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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呯!呯!”
秦舞阳长剑挥舞,发出打铁一般的巨大声响,金铁相交的火星被春日的血色暖阳掩埋。
秦戈坚韧,被斩断的断戈切面有的平滑,有的在断面留下凹?,最终一马当先的秦舞阳长剑断折。
甩出断刃,将一名照面的秦百长定格在原地,秦舞阳抬手捡起对方手中的长枪,舞出一圈枪花。
有秦兵的皮盾已碎,手里拿着不知道在哪捡的木盾,迎了上来。
木盾与钢枪一碰,碎屑飞舞,钢枪也被反弹向天空,秦舞阳就势在马上侧转,从马身的另一侧使了个回马上挑,借着马匹的冲击,将对方挑飞起来,重重得摔进秦兵阵形里。
“燕国也有此无双猛士!”
昌平君大纛后移,曾经驻马观战的土台已经被赵国边军覆盖。
他的大纛移到哪,司马尚所领边军箭头就指向哪,最后一支预备队也派了出去,手头上最后的近千名亲兵骑卫也不断得将握紧的腰刀再握紧。
虽然形势也到了最后关头,昌平君心下却没有一点慌乱。
赵葱的大阵已经如风中百合,只要再加一把力,马上就能从中折断。
别看燕军小将当者披靡,手中长枪犹如灵蛇吐信,生力燕军也在狂飙猛进,实则秦阵糜烂的就那一小块,等骑兵的冲击力降下来了,战局又将陷入拉锯,而此时赵葱的人头应当都被挂在秦人马首了。
要知道整个战场,李牧边军再锐,燕军援护再迅猛,主力还是赵葱所部。
赵军主力一旦崩溃,余者不足恃,最终也就翻起几朵浪花就消逝不见。
秦舞阳一到,李牧就不再观阵眺望,抽出宝剑,猛得一挥,马如惊龙,势如奔雷。
亲兵精骑发一声喊,马蹄上下起落,远处仿佛有燕赵雄浑之声传来。
成功则为慷慨激昂之音,成仁则为最后的燕赵悲声。
“发令旗,拦住他!”
“李牧想朝赵葱靠拢,绝不能让赵军有了主心骨!”
昌平君此时也不再大谈燕赵多慷慨激昂之士来彰显自己名士风骨了,急急喝令,拦截李牧,破灭赵军下一步战略意图。
李牧就是一杆旗,虽然他尚未正式接掌阏与大军,也没有个磨合期,但只要他立马大纛前,胜过领军三年的赵葱百倍千倍。
可是武安君,你不觉得此时再奢求执掌全军,有点太晚了些吗?
昌平君扭头看了一眼犹在前赴后继如浪潮般一波一波涌上来的司马尚所领边军,又看了看近在秦兵咫尺的赵葱大纛。
“赵人大纛后移了!”
“赵人败了!”
“万胜!大秦万胜!”
突然,赵葱似乎是顶不住秦兵目光中所露出的森冷寒光,下达了帅旗后移五十步的命令。
“燕国儿郞,随我冲!”
