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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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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被郓王误会,让官家收回了下嫁的公主的念头, 高铭彻底清静了。

    毕竟除了官家外, 他谁也不怕,就算是他爹也不能给他安排婚事, 对付他爹,他还是有信心的。

    现在不用担心成家,可以一心扑到立业上了。

    人都是和自己气场合得来的人走得近, 也容易成为朋友。

    他如今和官家的气场就十分合得来,说好听点叫志趣相投。

    说难听……呃,就不明说了。

    因为慕容彦泽拦截了杨戬承建工程,高铭决定送给他个能帮得上他忙的人才。

    高铭将时迁叫来, “你去梁山军那里把一个叫蒋敬的人带回东京来。文书,我一会就派人给你, 你只管去叫人。”

    蒋敬绰号神算子, 最擅长算账计数, 叫他来东京,在慕容彦泽跟前做事, 也算是能有用武之地发挥所长。

    时迁连声答应, “是。”就在他走出几步之后, 又被衙内叫住,“你且站住, 我还想叫一个人来。”

    “衙内吩咐。”时迁听令。

    “把一个通臂猿侯健也给带回来。”高铭眼珠转了转,“还有玉臂匠金大坚和圣手书生萧让。”

    侯健擅长针线,在梁山的时候就负责军旗的制作, 是个上好的裁缝,如今他们的小快活林中,正需要一个擅长制作各个朝代服饰的人。

    而金大坚擅长各种雕刻,在梁山的时候虽然改行了做了段时间的刺青匠,但老本行肯定没丢。

    梁山这群人各有所长,之前时间匆忙,一时没想到如何安置他们,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逐渐发现需要他们的地方。

    他也愿意给他们施展的舞台。

    “是,衙内,我这就动身,不肖几天就能把人给带回来。”时迁得令下去了。

    很快这几个人就被带到了东京,他立即给他们安排了各自任务,侯健去小快活林缝制衣物,金大坚在府内给他雕刻需要送出去的礼物,萧让他留到自己府中做事。

    萧让之前在张叔夜那里做事,如今被高铭调到跟前,地位跟着攀升,十分乐意,况且他们在梁山的时候,还有一些师徒情谊。

    寒暄之后,高铭对萧让道:“我这里有个提纲,想请你写一幕杂剧出来,不知能否办到。”

    “可是,衙内,我没写过杂剧啊。”读书人平日都是填词填得多,杂剧这种东西,时下还不太流行,他也没看过几场。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我提纲骨架都给你,你只需往上增添血肉。”高铭指了桌上的纸,“润笔费不会少。”

    “我不是担心没报酬,就怕写得不好,不能令衙内满意。”

    “不要求写得文辞优美,事实是越通俗越好,让贩夫走卒都能听懂是最好的。”

    不要求文采,那压力就小得多了。

    萧让拿起提纲一瞧,见确实已经有了故事梗概,他粗略看了下,可以总结为:贪官污吏横行,主角不幸家破人亡,告御状正义终伸张。

    “我姑且一试吧。”

    高铭笑着颔首,“等你好消息。”

    这是萧让的安排,至于蒋敬,他介绍给了慕容彦泽,“这个人最擅长算账了,我现在说,你可能觉得我言过其实,还是你亲眼验证吧。”

    慕容彦泽知道这蒋敬是梁山军的一员,略略吃惊,“我还你们梁山都是只会杀人的强盗莽汉,却不想还有这样能写会算的人。”

    “我如果跟你说,还有会缝衣服的,你是不是更震惊?有个叫侯健的,在梁山专管军旗令旗缝制的,飞针走线,既有速度又有质量,我已经叫他带人专门缝制小快活林的衣裳了。”

    慕容彦泽笑道:“你们梁山真是什么人都有。”

    高铭暗想,毕竟是梁山的寨主嘛,哪能不了解山寨人员的底细。

    “那蒋敬这人,我就领走了。”慕容彦泽对蒋敬道:“你以后就在我这里效力,专管账目,若是发现问题,向我汇报。”

    蒋敬有武艺,但肯定不能跟杨志那些人比,打田虎王庆几次险些殒命,如今终于被调到东京来,避免可打打杀杀的命运,感激涕零,先谢过慕容彦泽,再去看高铭,“高大人,其实梁山军的兄弟们都等待着朝廷的赏识和垂青呢,史进兄弟更是每天都盼着您的召见,我走的时候,还叫我带话问候您的身体安康呢。”

    高铭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怎么又把史进给忘记了?!

