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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因不读书的缘故,这些涉及朝廷后宫之事就不精通,就叫贾敏教训了回。贾敏这里也很不愿叫二房太过得意,且贾敏也确如王熙凤所想的那般,要借此机缘,彻底断了黛玉同宝玉联姻的可能。因此贾敏依旧把她的计策同王熙凤细细分析了回,两个商议即定,贾敏又把见了贾元春该如何说,如何做,才好叫贾元春不得不顺着她们之计行事,提点了回王熙凤,这才各自分散。
王熙凤得了贾敏提点,到了晚间就把贾敏的话又同贾琏说了,贾琏也觉可行。是以王熙凤第二日趁着王夫人不在,就做个无辜的模样同贾母商议,只说是上回巧哥进宫,贾元春所住的承香殿主位宋明妃赏了巧哥许多东西,当时她尚在月子里不能亲往谢恩,礼数规矩上总是不到的,且元春附居承香殿,总要宋明妃照拂一二,因此上想递折子进宫请见贵人,借机便给宋明妃请安谢恩。
贾母听说也觉有理,又想王熙凤不过是四品封诰,同元春又非是同产姐弟,且从前也没她单独进宫的先例,因问:“就是你一个去吗?”王熙凤就笑道:“我这不是来请老祖宗示下吗?只要老祖宗答应了,我再同我们太太商议去。”贾母听着王熙凤以自己为尊,倒也喜欢,就笑道:“若是你们婆媳两个去也好,再带了巧哥去罢。”王熙凤听了,又故意道:“那二太太呢?她是贵人母亲,椒房探视也是应该的。”贾母起先倒也应了,待得王熙凤将要出去,忽然又道:“凤丫头!”
王熙凤忙站住脚,转回身来道:“老祖宗还有什么吩咐?”贾母就道:“你二太太那里就不要去说了,这回就你们婆媳两个罢。”原是贾母想着一来王氏同邢氏妯娌两个从来面和心不合,那还是在自己眼前,若是这回还指不定说些什么,倒是不要叫她去的好,左右是为明妃娘娘赏巧哥的事进宫的,邢氏凤丫头两个在也尽够了。王熙凤听说,脸上就是一笑,也不问着贾母为什么,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贾母虽是老谋深算,却架不住叫贾敏王熙凤两个联手算计她。贾敏当时就说,元春到底是王氏的女儿,椒房探视理应有她的份。王熙凤进宫不提着要王夫人一块儿去,只显得内有情弊,贾母必然不能喜欢。倒不如自己先提了,反倒显得坦荡。王熙凤听说,也是称是。她姑侄二人虽无亲缘,心思同样缜密,又有志一同,两个就商议定了,当时就由王熙凤先把邢夫人提了出来。邢夫人是巧哥嫡亲祖母,贾母断不能不叫邢夫人去反叫王夫人去的,事情果然就如贾敏王熙凤两个料准的一般。
邢夫人那里对王熙凤也算得言听计从,又叫王熙凤暗中劝说了一番,果然答应,转过四日即是初六,椒房贵戚可进宫探视,依例先给皇后递了折子,。当今圣上正是以仁爱治天下,便是皇后也以宽仁统领后宫,且贾贵人无宠无过,自然不能难为她。
到了初六日五鼓,邢夫人王熙凤婆媳两个按品大妆,由邢夫人带了巧哥坐了一轿,王熙凤坐了一轿进宫。到了宫门前下轿,邢夫人王熙凤等下轿,依例先往昭阳正宫叩首问安。这回皇后依旧是一个也没见,依旧是叫这些外戚命妇们在昭阳宫外磕了头就叫她们散了。
宋明妃这里听着贾贵人之伯母,世袭一等将军之妻邢氏带了儿媳四品同知之妻王氏携贾蕙在宫门前求见,心中虽有不耐,无可奈何其中有贾蕙,正是皇上钦赐的名字,不好轻忽,只得命传。邢夫人同王熙凤两个进得承香殿,就在殿前给宋明妃磕头请安。宋明妃这里把邢夫人王熙凤两个细细打量了,见那邢夫人三四十岁年纪,面目也算端正,她那个儿媳,圣上亲口赐名的贾蕙之母王氏恭人,却是生得一副宜喜宜嗔桃花面,柳眉晕杀而带媚,凤眼含威而有情,体格轻盈风流,可称上花容月貌。这美人自然爱惜美人,尤其是这个美人对着她还没半分威胁的时候,自然格外有好感些,因此上宋明妃对着王熙凤也颇加青眼,看着邢夫人王熙凤婆媳两个就向宫娥彩女们道:“快快把夫人同宜人扶起来。”
邢夫人这里谢过恩,也就站了起来。王熙凤却依旧跪在地上,笑道:“上回臣妾小儿进宫探视贾贵人,蒙娘娘慈爱,赏了他许多东西,我们夫妻母子们无不感佩,只是臣妾当时尚在产褥,不能亲向娘娘谢恩,心中羞愧。今日特来给娘娘磕头的。”说了又给宋明妃磕了个头。
