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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於还是带她来了。
可两人才刚刚踏进四周弥漫著蓝色烟雾的俱乐部内厅,他立即深深後悔。他不该带她来的,瞧她脸上虽然极力克制,依旧掩不去的震惊与迷惑,他便明白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早知单纯如她不可能见识过、亦不可能适应这样不堪与堕落的场面,他为什麽还答应要带她来呢?
唉,他究竟是迷了什麽心窍,竟然把若悠扯入这一切呢?
一念及此,燕乔书忍不住叹息,强自抑制将江若悠整个人撞入怀里、为她阻挡这一切的冲动——但右手仍是紧紧扣住她的纤腰,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虽然他不能阻止她接触这一切,至少能保护她不受人蚤扰。
这是他起码应该做的——「乔书,」细碎的嗓音轻轻拂过他耳畔,微微发颤,「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他沉默数秒,方不情愿地回答,「是真的。」
「可是——」她咽了口唾液,语带惊惶,「这里的气氛跟刚刚的宴会差好多,这也是所谓的上流社会吗?」
「是的。」他严肃地接口,「你方才在洁西卡夫人宅邸见识的那种华丽高尚的宴会是上流社会,在这儿看到的这一切也是,任何事情都有它光明的一面,也有它不为人知的黑暗。」
「可是——」她轻启唇瓣,似乎想辩解些什麽,却是一句话也无法吐逸。她不必说,燕乔书明白她的疑惑。
她不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是方才那些穿著礼服、打著领带的绅士淑女做出来的。他们在方才的宴会显得那样彬彬有礼,优雅高贵,可在这儿,却又如此放纵不堪,堕落浪荡。
她不相信眼前这幅放荡的行乐图,男男女女皆卸下平素正经自持的面具,还原人类最原始的贪婪与狂放。
他们有的饮酒,有的嗑药,更多的是著身躯在一起,彼此嬉戏、抚摸玩弄。
他们根本不介意四周的人来来往往,不在乎平常恪守礼教总以衣裳包裹的身躯此刻正尽数落入他人眼中,只一迳探索著彼此,沉溺於极乐的感官世界。一男一女算什麽?江若悠甚至看到几对同性彼此抚慰,还有为数不少的三人行——God!她在心底惊喊。在这一刻,总算相信自己对这个世界还认识得太少。她深吸一口气,却感觉吸入鼻中的不只是乾冰甜甜的气味,还有浓烈的麝香——那是的味道。
它们如此霸道地充斥在周遭的空气中,教她闻了以後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忍不住侧转身,双手紧拽住燕乔书胸前的衣服,「他们为什麽要这麽做?」软弱无力的嗓音教燕乔书心脏一紧,他抬起手臂,轻抚她的秀发给予安慰,「也许因为压力太大,也许因为太有钱,这些人的生活往往是空虚的,漫无人生目标。其实有钱人的生活不一定是富足的,他们也许物质上不虞匮乏,可许多人在精神上都有所缺憾。穷人有穷人的悲哀,富人也有富人的。」
「可不是有了钱,就应该能自由地经营自己的生活?为什麽还会弄到这步田地?我总是想,有一天有了钱,一定要四处旅行,过那种优闲又自在的日子!」「等你到了那种程度,可能缺的不是钱,而是时间,要不就是某种闲情逸致吧。」
江若悠仰起头,明眸定定地瞧著燕乔书,有些惊讶,又禁不住佩服。
说实在,虽然她常常故意嘲笑眼前的男人没文学气质,又没艺术细胞,大俗人一个,可他偶尔发表的睿智言论却又常令她忍不住深省,沉吟许久。
或许是生活的历练,或许是思想的深沉,总之,自从他第一次从维也纳回台湾开始,每一回见面,她总觉得他比之前又更成熟几分,愈来愈像个真正的男人。不再是从前那个整天抱著颗篮球,衬衫钮扣总爱故作潇洒地解开最上头两颗的男孩了。
他长大了。
她忍不住要如此在内心赞叹,同时,亦忍不住汗颜相较起来自己还像个长不大的少女。
虽然她年近三十,早已是圣诞节的过季礼品,可内心深处总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成年的事实。