    当初答应他,等王庆之战结束后,就把他调到东京来,结果王庆都被他们打败了,他还迟迟不调任他。

    史进估计眼巴巴的盼着,结果却见蒋敬、侯健、金大坚和萧让四个人被调走,就是没他的份儿。

    高铭扶额,之前答应的好好的,结果一转眼又把人给忘了,实在不应该。

    他强撑着笑容跟慕容告别,“我还有事,先走了。”并对蒋敬叮嘱道:“好好跟着慕容公子。”说完,匆匆回了太尉府。

    进入书房,就挽袖子,叫丫鬟磨墨,开始写调用需要的文书。

    花荣正好在家,见高铭从外面匆匆的跑进来,一口气就冲进书房,就跟了过来。

    他很了解高铭,进书房学习是不可能的,叫他这么着急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敲门进来,见高铭在奋笔疾书,奇怪的问:“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你猜我忘了什么?”高铭自问自答,“王庆已经被打败了,但是史进还没调到东京来,我把这件事给忘了。”

    花荣当初听到王庆战败的消息,他还纳闷高铭怎么没行动,后来才意识到,高铭根本是又把史进给忘了。

    他当然不会提醒高铭还有个史进需要调进东京,前几天听说他只调了蒋敬、侯健、金大坚和萧让就更加确信他把史进给忘得干干净净了。

    高铭埋怨自己,“真是的,我这什么脑子,史进不知道怎么想我。”

    花荣走过去,单手杵着下巴,看高铭写字,“你打算把他调到哪里?如果是你所在的皇城司,还是免了吧,他那个脾气,不适合做探子。我觉得吧,不如调到我麾下来,做个牙将。”

    高铭抬眸吃惊的看花荣,“你不是不待见史进吗?”

    花荣道:“脾气不和罢了,但你打定主意把他调到东京,这件事已成定局,既然改变不了,不如选个合适他的地方安排他。比起探子,他做个军官更合适,就调到我管辖的骁锐军来做个牙将吧,你看如何?”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既然花荣都答应了,高铭也没什么反对的必要,况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史进给调过来,至于以后的事宜再安排。

    他爹是太尉,高铭想从梁山军调个人进禁军内做个小官,并不是难事,事情很快就办好了。

    “寨、高大人——”史进一见到高铭,本想叫寨主,但临时改口成了高大人,毕竟这样正式一点,“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高铭脸不红心不跳的道:“怎么会?!我当初答应你的事,一天都没忘,只是你毕竟是梁山出身,调往东京内,岂是易事,上面经过重重调查,才批准的。”

    花荣在一旁听着,当然不能拆穿高铭,配合的给他作证,“是这样没错,你不要误会他。”

    史进不觉心中愧疚,“我心直口快,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

    “不会不会,你来了就好,今日给你接风,我已经安排了酒店,咱们好好吃一顿,就是上次的仙鹤楼。”

    席间,史进讲起了梁山军的近况,“王庆要比田虎难打,受伤的兄弟好几个,不过,幸好都没大碍。只要吃得好,很快就养回来了。”

    “厢官们没再克扣你们的酒肉吧?”

    “没有没有,戴宗说得对,朝中有人好办事,自从戴宗到东京找过你之后,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别说酒肉了,就连他们的态度都变好了。我就跟他们说,寨主还是咱们的寨主,不管寨主是身份,都不会不管咱们。”

    高铭心道,这可是真是一日为寨主,责任伴终身啊,“没人再克扣你们的酒肉就好,我也能放心了。对了,你先不着急去军中报到,先在东京城内转转,只是记住不要闹事。”

    说着摸出一些银子推给史进,“有什么喜欢的顺手买一买。”

    史进推辞不受,“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都是兄弟,你就拿着吧。”高铭有句话没说出口,就当做他之前遗忘他的补偿吧。

    花荣在一旁也看出来了,高铭就是用钱弥补愧疚罢了,“史进,你就收下吧。”

    史进见状,感到寨主对自己真是太仗义了,连声道谢,“那我就收下了?”

