
他是权遮一方霍家的少爷,身份贵重。
往日里在本土呼风唤雨,作威作福,好不快活。
即便是做了一些天理不容的恶事,身后有霍家这棵参天大树为依仗,依旧可以逍遥法外,肆无忌惮。
饶是他没什么大本事,在霍家扛不起一职半责,这辈子也能过着衣食无忧,挥金如土的优渥生活。
何况他才看看二十出头,还有数十年大好的时光用来挥霍,怎甘心去死?
他忙调转身子面相秦风,注视着秦风的背影,深吸几口气。
“我虽然刚才冲撞了秦天王,可罪不至死啊,还请秦天王网开一面,饶我一条贱命。”
“玄九。”
秦风充耳不闻,淡淡出声。
玄九心领神会,几步上前,拎起周承天,“走吧,咱们给霍公子看墓地去。”
眼看玄九拎着周承天渐行渐远,秦风仍旧无动于衷,霍兴昌满目苦楚的看了一眼吴永旺,接着辩解道:
“还有,,,,,,这迁坟一事,我们也是跟这些村民达成了共识的,而且还给了他们补偿金,至于这位吴老汉我们上午还让人去商量来着。”
“你们霍家好大的威风,让这么多逝者给一条狗腾地方,谁给你们的狗胆?”
炎凤漠然瞥了他一眼,一脸厌恶质问道。
“这,,,,
霍兴昌登时哑口无言。
霍家人尊贵,霍家狗也尊贵。
兴许是有心无力吧,霍老爷子自从十多年前老伴去世后就没有再续弦,偶然的机会从外面捡回来一条金毛狗。
此后便一直养在身边,取名春卷。
老爷子喜欢这条金毛狗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可能对他来讲春卷不止是一条狗,还是他的孩子或者伴侣吧。
说狗比人尊贵,也一点都不为过。
无论是吃的,用的,都是最顶尖,最昂贵的。
一个月花费在春卷身上的钱多达十万,比一个公司的高级主管的工资还要多。
十多年过去,十多年如一日的陪伴,可以想见,霍老爷子对这条狗何等的重视。
可说到底,狗就是狗,凌驾于人之上,说不过去。
更何况,本国传统向来是逝者为尊,为了一条狗让这么多逝者迁坟,到哪儿都站不住脚。
同时也看得出霍家在本土是多么蛮横跋扈。
没有强迫?
没有威逼?
达成共识?
单霍家的权势与影响力在哪儿摆着,这些村民哪个敢说半个“不”字?
“就算这样,我也罪不至死啊,如果秦天王不满意我们霍家对迁坟这件事的处理方式,我们霍家可以给这些村民更多补偿,我给他们下跪道歉都可以,还望秦天王息怒,饶在下一条贱命!”
霍兴昌梗着脖子,神色不屈又有些委屈,声泪俱下,据理力争。
“秦某没有给人改过自新的习惯。”秦风不成不淡的回了句。
雨停了,乌云散去,阳光落在霍兴昌苍白的脸上。
朗朗乾坤下,总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藏污纳垢,令人作呕,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若说霍兴昌犯下的罪孽,或者霍家犯下的罪孽只此一桩,秦风是万万不相信的,单从这一件事上就可以看出霍家品性,他没有兴趣一一去查。
杀一儆百,兴许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眼看秦风油盐不进,自己百般低声下气都无济于事,只怕今天是死定了。
霍兴昌挣扎着从湿漉漉的地上爬起来。
“你身为朝廷大员,滥用私刑,草菅人命,不也是枉法之举,若传出去,你如何以身作则,严明军纪!”
“哦?你是在提醒我干脆把你们霍家杀光?”
秦风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含笑道。
霍兴昌脸色变幻,青一阵白一阵,数次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讲出话来。
若是换个人讲出这样的话,在他看来无疑是痴人说梦,疯言疯语。
可讲话的是手掌兵权,杀伐无数的北境杀神。
以对方北雪天王的身份与地位,别说是区区一个地方豪门,就算是帝都那些顶级权贵,只怕他也能只手横推。
他一弹指恐怕就能将霍家从宁城整个抹去。
归根究底,霍兴昌还是不想死,他还舍不得这大好的人生。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叫嚣都只不过是弱者的表现。
他所剩无多的精气神瞬间被抽离,像一个泄了气的人偶,软绵绵,神色颓然重新瘫坐在地上。
霍家宅邸。
堂屋正中的紫檀木太师椅上,一身黑底金印唐装,须发皆白的老者正闭目眼神,他约莫六十岁上下,保养极好,面色红润,耳聪目明。
骨架很大,丝毫没有花甲老人风烛残年的迹象。
不过看上去心情似乎不太好。
尽管闭着眼,仍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怨气。
老者正是霍家族长霍启。
听闻三十多年前,霍家虽然已经是本土叫得上名号的家族之一。
不过相较于顶级豪门总是差了那么点意思。
时值当打之年的霍启刚刚接任霍家不久,就大刀阔斧对家族产业进行了结构调整。
此后,霍家便势如破竹,一飞冲天。
短短几年便成就了本土的有一门顶级门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