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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稹一直在注意着她的举措,推敲了半天实在没看出她有什么过人的本事,不屑一顾地叱责道:“天行剑算什么,我没有他照样可以取你性命,不想死的快滚……”
那美妇人仍是无动于衷,反而笑道:“云少侠果真是还以为自己是天门之主呢!就算奴家站在公孙轩那个老不休的眼前,想必他也不会给奴家这种眼色看。”
云稹也不及考虑此事是真是假,纳闷地问道:“你没诓我吧!以你的年纪怎么可能认识我……师尊。”
咯咯咯!
那妇人继续肆意地笑着,像是今天的心情还蛮不错似的,道:“你师尊公孙轩和家师也算是有同门之谊,难道那个老不死的就没跟你们提起过吗?”
这事倒也稀奇,刚开始云稹还在心里揣测她是公孙轩派人截杀他们的,但如今看来倒也不像,反而她好像对天门充满了仇恨一样。
“你师父是谁?”
“高阳离!”
“那你呢,你是谁?”
美妇人从腰间抽出了一柄软剑,凌风扯动道:“奴家随师父姓氏,名叫高阳玉儿。只因师父与公孙轩几度交锋,均是大败而归,后来郁郁而终,奴家这个做徒弟的难道不该去为师父出口气吗?”
云稹点头称是,苦笑道:“这也合情合理,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找他找我干嘛,又不是我害了你师父。”
……
高阳玉儿当然也明白这个说法,她几经打探下才知公孙轩重出江湖后,竟随天门人马一直潜伏在邓州城内,但是连番数次她都没有出手的机会。
她经过高阳离的训练后,在刺客这条道行上已有些成就,这些年靠着身材和脸蛋,死在她石榴裙下的人委实不少。
不过,正在她不得出手而焦急的时候,公孙轩也不知道为何竟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云稹逐出师门,正因为此事高阳玉儿才转身跟着云稹一直来到此地。
高阳玉儿将她心中的打算和盘托出,想必是这几天已看出云稹几人是人困马乏了,对于死人之前的一刻,她向来还是挺尊重的,道:“老的死不了,就留给老天收拾,可是你小子决计是活不了的,江湖上的‘必杀令’已有你的名字,还想逃到何时去?”
天门的诛杀令,江湖的必杀令,两道斥令尽全落在了云稹的头上,有史以来也算是震惊神州的一件事了,但是受到如此殊荣的他却怎么也没心思高兴,也不知道这次赶来取他性命的人都会有谁。
“姓云的,你受死吧!”
莫说妩媚如高阳玉儿这般风都能吹倒的人,使起剑法倒是令人不禁咋舌。
一柄软剑像是勾魂索似的,横空扭转灵动忽隐忽现地奔赴了过来,云稹一面喝令袁力保护徐慧,另一面急忙运足真气准备拦阻力道。
瞧着她轻捷的身影,云稹蓦地不由心生一凉,仗着以前在黄沙之下的壁画上所习轻功,绕着软剑在半空里徘徊不定,一时两人虽然没有碰着正面,但是其中所激起的剑气足以让人知道个中危险。
徐慧的脸色上突兀现出不安,变得苍涩不堪,伴着脱缰的马匹来回不停移动,袁力也如跟屁虫似地前后变换着位置,久而久之徐慧看着不由来气,道:“你要不上前帮他一把啊!老跟着我瞎转悠什么?”
……
袁力不觉苦笑,暗思这夫妻两人倒是有趣,一个让他保护另一个,另一个又催促他前去帮衬,反正自己好像怎么做,最后都会是里外不是人的结果。
再看云稹仍是绕着软剑盘桓,但是若隐若现地在身法上竟有些暗合无量道术,袁力一时看得兴起竟把徐慧的请求当做了耳旁风置之不理,径自细心观赏了起来。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在云稹的身上有着一种难以琢磨的气机,这种气机要是修炼得当可是足以凌驾于道之上的,今此观之,想必云稹的这层功法已有些火候了,登时笑道:“你莫要担心嘛!依云稹的武功对付那小娘子定然绰绰有余,就是不知……”
徐慧不明所以地问道:“别吞吞吐吐地,有话直说,不知怎样。”
却看袁力忽然露出一丝诡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就是不知道云稹他是英雄还是草包?”