    “是兄弟就拿着。”高铭爽快的道。

    史进心里暖意满满,连倒了几杯酒,都喝净了,三人推杯换盏,直到夜深了,才彼此分开。

    高铭和花荣回了太尉府,而史进则回去了客栈,有了高铭这笔钱,他就更宽裕了,回到客栈就换了上房住。

    转天,史进揣着寨主的钱,闲适的走在街上游逛,他从没来过东京,看着街道周围林立的酒楼,耳畔不时飘进来热闹人声和歌姬悠扬的弹唱声,只觉得比他去过的几个城池繁华千百倍。

    走着走着,不觉口渴,就走进一间大茶楼,要了一碗好茶,慢慢喝着。

    本打算润了喉咙就走,但却被台上的演的剧目给吸引了,捧着茶,就这么看了起来。

    剧情很简单,可能正因为通俗易懂,所以看起来丝毫不费劲,任何临时观看的人,只要随便问一嘴旁边人前的剧情,就能毫无障碍的看下去。

    他进来时的剧情,正演到这户人家的女儿被当地的豪绅拿去抵债做丫鬟,他甚至不用问旁边的人前面演了什么,就知道肯定是有坏人将这户人家欺压。

    “什么,你们说老爷租给你们的田地是滩涂地,河道涨水都湮没了?呵呵,谁让你们种了,种了就得给钱!你们偿还不了地租,要么卖你们家姑娘换回银子来,要么就将这丫头送到我们杨员外家做工抵债,你们自己选。”台上的家丁怪声怪调的对这户可怜的人家凶道。

    庄户人家的父母,看了看旁边的女儿,然后一狠心将女儿推给了讨债人,就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呸,这什么爹娘?”

    “我倒觉得没问题,否则呢,还不得卖女儿,与其卖到火坑去,不如直接送去杨老爷家。这老杨家是个大户人家,还能亏待她吗?”有人不同意,站出来反驳。

    “别吵了,继续看。”

    “诶?怎么谢幕了?什么明天接着演?”

    “唉,散了散了。”

    于是,第二天史进在街上转了一圈,又进来了,人比昨天多,给小二塞了钱,才捞到一个好位置。

    新的剧情狠狠打了昨天给杨庄主说好话的人的脸,这杨老爷原来是个出宫的太监,垂涎那个水灵灵的姑娘,却无能为力,于是加倍虐待她发泄。

    观众看得义愤填膺,史进听到旁边有个富态的中年人气道,“什么破玩意,明天不来了,憋气。”他有一把飘逸的大胡子,修剪得宜。

    这让史进想起了梁山军里的美髯公朱仝,那人也有一把好胡子,只是眼前这个中年男人面庞白皙,看起来养尊处优,不比朱仝那样面像重枣。

    大胡子话音刚落,事情就出现了转机,原来这姑娘还有个哥哥,这个哥哥决定去救妹妹。

    结果这哥哥刚登场,台上就谢幕了。

    “不就是想叫人明天继续看吗?!明天爱谁来谁来,我不来!”大胡子道。

    然后,第二天,史进就又看到他了,而且位置比昨天还靠前,旁边的店小二在数钱,显然是刚给小二塞了钱,要的好座位。

    东京人都是这么口是心非的么?史进默默的想,坐下继续看。

    剧目接着哥哥的登场开始演,就在这哥哥经过层层谋划,跳进了杨家的深宅大院,眼看就要救得妹妹出来的时候。

    观众的心都悬了起来,蓦地,又结束了。

    连史进都受不来了了,跟着其他人一起叫嚷:“太过分了吧!非得拖到明天吗?!”但也没说出不来看的话,骂骂咧咧的走出了茶楼。

    隔日,他起了个大早,提前来到茶楼守着,有了个好位置,之前的大胡子又来了,又坐到他旁边,两人彼此算眼熟了。

    大胡子道:“今天要是再没进展,我就不彻底不看了,话放到这里。”

    史进道:“没错!”

    没想到,他盼了一|夜的剧情,非但没有这个哥哥快意恩仇,将虐待妹妹的仇人全家杀了,反而被杨家给抓住了。

    史进急道:“不说他是个相扑高手吗?这就完了?!月黑风高,一把钢刀,杀净仇人全家!多么容易啊,真是窝囊!”

    “你说杀就杀,杀了人,自己也不也完了?!”有人反对。

    “这么窝囊的活着,不如死了。”史进气道。

    大胡子道:“都别吵了,继续看吧,今天老板有良心,没有突然结束。”

    确实,这一幕的时间远比前几天要长,大家希望能有翻转,继续看了下去。

    结果这一看还不如不看,剧情比之前还恶心人,原来哥哥送官之后,当地的朱姓刺史,不仅没有伸张正义,反而判了哥哥死刑。

    并且在哥哥大骂他是昏官后,朱刺史冷笑道:“我乃东南王,谁奈我何?就连我的马车夫也用金玉腰带。”

    有人评价道:“啧啧,不稀奇,别说是以前,本朝不就有一个。”

    大胡子拍着桌子骂道:“哼,这个姓朱的,嚣张!”

