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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刺中了吗?
云稹简直一颗提悬的心到了嗓子眼,咯噔咯噔连唾沫一时都无法下咽,不断地抽搐了几下,脚踝却仍被路遗狠狠地抱着。
咔嚓!
冷天奇的剑身眨眼间被折断成数块铁片,叮叮当当地悉数落在了身前,紧接着挽住他脚踝的手也开始豁然上移,云稹趁此时机奋力脱身,让路遗扑了个空,回身便飞起给他几脚,然而所碰之处都是坚硬铁甲,反弹的力道把他震在了石壁之上,饶是轻伤不足道,气血油然翻滚难平。
他究竟练了什么功夫,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皮肤像是结了甲鳞一般,根本无法和他对抗,云稹越想越不对劲,嗔怒道:“天奇,你还看什么,还不快走?”
两人向前运足神功逃窜,可到了如今路遗的眼里,全是微不足道地行径,三两下便赶在了他们身后。
眼见身后疾风皱起,云稹和冷天奇各自点头,帖向了两旁的石壁,让路遗白白落了个空,由于路遗的速度快与常人,当他停下的时候已在云稹的三丈之外。
望着被这个怪物挡住的唯一出路,云稹倍加觉得焦虑不安,自忖两人要不费周章地逃离这里,肯定没有多大可能,但要出手伤路遗又有些不忍,再者以他那身铜皮铁骨,恐怕现在也难以伤到他。
“门主,怎么办?”
云稹没好气地白了眼冷天奇,只见他惊慌之余,还不忘捏着断剑残柄,不由苦笑道:“你的兵器已被人折断,一旁候着吧,我倒想试探一下他有几斤几两。”
没来由地听着云稹的话语,心里很不是滋味,冷天奇低头嘀咕道:“说的轻松,刚才你也不是已经掂量过他了吗?不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听到这话,云稹刚准备好的一口浩然正气,瞬间呛住在喉咙间,连连咳嗽了起来,暗觉这少年可笑,临危之际竟还有心情和他斗嘴。
“你看好了!”
云稹有意让冷天奇看清自己的招式,所以每一次的攻守都很缓慢,心知他也是练剑的高手,定能琢磨出其中的由头。
冷天奇观摩着两人的招式,双目定定地锁在云稹身上,须臾之间天云剑法九招全部用过了,也没见路遗有什么损伤,但是那股阴冷的剑气他已学了大半,心知不敌路遗不是云稹的剑法不纯属,而是路遗的旁门左道太过于棘手。
就在云稹回头一念之间,忽然发现冷天奇身后竟站着个药童,而冷天奇好像仍没什么发觉,只好舍弃了发狂的路遗,去救冷天奇。
但仍是棋差一招,被药童抢先下了手,也不知他做了什么,反正冷天奇没过多久就倒地不醒,云稹唰唰唰几招虚晃后,试探出药童并无什么武学根基,将他打晕扶起了冷天奇,又见路遗奔袭而来,顿时暗自叫苦不迭。
“真是麻烦!”
云稹自知以他的身手难伤路遗分毫,只好背负着冷天奇躲避路遗的招式,直到最后两人奋力拼了一掌后,各自退开丈余。
也趁这点间隙,云稹才得以脱身远离,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却见湖畔的四位教主凛然负手恭候,兀自苦笑叹息。
好在路遗像是害怕光芒似的,前脚刚踏出山洞,便发狂地向后跑了十余步,又缓缓折身立在洞口,狠狠地捶打着石壁,眼睛里血气充满。
云稹见状,心里的担心稍加减少,回头望了眼昏厥的冷天奇,冷声道:“天门与地宫的过节已随楚青山暴毙而终,你们四教常年隐居不好,何必再去躺这些浑水。”
明人不说暗话,他话语中每句话都说的很直接,一时倒让四人无法相接,只好冷声道:“你究竟是谁?放下背上的少年,我们兄弟可以不为难你。”
看来他们一直处于山野,只知道天门云稹处处与地宫为难,却不知云稹的相貌,一时半会还没认出他是谁,只想除掉冷天奇,以彻底绝了冷面山庄的根。
“这可不行啊,他是我兄弟,我怎么能轻易撇下他,还是你们行行好放我们过去,来日有空定为大家烧点纸钱花。”云稹一副装傻充愣的样子,暗地里已在琢磨着如何强行跃过湖心。
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
四教教主站定在各自的位置上,俨然有种上万雄兵的气势,云稹自知这次他不能再轻敌,要知道楚青山选拔人才向来得当,绝不会选庸碌之辈担当教主职位,更何况四教名声远在五堡之上。
“好话说尽,你们不滚开就别怪我!”