宋明妃看着王熙凤这样,倒是堆了笑颜,道:“恭人太多礼了。不过些不值钱的东西,给孩子玩的,取个热闹罢了。且贾蕙这孩子聪明俊秀,便是皇上也多加赞赏,何况与本宫。”王熙凤又笑道:“娘娘不计较臣妾等谢恩来迟,是娘娘宽厚仁慈。臣妾等若是不来,便是臣妾等不敬了。”
宋明妃虽知王熙凤说得不过是面子话,到底听得也喜欢,就笑道:“怪不得令公子如此乖觉可爱,原来是恭人教导有方。”说了又命宫娥彩女过去把王熙凤扶了起来,又命人请贾贵人来此。
王夫人同邢夫人妯娌两个素来不和睦,贾元春对着这个伯母自然不能亲热,只是皇后既已准见,也只得答应,这回听着宋明妃请她过去,整理了装束依旧过来。
邢夫人,王熙凤两个一样给贾贵人请了安。王熙凤见元春来了,忙笑道:“原早该来给贵人请安的,只是从前巧哥极小,离不了人,如今家里又为着贵人省亲的事忙乱,所以请安来迟,贵人千万恕罪。”
贾元春再不料王熙凤忽然就在宋明妃正殿就提起省亲一事,她对王熙凤性子也熟,自是知道她的为人,最是聪明技巧,忽然提起此事必然就有后招,心下警惕,脸上却是一笑,就道:“自家亲戚,何至于此。”又向宋明妃笑道:“娘娘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臣妾等告辞。”
王熙凤正要借宋明妃演一场好戏,哪里就肯走,反做个恍然未闻的模样,含笑道:“娘娘说的是。只是娘娘如今身为贵人得近天颜,正是臣妾等满门荣光。如今圣上天恩,特旨允宫中贵人等可归家省亲,臣妾家中从祖母至父亲,叔父等无不欢欣,都道这是不世天恩。如今正穷心竭力整治省亲别院,以迎娘娘玉驾。虽如此,到底耽误了来给娘娘请安,万请娘娘恕罪。”
那宋明妃听着王熙凤的话,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原是宋明妃之父宋维桢正是江南名儒,虽是才名贤名皆具,只是家中寒素,这回恩旨省亲,宋明妃虽为四妃之一,却是不能归家的几个妃嫔之一,中心羡慕嫉妒,只是她素性端庄,还能忍耐,这回猛然听着方才还言辞谦谦的王恭人忽然提着她的痛处,脸上就有些不好看。
贾元春听着王熙凤这话,句句看似谦逊,仔细辨去,倒像是说她贾元春心胸狭小,不来给她请安便能记仇,若是在她偏殿也就罢了,便在宋明妃这里,脸上就也有些难色,勉强笑道:“宜人这话差了。我不能侍奉祖母,父母膝下已是不孝,哪里还能计较这些虚礼。宜人这样讲,倒是置我与不孝了。”
王熙凤忙笑道:“娘娘纯孝,祖母,二太太们也常提起的,常说是娘娘在家时素性简朴,厌恶奢靡华丽,凡事都不喜铺张浪费,又说我们家如今境况大不如从前,凡事要俭省为上,要迎春探春两个妹妹以娘娘为榜样呢。”
宋明妃听在了这里,也就猜着了几分,深觉这位王恭人未必恭顺。且自皇帝将贾元春安排在她承香殿侧殿居住,宋明妃就命人把贾元春的底细打探了回,知道这贾贵人是荣国公嫡次子贾政之嫡长女,荣国府只得一个爵位,依着朝廷律法,爵位承袭从嫡长而承继,偏老封君偏爱次子贾政,所以承继爵位的是一等将军贾赦,住着荣国府的却是次子贾政。眼前这个口口声声夸着贾元春简朴纯孝的王恭人的话里怕是大有机锋呢,所以脸上倒也颜色转和。
贾元春这里听着王熙凤的话,自然也明白王熙凤这话里别有深意,怕耽搁在宋明妃这里只怕更要生事,忙笑道:“这都是老夫人,夫人们夸奖了,我哪里就有这样了。我瞧着我们打搅娘娘也久了,正该告辞。”说了就要起身告辞,只是宋明妃即存了看戏的心,索性就再添一把火,因笑道:“原来贵人还有两个妹妹,想来也同贵人一般素性纯孝简朴的。几时进宫带了来本宫瞧瞧。”贾元春,邢夫人,王熙凤等自是满口称是。
待得从宋明妃正殿辞出来,走在贾元春偏殿门前,贾元春就站住脚,把双眼往王熙凤身上打量了几回,脸上一笑道:“不想你竟有如此口舌,在明妃娘娘跟前把我这样夸奖,我可真是当不起。”王熙凤也笑道:“臣妾哪里说错了吗?娘娘素性简朴纯孝,正是弟妹们的楷模,便是在明妃娘娘跟前说说又何妨,这样的好事,娘娘还怕明妃娘娘到处传说吗?”贾元春冷笑道:“好个王恭人,看来我不担这纯孝简朴的名儿也不成了。”王熙凤躬身道:“愿娘娘贤名远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