    史进咬牙切齿的道:“这样的昏官,就该一刀宰了!”

    大胡子便看他,“这位小哥,你很有血性嘛。”

    不等史进回答,就见不远处一个年轻人拍案而起,“放屁!”

    大家都以为他在骂台上的朱刺史,没想到这个年轻人接下来却道:“这剧是谁写的?包藏祸心!叫你们的老板出来!绝不能轻饶!”

    观众惊讶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站里面的大反派,这什么人啊。

    “你有病啊,这种祸国殃民的昏官,你也站?!”

    这年轻人一身华服,看起来有些来历,但态度却极为嚣张,“你懂什么?!夹上你的膫子有多远滚多远!”说着,旁边还站起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丁,满脸横肉的看刚才出声的观众。

    眼看不好惹,出声的观众选择了闭嘴,但脸上愤愤不平。

    史进还想继续看呢,对这出声干扰的人非常不满,“爱耍威风去外面耍,我们看得好好的,你不愿意看就出去!”

    其他观众附和,“不爱看出去,废话那么多,耽误别人看。”

    正在气头上的年轻人岂能咽下这口气,非但不走,还使了个眼色,叫家丁冲着史进走了过去。

    大胡子见走来的两个家丁气势汹汹,人高马大,对史进道:“你先不要轻举妄动,让……”话还没说完,就见这小伙子腾地的站了起来,对迎面来的敌人冷笑道:“你想怎样?”

    “想怎么样?想这样!”其中一个家丁抬手就打,但紧接着就嗷的一嗓子被对方给踹翻了。

    史进横行江湖许多年,从来都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如今手里没刀,但脾气一时也改不了,当即就打了起来。

    这两个壮汉毕竟只是家丁,不曾正的上过战场,遇到史进这种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只觉得对方气势惊人,不像打架,倒像是搏命。

    横的怕不要命的,史进不仅气势上像不要命的,武艺也高强,没几下就打得这俩家丁抱头鼠窜。

    那个锦衣年轻人,见帮手被打跑,对史进放狠话,“有能耐你别走!”

    史进也不怕,“我不会走的,你赶紧滚!”

    观众喜闻乐见这种场景,吹口哨的,鼓掌的,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年轻人气得脸色涨红,再次重申,“你别走,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然后,快速的跑了出去。

    史进见干扰演戏的走了,对台上道:“继续吧。”

    不想台上的演员们面面相觑,其中演哥哥的人为难的道:“今天到这里就结束了。”

    史进刚才打架如探囊取物,现在却想吐血,白打一场,竟然演完了?!

    他攥紧拳头,眼睛快要喷火了,直勾勾的盯着台上,“你们也太过分了吧?”

    大胡子此时饶有兴致的看史进,“你哪里人士?在军中任职吗?”

    史进胡乱的应了一声,指着台上对大胡子道:“你说过不过分?”

    幸好此时,戏班子老板出来,给大家拱手作揖,“大家听我说一句话,本来今天的戏幕就到这里,但是我们经过商量,为了感谢刚才那位仗义执言的小哥,我们决定今天将剩下的戏目都演完,大家若是愿意,我们马上就开始。”

    史进这才满意,“这样好。”

    大胡子这时却似乎对戏目没兴趣了,而是继续问史进,“你如今在哪里任职?”

    “我啊,我在……”史进一想自己刚才打架毕竟不好,不要给高铭和花荣惹事比较好,“我啊,我是个闲汉。”

    正好台上也继续演出了,他就不再搭理大胡子,继续看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险些气晕了,哥哥居然真就被朱刺史被杀了,斩首,死透了。

    妹妹也被姓杨的虐待死了。

    其他观众也也震惊,“难道结局是全家死光?”