云稹左手托在冷天奇的腰部,右手扬起天行剑哗啦展开剑气,三五招后径直被围定在了中心,左冲右突了一番仍自没什么大用,不由开始心慌。
四位教主的阵法也暗合天道,彼此交错真气充盈,云稹又背负一人,很难在他们手上讨得什么便宜。
“四象诀?”
传言能练就成四象诀的人,必须心意互通,身无杂念才勉强可以练成,但四象诀上承天道下通人和,练功当中的苦楚也是不言而喻的,没想到他们兄弟四人竟然能达到这般境界,实属难得。
被云稹一语道破四教的玄机后,青龙怒吼一声扶摇直上,另外的三位排成一线,真气逆行聚在了头顶,与青龙合在一处后,掌风势又开山破浪之功。
云稹勉强和他们对阵了一招,只觉通身麻痹难当,竟转身向身后的另一面湖心跃去。
“别追了!”
青龙见他那三位兄弟依旧穷追不舍,当即沉声呵斥道。
朱雀惊慌失措地道:“大哥,尊主此刻就在湖底闭关,他们此番若是惊扰了他老人家,咱们可少不了一通责罚。”
青龙索性闭起双眼,牙关紧咬着叹道:“责罚总好过被他灭了的好,咱们兄弟四人同心同德,少了谁都是一种缺憾。”
自从入了湖中,云稹瞬间没了方向,四面环山之下竟然一丝阳光也照射不下来,除了无尽的阴森之外,别无其他。
湖底像是安插了类似机关似的东西,只要要外人进入,平常涟漪楚楚的水面顿时成了翻江倒海,要不是云稹内力雄厚,指不定就被涛浪席卷,落入湖底绝无生机可言。
“门主,咱们这是在哪啊,怎地忽然这么冷?”
此刻云稹背上的冷天奇已醒转了过来,浑噩之际也不忘问这些云稹难以回复的问题,空惹云稹头疼,怒道:“你们冷面山庄的奇门遁甲倒是别致多样,各处都有,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还能不能挺住,若是可以,就放你下来。”
冷天奇沉沉地嗯了一声,猛地被云稹放下后,被涛浪带了个趔趄,几经站不住身形,连呼叫苦。
云稹闻言,不禁皱了皱眉,但到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听见他出气便没什么大事,一会拳脚带掌地拍打湖面,一会横空剑气斩劈淘浪,可无论自己百般阻挠,也无法勘破这其中的奥秘,更谈不上逃脱。
临末,脚底下忽如泉水般汹涌起了波涛,一股比一股力道大,更有甚者能冲天三四丈高,但在巍峨的高山下仍如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两人在湖面上挣扎了三个时辰多,终究是人困心乏,被恣意的涛浪卷的浮起浮沉,须臾之间就被埋没在了湖底,湖面又重归平静,除了清风徐来,没有一丝异样。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们已被人带到了湖底中心的人工阁楼中。
阁楼里面处处悬挂的是贝壳风铃,各式各样的水草标本,俨然像是收藏海底世界的处所。
云稹睁开眼望着室内景象,连续喊了好多次,可就是没人答应他,一旁倒地的冷天奇却在瑟瑟发抖。
“哎!让你别跟着我来,你偏不听,这回赚着便宜了吧。”云稹一边埋怨着一边伸手为他探脉道。
气息平稳,功力犹存,这不像是生病的症状啊!
蓦地想起那个药童的作为,忽然反转过冷天奇的身子,却见背脊上有块青淤瘢痕,顿时起疑,尝试着在他身上打了几拳头,但觉硬邦邦地竟和刚才遇见的路遗没什么两样,心里不由发慌。
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