她不想长大,不想担负起一个成人的责任,不想回对如此复杂的世界,她多希望自己还是个小女孩,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可她不再是了,无论怎麽不舍,已经逝去的永远无法追回,她必须学会面对现实,面对这个世界,面对这些纸醉金迷、堕落不堪的场面——一念及此,她放开自己紧抓住燕乔书衣襟的双手,微微後退一步,「我们接下来该做什麽呢?是不是去找那个杜云丰?」
在提起这个知名艺术经纪商的大名时,江若悠的语气是带著警戒的。她已不再像方才在洁西卡夫人宅邸那般无知,燕乔书在前来俱乐部的途中对她坦承了自己对杜云丰的怀疑。
「我怀疑他就是引介这些毒品流往台湾的负责人。」
「什麽?是他?」她有些怀疑,「可你不是说他是艺术经纪商吗?」
「那只是他掩护的身分,当然,他确实在艺术经纪的领域也干得有声有色,不过真正让他牟取暴利的,我想应该还是走私毒品这个勾当吧。」
「如果真是他,那他是用什麽方式让毒品走私进台湾的?背後组织的力量又有多大?」
「他背後的组织肯定不是我们招惹得起的,」燕乔书沉声说道,「我猜想八成有许多欧洲要人牵涉其中吧。」
「所以你的上级才不愿你插手这件案子?」她有些恍然。
「目前我能做的,就是查出杜云丰究竟用什麽方式让毒品流进台湾,至於其他——」他微微苦笑,「我这个小警察恐怕还没有拯救世界的力量。」
「能够让台湾少一些毒品危害社会就很了不起,乔书。」她评论道,敬佩地竖起大拇指,「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末了还笑著补充一句。
就是这一句话让燕乔书总算勉为其难答应带她前来俱乐部,事实上他不带她来也不行,为了争取杜云丰的信任,最好不要违背他的建议……
想起那个极有可能负责走私毒品到台湾的男人,江若悠不禁微微一颤,她深吸口气,「怎麽样?乔书,我们是不是要去找他?」
「不,我想不必。」後者摇摇头,星眸迸出奇异辉芒,「我想他会主动来找我们。」
话语刚落,几个男人便走向两人,其中包括一个银灰色的身影。
是杜云丰!他终於来找他们了。
☆☆☆
在Herman等一群浪荡公子的怂恿下,燕乔书半推半就地服了一粒据说效果绝对会让他印象深刻的药丸。
「现在「天堂」都改成这样的小药丸了,比较方便,效果也更好一些。」他们鼓噪著,泛红的脸孔与摇晃的身子显示几个人全都已经抢先试服。
而当燕乔书应邀服下数分钟後,江若悠忍不住紧张地问道:「怎麽样?感觉如何?」
他回她一抹灿烂微笑,勾起颊畔两个迷人的酒窝,「很棒,若悠,真的很棒。」他是作戏还是真的觉得滋味很好?
她不确定,只知道他的前额逐渐泛上汗珠,脸颊亦染上红潮。
「不会,若悠,」燕乔书摇摇头,依旧傻傻地笑,「这回的感觉棒极了,像飞上了天堂。」说著,还夸张地比了个飞翔的姿势。
「Josh,你的女人跟你说什麽?」
「是啊,你们聊些什麽?她要不要也试试?」
几个对他们的中文对话感到莫名其妙的男人开始七嘴八舌地问道。
「没……没事。」燕乔书似乎异常兴奋,连说话都开始大舌头了,「她就是……担心我会……会不会跟上次一样受不了。」
「是吗?」Herman将眸光调向江若悠,安慰著她,「没事的,Debbie,这次肯定OK.」一面说,一面将一粒药丸递向她,「来,你也试试看,很好玩的。」「我——」江若悠犹豫,悄悄瞥了燕乔书一眼。
「试试看嘛,小姐,真的很好玩的!」
「嘿,这个主意似乎不太好吧,我可不愿我的女人在大庭广众下跳脱衣舞。」「咦?没想到你占有欲还挺强的嘛,Josh.」
「其实有什麽关系?就当催情剂啊,保证你们之间的会更热情如火的!」「别小看我的魅力,本人不需藉助任何催情剂便能让我的女人热情如火……」说著,燕乔书猿臂一展,将江若悠微微发颤的身子紧紧扣人怀里,接著低下头,狠狠吻上她的唇。
她顿时天旋地转。
好吧,她承认经过几次练习,自己对燕乔书的接近已不那麽惊慌失措,大惊小怪,而被他吻也不是第一次,至少前两天他也曾突如其来这麽狠狠吻她。可她还是不习惯啊。
被他这麽紧紧抱著,温热的唇舌,她觉得……她真觉得全身瘫软,一颗心狂野得几乎跳出胸膛。
她并没有失去意识,她该死的完全知道自己跟他正在做什麽,问题是,她寻遍全身上下,竟找不出一丝力量来阻止——但她必须阻止,虽然跟他亲吻的感觉该死的美妙,但现在毕竟是在公众场合啊。
在这许多人的虎视耽耽下,她无法完全放任自己沉迷於这个吻。
「别这样,Josh,别这样。」她喘著气,试图挣脱他,他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右手甚至不规矩地抚上她。
天!他是故意的或真克制不住自己?