大阵不能乱,赵军不能撤,这是秦舞阳此时唯一盘旋在脑海里的念头,至于招式章法,他已经没概念了。
此时的他,就是一只脑门充血的公牛,身后近五万燕地公牛纷纷弃盾于地,没有守势,全是攻招。
秦军侧翼顿时抵挡不住,可能是秦人从来没有想过,战场争雄,又有人比秦风更猛烈。
缠半成一团的赵军士卒听到秦人的欢呼,多有扭头去看主帅大纛的,崩紧的心陡然一颤,心里的那根弦猛然要断了。
可大家还看到了燕军将旗几乎与秦军先锋靠旗以同样的速度在向着赵葱移动靠拢,不由得又升起殷切的希冀。
秦舞阳身下的是燕地良驹,高大非常,身为秦开之孙,将门子弟从小饱食肉脯打熬身形气力,人也生得高大。
在万军阵中,又是只下山虎,显得格外惹眼。
马中箭了,一个前栽倒地,燕赵两军同时发出来自心底的惊呼,这个被五国称为燕蛮子的国度(楚国被称为楚蛮子)第一次有一位少年英杰牵动着几十万人的心。
在马匹倒地的第一时间,秦舞阳持枪前冲,脚步虽不离地,却是迅捷非常,身形似箭,转眼间拉近了距离。
风在怒吼,战马嘶鸣,脑中空白如一片的秦舞阳没有丝毫杂念,俨如缩地成寸一般欺近秦军百长。
那杆钢枪在他手中犹如灵蛇,如同吐信一般在前方一个小圈子内不断舞动,转眼间就推过十余米。
一枪捅出,基本招式也是平平无奇,几乎每种枪法里都有,平时任何一支军中枪兵都有所演练。
但这平平无奇的一枪却让目视着秦舞阳不断靠近的秦军百骑长无从抵挡,只觉自己浑身都是破绽。
果然,最后他的视线就停留在蔚蓝的天空、血色烟尘的大地,以及那个翻身上马的少年...
那好像是我的马...
昌平君握紧了手中鞭,在秦舞阳落马时放下的那颗心又提了起来。
似乎,我们都小瞧了最边陲的这股燕蛮。
是啊,即使燕昭王时有乐毅、秦开,燕国也还是边鄙之国,不能成霸。
长平战后,燕乘赵国之困,举兵侵赵,反被邯郸一堆白首老兵、垂髫少年杀得尸横遍野,从此之后,燕国就成了战国大争之世一个最大的笑话。
他的存在感太低了。
今日一战,燕军迸发出的向死而生之志,表现出来的旺盛斗志以及骇人眼球的战力,难道燕昭王复生了吗?
燕丹以太子领国,此人莫非还真是位燕昭王?
头狼率领的羊群能占胜绵羊率领的狼群,在这大争之世的最后关头,燕人再次将自身的血气展现在世人面前。
秦舞阳,雄壮极矣!
不仅昌平君皱着眉,不断拔高对秦舞阳的评断,李牧也渐渐放下揪着的那颗心。
燕丹与谋,燕前锋五万先至,更有燕丹亲领大军后行,当李牧发起冲锋之时,更有奇兵杀出,一举破秦!
可当李牧仗剑横行,千骑卷平岗之际,燕丹所承诺的奇兵却丝毫未见踪影,赵葱已经陷入最后的危急关头。
当赵葱大纛后移之时,李牧横剑自刎的心都有了。
所幸,天不绝大赵,秦舞阳以其活跃的战姿成为了战场的焦点,鼓舞了即将崩溃的赵军战阵。
“燕有贤将,秦开有后!”
“此子陷阵无双,堪为擎天玉柱!”
一阵地动山摇,有重物坠于战场之上。
烟尘散开,露出一只巨大的机关白虎。
白虎之上,有一身着褚褐相间墨家衣饰之人,露出雪白牙齿。
“墨家盗跖,携白虎一号参上!”
这就是燕丹所说的奇兵?
秦兵被机关造物的凶横震慑,当面之人心神为之夺,燕赵之兵则是发出震天的欢呼。
盗跖也不再耍宝,操纵白虎朝着秦兵最密集的地方俯冲、踩踏...
压力一减,李牧明显感觉到前方的阻力小了许多,秦人的哭喊声越来越凄凉。
砍翻错身而过的秦骑,再将挺戈而上的秦步卒一剑封喉,终于一路杀出来了。
昌平君看得目眦欲裂,就差一点点,就能拔除赵军帅旗,把这漫地的赵卒变成无头苍蝇。
要不是燕军少年将军的突然奋起,即使机关白虎赶到,也是杯水车薪,无关战争大局,毕竟白虎只有一头。
可现在,赵军没有丧失战心斗志,又让李牧破围成功,战机易转,胜机不复为秦所有。
李牧此时已经来到赵葱大纛之下,自身的大纛与之相连,伸手扶起跌坐于地的赵葱,轻轻点头,以目光宽慰之。
后者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