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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眼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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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醒~醒醒”阳光照耀着他,男子意识微薄,声音好似一个女子…缓缓睁眼,眼前是…一个红衣女子?从模糊到清晰。

    这个声音…真好听…更像是治愈弦音。

    人间过去了十八年,这名靠在树边刚刚苏醒的男子便是天羽,紫衣华饰,尽显贵气,却被血迹染红了大半。额前的斜刘海掩盖住汗水,唇色泛白。

    只见女子俯身,手指轻触他的额头,也怕弄疼了他…

    “你还好吗?还好,没发烧”

    天羽眼神定格,一缕红裙,紫红色护腕…八字刘海融合有神的眼妆,侠气十足。

    他想着: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

    她独有的气质深深吸引住天羽,尽管此刻的自己眼神无神暗淡,他还是注视了她许久,虚弱道:

    “谢…谢谢姑娘”

    女子微微点头,小心翼翼的扶起天羽,说道:

    “我带你去屋里吧,我看你伤很重”

    “天羽!”白漓气喘吁吁跑过来,突然她停在一棵树后,看着眼前的一幕,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眼神复杂,内心百感交错…她默默的愣在那里,内心不断问自己:我是真的要阻住他吗?可是…我是为了什么…好像,我的心很堵…

    白漓不知不觉手捂住心口,看着天羽离自己越来越远,伸手悬在半空,默念:

    “她叫…红鸾吗?”

    这个时期的白漓眉心没有印记,她的妆容也淡许多,较明显的是修长眼线,小袖轻便紫裙,头发也是简单半扎马尾和八字刘海,后端绑着紫色流苏,左耳上的蝴蝶。

    为何她要在人世逗留十八年?因为…在天羽转世后她便立刻去了轮回盘。

    这里记录了人世所有的时间,而对于幻魇之人来说,只要有一丝魂识在无论什么身份都能找到踪迹。圆轴交错转动,顶部是一束紫光护着整个轮回盘,周围云气暗沉。

    没有一定修为是无法驱动轮回盘,白漓是少数能驱动轮回盘之人。

    轻功落地,全身泛紫光运气手心汇力停止了轮回盘的转动,慢慢挤出了一串紫色的字:

    齐将之后,金戈铁马,沙场焰火,缘起缘灭。

    缘起缘灭!白漓呆滞,她注意到这四个字,迅速跑向了缘生石。

    缘生石,各界都持有之物,它们的母系石落于神谕,通晓五境所有情缘,其余每界的缘生石只记录本境生灵的情缘。

    虽名含石,但并无实体…只是一抹蓝色灵力,上刻着虚幻的字…

    白漓挥手扫去其他人名字,快速阅览,终于…只有等自己亲眼看到才能彻底确定…捂嘴难以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劫”

    上面写着:天羽,红鸾,不得善终。

    后来灵狐问她为何不去轮回盘,其实她去过,这也是为什么她在人界十八年的原因,她时时刻刻都守在天羽身边…为的是阻住这一切,她害怕天羽因此会遇劫。

    只是,有一战天羽和军队被冲散,白漓最终还是晚了一步,这也是天羽在凡世败的最惨的一次。

    后来,女子照料天羽,没几日他的伤便恢复,白漓在外看着天羽日渐恢复,同时也看着他们这几日的朝夕相伴…

    女子怕他的伤口发炎这几日都是趴在他床边入睡,这样可以随时叫自己,她也看见天羽晚上会时不时盯着女子看许久。

    眼中的柔情,自己从未见过…这间竹屋…四周望去,好像是一片花丛,但只是野花,光线却很好,只有一棵花树,正是天羽靠的那棵。

    白漓眼神落寞,缓缓离开。

    夜里…她在附近的树林走着,此刻,她不明白接下来…是要帮助他们还是让天羽远离那个女子呢?

    这时,一个黑影闪过,明显是故意让白漓发现的,白漓见状…是朝天羽的方向!

    白漓闪至黑影前,旋身飞出紫色的冰针,她是想下死手!

    男子躲过,摘下自己的斗笠,暗红色外衣,白漓顿时一愣,缓缓收手…

    “你是…夜暄?”

    夜暄面无神情,平静道:“是只要关于天羽的,你就要人命吗?”

    白漓不语,听说夜暄一直把天羽当作劲敌,虽然并没怎么与他接触。

    但都是听闻,白漓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便对对方没有敌意,但保留着警惕。

    “你是来找天羽的?那你刚刚为什么要?”