徐慧闻言,顿时蹙额不语,她在心里苦笑自己为何要相信袁力的鬼话,早知道问了也就是白问,终究是徒添烦恼而已。
此刻,云稹已然抹清了高阳玉儿的剑法,他不得不承认高阳离也能算个人物,能把如此凌厉的剑法交给一女子,而且还运用地如此自如,实在是不容易。
他们这一派的剑法主要是以快致敌,不光是剑法快还有使剑的人身法更得快,只要两者中不达到平衡,总能让剑法凌厉迅速,根本不让人近身。
云稹实在想不出既然高阳玉儿有这样的身手,奈何在刺杀人的时候,还需要以美色引诱呢,当下占尽上风也不着急出手,径自陪她兜圈子,越转越快。
要知道云稹已得鱼素尺之力,破除魔障,化气通神,料他高阳离怎么用功教授徒弟也不可能达到这层厉害,不出一盏茶的时间,高阳玉儿的剑法开始逐渐缓慢了下来,苦苦支撑了会垂垂地跌在了地上。
嘴角溢出汩汩的血渍,愤怒又有些无可奈何地问道:“姓云的,你们天门口口声声说是要恪尽职守,保护黎明百姓。怎么?到了奴家这里就变样了,害的奴家好疼哦!”
……
云稹听着这如同蝼蚁侵蚀全身时瘙痒的话语,不禁打了个寒噤,登时喝住道:“莫要胡说啊!首先我是有妇之夫,能不惹事就不惹事;再者我家娘子的容貌心胸种种皆比你上乘,我又何必弃美酒而饮糟糠;最后嘛,似你这等心术不正之人,我不杀你已算是高抬贵手,你还有脸抱怨其他?”
徐慧听着丈夫的高论,娇滴滴地跑到云稹身前,狠狠地向袁力投了一缕鄙夷的眼神,径直含笑不语。
高阳玉儿望着眼前这对含情脉脉的情侣,脸色陡然翻卷数次,道:“云稹!就算你躲的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的,咱们还是走着瞧,老娘杀不了你自有厉害的人来杀你。”
望着她负气而去的样子,云稹不由皱紧双眉,暗自将徐慧搂地更紧了,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惊叫道:“糟了!紫鸢那丫头去了哪里?”
呸!
后面顿时传出冷嘲声,道:“唉吆!今天是太阳大西面出来了啊,要不是我陪姐姐照看你那四个宝贝徒弟,他们不得在后面反了天了,净一天瞎起哄。”
云稹本是一番好意,谁知到了她那里倒落了个没趣,也不多说话,径直走过去训斥起几个孩子。
……
徐慧见自己身边的丫鬟竟敢如此顶撞丈夫,略微有些不悦,但是她深知紫鸢这丫头就是心直嘴快了些,其他方面还是好的,当下将紫鸢拉在一边悉数教育了几句。
“继续赶路吧!”
云稹率先上马,扬长喝了一声,催马前行在最前面,经过这次周折之后,他已暗中作了防备,就让袁力行在最后照看情况。
一路上并没有之前那么有说有笑的轻松,倒像是闷沉沉的压抑,就连杨小吉他们这么爱说话的人也不由闭嘴不言,尽管徐慧问一句他们也冷不防会答一句,不过也是前言不搭后语的那种。
云稹在路上缓缓想着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尽管此刻自己无官一身轻,终于过上了想要的生活,但是他将来所要付出的代价应该会更大,真不知道这条路会是什么样子,自己一时意气奋发所做的决定又是对是错?
嘚嘚嘚!
傍晚时分,官道上竟传来了马蹄的声音,能听得出来骑马的人像是非常急促似的,超越过云稹后径直勒马不行,站定在前方。
那人一袭黑色的披风,头顶还连着斗笠,长长地盖住了脸颊,似乎根本没想着让人认出似的。
云稹苦叹了半晌,拱手问道:“不知阁下又是哪路好汉前来寻仇,可否先通姓名?”
……
前面的沉默了会,忽然信手扔过来一件物事,袁力凑了过来打开后却是高阳玉儿的人头。
云稹出神地望着眼前的那个背影,像是有些熟悉似的,还想问清楚些,不料那人猛然开口责备道:“云稹你这混蛋,活该你被公孙老头赶将出来,有对手不让我,出事不找我,真不知道你把我喊来神州到底做什么来呢!”
“你是?”
云稹询问间已生出喜悦之状,策马向前赶去,见那人褪去斗笠之时,正是名震塞外的拓跋武,当下欣喜若狂地笑了起来,心里暗骂道:还是这王八蛋有良心,到老子危难之际还惦记着老子的好,特地赶来护驾。
拓跋武瞥了个冷眼,讥笑道:“那老娘们被我杀了,后面还有些不知死活的人似乎是要追来,你要是不想坐以待毙,咱们大可以席地而坐天方夜谈……”
乍听拓跋武竟把刺客全部引到了这边,云稹登时没了刚才的高兴劲儿,一面催促着众人赶路,一面对拓跋武数落个不停,时而引得拓跋武狂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