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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琳的问题是狄克最大的秘密,他没办法回答,只能报以微笑。
阿德莱德叹了一口气:“艾德琳,不要问这种无礼的问题行不行,狄克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喜欢你这样对他。”
这句话,话语有些重,但语调很温和。
艾德琳看了一眼阿德莱德说:“我也不喜欢你这样对我!”
说完她甩头就走,阿德莱德没有拦着,只是目送她离开,等她离开了才叹了口气。
“看来我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狄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你看中了她什么地方?这种性格应该不太适合你。”
阿德莱德喝了一口酒:“她是纳撒尼尔家的人,大魔法师纳撒尼尔的那个纳撒尼尔。”
狄克笑了笑问:“值得吗?”
“当然值得。”阿德莱德笑了起来,“我这个人不排斥政治婚姻,我反而是喜欢政治婚姻,因为你说过的,我是个政治动物嘛。”
“以现在我们国家对魔法的态度,纳撒尼尔家的支持似乎对你的理想不怎么有利。”狄克想了一下说。
“现在不怎么有利,但将来就说不定了。”阿德莱德神秘的笑了笑。
现在的政府对魔法的态度是敬而远之,只要是魔法师或者有魔法师背景想玩政治几乎会受到所有人的排斥。
中古的时候,魔法与政治是一体的,世界由最强大的魔法师统治,这位魔法师被称为魔法皇帝。由于“魔法湍流”,魔法师远离了政治,但世人对魔法师统治世界的恐惧还在,所以政府严格限制了魔法师对政治的影响。
狄克两世为人,对于政治有自己独到的理解,而阿德莱德是一个以从政为毕生事业的人,因此两个人才成了朋友。
“会有什么变化吗?”狄克问。
阿德莱德笑了笑说:“听说纳撒尼尔生病了。”
“已经三百多岁了吧,也活到头了。”狄克没有在意。
所有的政客都会魔法师在年龄上的优势,随着魔法师修行的精深,寿命会大幅延长,再延长终究还是人不是神,一样要死。
“听说纳撒尼尔已经开始安排自己的后事了。”阿德莱德知道一些内幕,只是对狄克隐晦的提一下。
狄克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说起了自己。
“我现在还不能离开提特顿,这个学期应该是报废了,学校会怎么处理我?”狄克问。
魔法部虽然把狄克放了出来,但规定他不能离开提特顿,每个星期必须去魔法部报道一次,直到驯兽场的案子正式结束。
“怎么处理,我做不了主,我只能尽量为你向学校解释。”阿德莱德无奈笑了一下,“你是知道学校里那些老古董的……如果不是怕有人拿你的事情做文章,可能我都不会过来。”
对于提特顿学校理事会的理事们来说,某个学生的生死比不上提特顿的名誉。如果狄克以杀人犯的罪名被起诉,并且最终定罪,那对提特顿来说无异于一个灾难,所以阿德莱德才会出现在提特顿。
能成为伊林德学校理事会一员的人绝对是精英当中的精英,只要拿到案卷信息稍微一分析就可以推断出狄克能从监狱出来不是因为没有杀人,是因为没有证据。
同样是考虑伊林德的名誉,他们很可能逼迫狄克自己退学。吃过人的老虎,它永远会再次尝试吃人,狄克就是那只老虎,杀过人敢杀人,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为了什么事情再次杀人。
“我能理解。”狄克点点头。
去伊林德上学是他之前人生规划的一部分,现在他的人生发生了改变,伊林德变得不再那样重要,如果可以继续上学最好,不能继续也可以接受。
“你在提特顿还要待多久?”
阿德莱德想了一下说:“我还要对纳撒尼尔小姐展开爱情攻势,所以要多待一阵子,想必校长也不会介意的。顺便,我也想感受一下提特顿的选举,以后我也要参加选举,在这里可以积累一些经验。”
“那就太好了。”狄克笑了起来,“说不定还有事情想让你帮忙。”
“听你的意思,你还准备搞一些事情出来?”阿德莱德笑着问。
“我父母的死我还没有查清楚,你觉得我会什么也不做?”
涉及到朋友父母的死亡,阿德莱德脸色严肃起来:“有什么内幕吗?”
狄克把自己父母死亡的疑点说了一遍,但是他没有把巴迪的话说出来。
“驯兽场的案子跟你父母的死亡有联系?”阿德莱德皱眉思考了一下就把二者联系了起来,他对狄克还是了解的。
“是的,有关联。”
既然阿德莱德察觉到了,狄克也没必要否认,但他没有进一步解释。
“你为什么不跟魔法部的人说明,用他们的力量帮你查呢?”阿德莱德有些奇怪,他了解的狄克,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借助别人的力量帮自己办事。
“最开始我有这个打算,后来想想觉得还是要自己来吧。你刚才也说了,法律是有缺陷的。”
阿德莱德看着狄克苦笑了一下:“成为魔法师让你改变了很多。原本我以为我们两个人以后可以共同提升,现在你却走到了另外一条路上。”
他听出来了,狄克不准备让凶手走法律程序要自己动手,他有些不赞同。
狄克点点头说:“你说的没有错,成为魔法师改变了我人生的计划……但生活就是这么奇特不是吗?如果每个人的命运从一出生就定好了,那人这一辈子似乎也太无趣了一些。”
阿德莱德喝了口酒:“说不定你的改变也是命运的一部分。”
这两个人的世界观不一样。
狄克不相信命运,也不相信神,似乎华夏人的骨子里就不相信命运那一套,而阿德莱德相信命运,相信神,某位十分强大的预言家在他出生的时候对他的母亲说,这个孩子是个政治家。
12岁时他得知了这件事,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决定要从政,并以从政为目标不断要求自己。
狄克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酒柜前拿起了酒杯与酒瓶,先帮阿德莱德加满酒,再给自己倒满,然后举起了酒杯。
“敬我们的友谊。”
阿德莱德愣了一下没有举起杯子。
狄克从来没有对酒有兴趣过,今天主动喝酒主动倒酒,阿德莱德意识到,这杯酒可能是他与狄克喝的第一杯酒,也是最后一杯酒。
这杯酒喝完以后,二人应该就会分道扬镳。即便是狄克还去伊林德,二人不再是朋友,只是师生,他有些不能接受。虽然狄克年纪比自己小很多,但他可以理解自己的想法,是他少有能聊得来的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阿德莱德试图解释。
狄克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我想了想自己以后可能的作为,可能我们的友谊只能存在这么久了。”
阿德莱德目瞪口呆,自己只是隐晦的表示对狄克作为的不认同,狄克就要与自己绝交,他没想过狄克会这样决绝。
“我不知道你是想当政客,还是想当政治家。如果你想当政客,那么我与你的友谊对你对我都是负担。如果你想当政治家,你这种姿态可做不了政治家。”
狄克不喜欢政客,他期待阿德莱德可以成为政治家。
听了狄克的话,阿德莱德也想明白了,看来狄克接下来的作为肯定非常激烈,激烈到跟他当朋友都会被影响,与自己的绝交其实也是对朋友的一种保护。
想明白以后,阿德莱德笑了起来,端起酒杯与狄克碰了一下。
“干杯。”
“干杯。”
喝完了酒,狄克放下酒杯就离开了房间。
阿德莱德端着酒杯愣愣出神,前一刻自己想明白了,喝下酒以后还是觉得恍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