    “我只是好奇你的反应”夜暄回答,话里似乎有种说不出的味~

    “你很在乎他?也对,你以前不是一直在他身边吗?”

    白漓:“和你无关”

    夜暄继续道:“不要去掺和,让他好好过去此生,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他了,只是个凡人,他怎么样都是自己的人生”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白漓着急,差点就想说出自己在缘生石看到的…看来这个叫夜暄和天羽的关系的确不怎么好。

    “知道又怎么样?阻止不了,现在是他自己的人生,越不要接触我们越好”夜暄强调,而且…他不希望白漓这样看待自己。

    “我不会去干涉!但我不会让他有危险!”说完白漓转身离开,夜暄的话提醒了自己,也让自己松口气,只是不愿向他承认。

    心想:是啊,他现在是个人…他并不快乐,他不想当星元王…这次或许能如愿吧,只是缘生石…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握紧拳,眼眸坚定,内心祝愿:天羽,其实我希望你回来,但…我更希望你能自由,好好做一世凡人吧。

    看着她的背影,夜暄无奈…同为幻魇,再加上白漓在幻魇的地位,她的性格多少知晓些。只是他更希望白漓什么都不要插手,该怎么办…

    第二天夜晚,女子带着天羽在树林散步,走累了靠在树边坐下。

    “伤好了就得走走,这样我对心情也好哦,感觉怎么样?”

    天羽点头,晚风很柔和,对女子一笑,这时她突然想起:

    “对了,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红鸾”

    “红鸾…”天羽默念,可自己似乎脑子一片混乱,对啊,自己叫什么?怎么什么都是空的?他恍惚…

    看来是那场战役受伤使他失忆了,勉强笑着:

    “我好像想不起来了,你想叫我什么就是什么吧”

    红鸾已看出他的情况,随后发现他腰间玉佩刻着天羽二字。

    “这…是不是你的名字?天羽?”

    “我不知道…”天羽提起了玉佩,但脑子还是空白,红鸾怕他难受就打断,说道:

    “没事,总会想起”

    说着,她露出了鼓励的笑容,这笑颜再次刻在天羽心中,他就这样傻傻的看着红鸾…过了好一会才回神。

    “谢谢…”

    “啊…我看边上有条河,你…你也走累了吧,我给你打水去”天羽立刻起身跑去,也为了防止尴尬,重要的是差点不知所措。

    “啊?”红鸾都没来得及反应他就走了,无奈一笑,手撑头思考:

    “这人还挺有意思”

    河边,天羽用竹筒灌满水,起身准备离开时白漓走来叫住了他。

    “天羽”

    天羽一愣,转身看去,这名紫衣女子…他下意识的敲脑袋,觉得眼前人有丝熟悉。

    “姑娘你是?你认识我?”

    白漓眼眸暗淡,天羽看自己的眼神是那么陌生,她缓缓低头,片刻后抬头再次看着他…恰好对上天羽的眼睛。

    “我叫白漓,是你的朋友”

    “白漓?有点耳熟,那个…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红鸾说我叫天羽,你刚刚也叫我天羽,那我应该就叫这个了,既然你知道我的名字,那你应该就是我的朋友了”说着天羽挠了挠头,尬笑一番。

    白漓:“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失忆吗?”

    天羽摇头:“不重要吧,可能还不是好的记忆,现在挺好的,全身自在,就重新开始吧”

    微风将白漓的发丝吹起,显得忧郁柔美,但此刻的天羽无半分在意。

    “我先走了,我知道你了,你叫白漓”天羽挥手便转身离开,白漓着急,迅速叫住天羽,语气急促。

    “如果你一直护着的人也忘了呢?你不想记起来吗?而且那个人…一直在找你”

    “但现在的我没有那种感觉,活在当下吧”说完天羽便离开了…

    白漓眼眶渐渐泛红,就这样看着天羽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

    “我不是叫你别去掺和吗?”夜暄出现在白漓身后才始她回神。

    白漓面无神态,语气平静:“怎么又是你?”

    夜暄:“他的答案已经很明确了,况且…你也说了,你是他的朋友”

    白漓听出夜暄的意思才转身直视他,想离开夜暄伸手拦住:

    “我们聊聊吧”

    而白漓推开了夜暄的手,朝前快步离开。

    夜暄侧头看着白漓,属实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