    此时,再次迎来了转折,一开始推女儿入火坑的母亲,突然醒悟,走上了告御状之路,但告御状何其难,经历了滚顶板,走热碳等种种表示决心的非人磨难。

    观众看得揪心,不少心里都原谅了这个母亲。

    还……还是没见到皇帝。

    史进拳头攥得咯吱作响,这破剧目是谁编的?想打他一顿。

    就在观众都濒临崩溃,哭的哭,骂的骂的时候,再次迎来了转机。

    皇帝跟前有个姓高的太子舍人,可怜这位母亲,偷偷引荐,母亲终于见了皇帝,终于沉冤得雪,坏人伏诛。

    好人有好报,坏人有恶报,观众们长出了一口气。

    突然,这时砰的一声,茶楼的正门被从外面狠狠撞开。

    因为突然涌进来数人,导致门板掉了半边,不管是台上的,还是台下的,都愣住了,怔怔地看着这些突然闯入的人。

    刚才被轰走的年轻人带人大步走了进来,这群人看打扮,不光是家丁,竟然还有开封府的官差。

    这回众人都明白了,原来这年轻人有官府做靠山,难怪这么嚣张。

    暗暗庆幸,幸好刚才没和他跟他的狗腿子们正面起冲突。

    年轻人如同王者归来,气焰嚣张的直接走到史进跟前,用恨不得撕了史进的目光看他,哼笑道:“你行啊,真的没走!这回知道老子是谁了吧?”

    “你是谁啊?”

    “现在就叫你知道我是谁!”年轻人上去就给了史进一耳光。

    一旁的大胡子一惊,对年轻人道:“你怎么能这样?!”话音刚落,就见挨打的小哥,一刻都没含糊,反手就回了一个耳光,手劲儿十足,直接把年轻人给打得一个趔趄,横躺在地。

    史进啐了一口,“我管你是谁?!”

    年轻人没料到这家伙这么横,都被包围了还敢反抗,气得发抖,“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把他给我抓起来!开封府的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对史进威胁道:“有能耐你就连官差也打!”

    史进在这瞬间思考,究竟是不反抗,不给寨主惹麻烦,还是揍这人一顿出气,大不了不在东京待了?!

    选择前者吧,这里毕竟是东京。

    见他没有反抗的意思,年轻人上前,扬手就再给了史进一个耳光,见史进恨得牙齿咯吱响,却没打回来,便得意的冷笑。

    史进确实没打算反手打回来,因为他打算直接抢拔刀捅死这厮。

    “官差?我们也是官差。”人群外有人高声道。

    史进跟着众人循声一看,就见高铭背着手,信步走来。

    大胡子见状,立即掉头就走,闪身隐没到了人群中,带着接应他的随从,打后门走了。

    史进吃惊的道:“高大人?”

    年轻人瞪眼看高铭,“你又是谁?”

    高铭也不是自己来的,带了跟班,于是他的手下们,马上爆出了高铭的身份,“这是皇城司提点高大人。”

    原来是高衙内。

    皇城司什么都管,就算鸡毛蒜皮的小事,只要心情好,也能过问,不知道这茶楼打架怎么就把高衙内招来了。

    “是皇城司的人。”有观众窃窃私语,晓得这群人不好惹,见没自己什么事,连热闹也不敢看,悄悄溜了。

    剩下的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史进见了高铭,不仅冷静了,也开始有点担心,毕竟是事情是他惹出来的,想要解释,“我……”

    高铭道:“不用说了,我都知道。”

    挨打的年轻人从地上跳起来,对高铭凶道:“你认识这个人?告诉你,今天这件事没完!”指着自己脸上的巴掌印道:“你看看,这就是他刚才动手打的。”

    史进不服气,“是你先动的手!”

    “诶,你先不要说话。”高铭冷静的阻止史进,举目打量对方左脸上鲜红的巴掌印,接着就轮起一巴掌打在他右脸上,登时又是一个手印,虽然没史进打得鲜红,但颜色也过得去,“他刚才是这样打的吗?”

    “你!”年轻人被打愣了,这什么高衙内,见面就打人?!

    高铭不慌不忙的道:“他刚才就是这么打你的吗?”然后反手又是一巴掌犯抽了过去,声音清脆悦耳,“还是这样?”

    年轻人被打傻了,直到高铭又举起巴掌,“究竟是哪一种,你说话啊,朱七公子?”

    朱七公子是朱冲的七儿子,苏州应奉局提举,如同东南王的朱勔的弟弟朱勖。

    朱勖才反应过来,躲开后,气急败坏的骂道:“姓高的,别以为我好欺负,你竟然敢打我?”

    高铭怔了怔,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凭什么不敢打他?

    否则他这个得宠的佞臣,做得也太名不副实了吧。

    他现在这个状态,有必要惯着朱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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