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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扬尘,在朝阳光辉的映照下朝着皇宫方向驶去。
不知为何,沐晚卿总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只要一入了那雕梁富贵的宫门,等待着她的不知道是什么,荣辱生死,大概是了。
沐晚卿挑开马车的窗帘朝外边忘了一眼,此时迎面驶来一辆马车,飞快地与她们错肩而过,扬起一路薄尘而去。
沐晚卿只看了一眼那错肩而过的马车,心间立即升腾起一丝异样,但很快那丝异样便消散无踪了。合上帘子,沐晚卿闭了眼睛,假寐。
陈大夫等人的马车一路疾驰,不多时,便在沐府门前停了下来。
“吁!”车夫狠狠一勒缰绳,马儿扬了前蹄,发出一声嘶鸣。
“先生,到了!”
闻声,马车里的人掀了帘子,从里面钻出来一白净的少年,眉宇间已有些许的英气,一袭青衫裹着弱不禁风的身子。
川乌先跳下马车,然后再伸手去扶车里的人。
“师叔小心!”
陈大夫打车里钻出来,眸子下意识地朝沐府朱漆的大门瞥了一眼。
玄道子最后从车里钻出来的,一袭白衣飘飘,像极了道骨仙风的仙家驾临。
川乌三步并作两步行至沐府大门前,轻轻叩了三下门环,不多时,里面便有了动静。
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一小厮探身出来,见是一白净英俊的少年,便问:“你找何人?”
川乌答:“我家师父前来拜访你家小小姐,烦请小哥通报一声。”
小厮听闻来人是拜访小小姐的,便好奇地朝后面瞥了一眼,见客是陈大夫,身旁还跟了一个不认识的白衣男子,便客气地笑道:“原来是陈大夫,可您来得不巧,我家小小姐前儿刚走,这会子不在府上。”
“哦?不在?”陈大夫皱眉,“烦请小哥告知小姐去了何处?”
“我家小姐奉旨进宫了,陈大夫如有事,请明日再来吧。”
“请问小哥,可知你家小姐今日什么时辰回来?”陈大夫不死心地问。
小厮有些为难,思忖片刻,如实答到:“不知。陈大夫您还是明日再来好了!”
小厮都如此说了,玄道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头有些许失落,明日一早他便要起身离开京都,这一去便非是半月之余回不来。沐晚卿的事,他也不得不暂时搁置下来,旁的倒也没什么,他只是怕他担心的事会发生,也但愿是他多想了。
思罢,玄道子和陈大夫互相看了一眼,便道:“既是如此,那我们改日再来拜访,告辞!”
“陈大夫,先生,慢走!”
玄道子钻进马车后本想吩咐车夫直接去洵王府的,可转念一想,洵王此刻正处风口浪尖上,他去了只怕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只好扬声到:“回药庐吧!”
川乌不解地看着玄道子,心里头疑惑,师父昨儿不是还说今日要去一趟傻子洵王府上的吗?怎么又不去了?
“师父,您不去……”
川乌话到一半,玄道子便知他要说什么,于是赶紧打断他:“不去了。”
“师兄可是还要去别的地方吗?”一旁的陈大夫不明白这师徒俩在打什么哑谜,索性开口问到。
“原本是打算去一趟集市置办些东西,可突然想到药庐里还有些事没做完,不去也罢了!”玄道子答。
陈大夫笑而不答,隐隐觉得师兄似乎有事瞒着他,不过既是师兄的事,自然有他的道理,索性他也就装聋作哑,不问了。
马车停在了药庐门口,陈大夫早已中途下了车,玄道子才钻出马车,便吩咐川乌:“川乌,你速速去请洵王过府,就说为师有要事相商。”
川乌见师父神情凝重,不敢迟疑,立马应下,架着马车驶出了药庐。
川乌走后,玄道子便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一番翻找后,在柜中最底层取出去了一枚精致的雕花檀木锦盒,指腹反复地在花纹上来回摩挲着,神情涣散,目光中夹杂着深深的担忧。
二十六年过去了,当初他答应她的,他都做到了,没有半分违背。
只是如今天象有异,无名星乍起,可他却无法确定沐家小姐是都就是他等了二十多年的那个人。
是耶非耶,都是商墨的命,他能为他做的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他这次一去,吉凶难料,他怕他不在期间出了什么差池。
玄道子的目光盯在锦盒上,突然变得深邃而悠远,也许有些事情,是该商墨那孩子知道的时候了!
叹了一口气,玄道子将锦盒收回了收回了怀中。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川乌匆匆回来了,身后却空无一人,不见商墨的影子。
“师父。”
“洵王人呢?”
川乌拱手垂眸,如实道:“洵王府的下人说王爷一早便被皇上叫进了宫。”
也是进了宫?
玄道子的眸光一敛,混杂着些意味深长。
皇上突然将商墨和沐晚卿都叫进了宫,莫不是因为昨夜的天象?
玄道子暗自揣测着,心里的担忧如同水底上升起来的泡泡,咕咚咕咚地不断扩大。
就在玄道子忧心之余,一只灰白的信鸽扑哧着翅膀“呼呼”地落到了窗格上,“咕咕”地低声叫着。
川乌捉过鸽子,娴熟地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书信,随即将手一样,鸽子又扑哧着翅膀飞远了。
“师父。”川乌将信递到玄道子面前。
玄道子暗自皱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间升腾起来。
他展开信纸,一一往下读内容,脸上的神情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川乌不知信上都写了什么,只觉得师父的脸色冷得吓人。
就是前几日,大约是沐家混世魔王初醒的那一日,师父也是收到了一封书信,虽不知寄信人是谁,但感觉有大事发生,师父这才决定要离开京都十几日。
川乌很好奇,这是他跟着师父十多年来,师父第一次说要离开京都。
这番又是书信让师父的脸色都变了,他隐隐猜到,两次寄信给师父的都是同一人。
可到底是谁呢?川乌不知。他自打跟着师父,从未听他提过往事,唯一来往的便是傻子洵王和他那个师叔了。
玄道子读完信上的内容,剑眉深蹙,书信被他用力揉进手心,暗使内力,使其瞬间化作了一道灰烬。
倏尔,玄道子行至案前,提笔便开始在纸上奋笔疾书起来。
收了笔,玄道子将写好的纸条收进了锦囊之中,将其交与川乌,郑重地交代到:“为师有事,今日快要立马收拾东西离开京都,这锦囊你拿着,明日务必将其转交给洵王,切记!”
“师父,怎么突然着急着要走?”川乌结果锦囊,惴惴不安到,心里猜想莫不是师父惹了什么仇家,人上门寻仇来了?
“不该知道的事莫要多问,记住师父交代的事便可。”玄道子疾言厉色地说罢,便草草收拾了东西离去了,竟忘记将原本打算交给商墨的锦盒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