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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大姐在菜市场刚逛了十几分钟,啥东西还没买,陈师傅停好车就赶过来了,我赶紧把钱包还给了他,并笑着说,分文未动,望查收。陈师傅笑着接过钱包拍了下我的肩膀瞥了眼大姐,说,我不来,钱能动吗。大姐没理会,继续往前走。
“大姐,我想喝鳖汤了,卖只鳖吧?”当路过卖水鱼(广东有人习惯将即鳖或甲鱼叫做水鱼)的摊位时,我拽了下大姐的胳膊说。自打爸爸离家后,就再也没喝过鳖汤,消费不起不是。
“嘻嘻,你这么一说,我也馋了。”大姐笑道,“行,也阔气一回,买只水鱼去。”随即我俩来到买水鱼的摊位前。
“呵呵,江隽,”这时陈师傅立马凑到大姐身旁,接着就眉飞色舞地吹上了,“不瞒你说,我对水鱼挺有研究,以前在老家经常钓水鱼,常常一钓一个准,在村里乃至周边十里八乡都有名呢;咱不仅能钓水鱼,还会炖水鱼汤呢,凡喝过我做的水鱼汤的,都说最好喝,我可不是吹呀,不信的话,等有机会我给你们露一手,呵呵。”
“太好了!”我高兴得一把抱住陈师傅的胳膊,说,“别等了,陈师傅,机会来了,呵呵,今儿你就去我家炖水鱼汤好了。”
“别胡闹,小威,人家还得回家过节呢,哪有闲工夫给你炖鳖汤呀。”大姐立即阻止,不过脸上露出笑意,感觉她并非断然拒绝。
“炖完汤,再回家过节不迟呀。”我接着说。
“嘻嘻,你当是辣椒炒鸡蛋呀,鳖汤要小火慢炖,起码要一个多小时呢。”
大姐笑道。
“没事的,时间来得及,炖好水鱼汤我再回家吃饭也赶趟儿。”陈师傅说着便蹲在卖水鱼的摊位前开始挑选了,他显然看出大姐的心愿了。
“那,那咱抓紧时间,早点儿回去。”大姐瞥了我一眼随即靠近陈师傅望着养在盆子里的鳖,说,“不要太大的,买只小的就行。”
“也没必要买大的,咱主要是喝水鱼汤,”陈师傅侧脸看了下紧靠自己蹲下的大姐,笑眯眯指着盆子里的水鱼,说,“你看,像这野生的,一斤来重的就完全能炖出味道来。”
“呵呵,陈师傅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是野生的的了!”我立即蹲在陈师傅身边赞叹道。
“这不难。”陈师傅从盆子里拿出一只水鱼向我指着其背部,说,“简单地讲,你看,这多光滑明亮呀,养殖的哪有这样的,大都粗糙无光,还有这裙边肉,摸上去又紧又实,充满弹性,而养殖的就白搭了,又绵又软。”我随即试摸了一下,陈师傅接着将水鱼翻过来指着腹部说,“你看这底板儿多像幼儿的脸面,白里透红,血管清晰,而养殖的偏向苍白,血管模糊不清。”
“嘻嘻,小威记住了吗?”大姐看着陈师傅笑着问我。
“牢记在心呢!呵呵。”我大声应道。
说话间,陈师傅挑好了只斤多重的水鱼,与摊主一番讨价还价后,抢在大姐前付款走人,出手太快,大姐追上要给他钱,硬是不要。
随后,又买了些鱼肉蔬菜啥的,不到四点离开菜市场,大姐没再给陈师傅抢着付钱的机会。回家的路上,陈师傅一直挂着笑意,时不时还笑出声来,话特多;大姐对他态度明显变好,且几次主动与他说话,偶尔还被他逗得咯咯笑;我说的少,听得多,偷着乐,心思都用在今晚的大餐上了,特别是期待陈师傅炖的鳖汤,竟觉得他为我家炖鳖汤是应该的,算是对我的一种回报,为啥呢,是我一不留神为他提供了在大姐面前表现的机会呀。没瞧见此时此刻他那得意忘形的样子吗,还以为自己赚了呢。
不觉中,陈师傅把车开到了家门口,一看时间刚四点一刻,也难怪,路上他尽超车,使出了在部队开车的野性。
大家刚进家门不等放下买的东西,母亲提前回家了,竟提前那么多时间,说好五点半回家的。这样弄的大姐有些措手不及,她现在还不想让母亲与陈师傅相见,尽管跟母亲说起过陈师傅这个人。而见到母亲,陈师傅就表现的格外激动,殷勤的很,一见母亲就笑脸相迎,热情问候,并替她接过手中的东西,一点儿不见生。母亲也一样,见面后就笑得合不拢嘴,且和颜悦色地紧盯着陈师傅看,陈师傅也确实仪表堂堂,比我爸还高大,一米八出头,腰板直溜健壮,国字脸红脸庞,长得一点儿不像短小精悍的广东人,倒像是威猛的山东大汉,梁山英雄。
当听说,陈师傅要为家里炖鳖汤时,母亲更是欢喜的不得了。陈师傅做鳖汤时,她一直守在他身边,眼睛不放过陈师傅做活儿时的任何一个细节,其实母亲也是炖鳖汤的高手,此刻她就是要瞧瞧陈师傅做鳖汤的秘诀,而陈师傅却毫不避讳。
一个来小时后,陈师傅把鳖汤炖好了。大姐催他赶紧回家,别让家人等急了,其实并不晚,还不到五点半,开车用不了二十分钟就到家了。大姐感觉陈师傅再多待一分钟就对她增加一分压力,母亲总缠着他问这问那,而他有问必答,两人一唱一和很聊的来。陈师傅想多待会儿,六点走也不迟,大姐立马沉下脸,陈师傅吓得立马走人,母亲咋也留不住。我真佩服大姐的威力,感觉她比女皇还牛。
母亲和我追出门去,目送着车开远。刚把陈师傅的车送走,就见哥哥跟二姐一起走来了,哥哥尚未见过陈师傅呢,没关系,反正明天陈师傅还会开车过来,他答应教我学开车的,而且得到了大姐的默许。
今晚这顿饭吃的太好了,太开心了,是自爸爸离家后,吃的最好的中秋晚餐,不止因为喝了陈师傅炖的鳖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