她尴尬不已,只好拚命推开他沉重的身躯,而她的不知所措引来周遭一片哄然笑声。
「Josh,看来你的女人很紧张呢。」
「你热情过头了啦,冷静一点。」
你来我往的嘲弄中,江若悠终於成功地挣脱燕乔书的箝握,手抚胸口,一面调匀急促的呼吸,一面朝他抛去妩媚的一眼,「瞧你,差点把人家弄晕了。」「呵呵,喝点香槟顺顺气。」一直在一旁看好戏的杜云丰笑嘻嘻地插口,一面递给江若悠一杯香槟。
她顺手接过,饮啜一大口,让冰凉的液体冷却濒临沸点的血液,「谁来让他冷静一下吧,我可受不了他的急躁!」甜腻的嗓音自她唇间逸出,似嗔非嗔。「嘿,说我急躁?」燕乔书闻言,不满地蹙起眉峰,接著转头,把欲求不满的怒气发泄在一旁看热闹的人身上,「快滚吧,你们这些不识相的家伙,去找你们自己的乐子吧,别在这儿耽误我们的好事!」
「好罗,走吧,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人家那话儿说不定已经昂藏挺立、蓄势待发了呢。」落下最後一句充满嘲弄意味的评论後,几个男人终於心满意足地离去。
宣到他们的背影远远地消失在视界,江若悠才允许自己低声问道:「喂,你没事吧?神智还清醒吧?你是装的还是真的控制不住?」
「我……一半一半吧。我会……尽量控制由自己……」说著,他挺拔的身躯忽地整个倒落她怀里。
江若悠慌忙接住,「你怎麽了?」
「没事。」他摇摇头,双手环住她纤腰,像个孩子般撒娇地将头颅靠在她肩膀,「借我靠一下。」
她屏住呼吸,感觉心韵似乎又乱了,「你不舒服吗?」
「我……好想吻你——」他在她耳边叹息,温热的气息搔得她耳际发痒。天!
她倒怞一口气,身子僵直,不知如何是好。
「别担心,我不会怎样的。只要……让我这样靠一会儿就好了——」
是啊,让他靠一会儿又不会怎样,就是重了一点而已嘛,值得这样紧张兮兮吗?
江若悠想,拚命在心底说服自己,可不知怎地,心脏像是脱了缰的野马,不停狂窜,而全身血流开始漫开一束奇特的燥热。
「乔……乔书,」她细声细气地说,「为什麽我觉得身体的感觉怪怪的?好像全身发热。」
「因为我太热了吗?」
「不……不是,好像是……是不是刚刚那杯香槟的关系?」
「你的酒量没那麽差吧?」
「我也……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她拚命喘气,感觉眼前的视界开始迷蒙,不禁伸出藕臂,紧紧勾住燕乔书的颈项,而柔软的菱唇,若有所求地印上他脸颊,「好热哦,乔书,我好热——」
「你热?」燕乔书茫然地眨眨眼,数秒,脑子片刻清明,悚然扬起靠在她肩头的头颅,「天!他们该不会把药丸溶解在香槟里骗你喝下去了吧?」
「你是说——」江若悠朦胧地望著他,「我也吃了「天堂」?」
她也吃了「天堂」?燕乔书拧眉,不愿相信这样的可能性,更抑制不住突如其来的惊慌。
「若悠,你感觉怎样?」他脸色苍白,「难过吗?」
「我好……我好开心!」她忽地锐喊一声,举高双臂,唇间逸出吃吃笑声,「我想跳舞……我要……我要跳舞。」一面说,白嫩的藕臂一面抚向自己包裹在礼服下的侞峰,黑与白的视觉效果带来惊人的感。
老天!
燕乔书忍不住想哀号,拚命甩著头,想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一些。
他必须立刻带若悠离开这里,否则她不晓得会做出什麽事,而他更无法保证自己会对她做出什麽事。该死的!明明对自己许诺过绝不会让她沾染上毒品的,却还是大意地让她无意间服下……他算什麽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燕乔书自责不已,混沌的脑子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在心底究竟痛责自己什麽,更丝毫不曾意识到他竟将若悠称呼为「自己的女人」,他只是拚命在内心诅咒著自己,诅咒著这一切令他措手不及的混乱——「若悠,我们走……别留在这儿——」
「不,不要,我想跳舞。我还要……还要抱你——」娉婷的身躯翩然投入他怀里,紧紧贴住他修长的身躯,「你也抱我好不好?」她甜甜地、可怜兮兮地哀求著,「再靠近一点嘛。」
「若悠,」他深吸口气,残存的理智命令他拉开她缠住自己的双手,「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我知道,我知道。」她热切地点头,明眸热切地凝望他,「我要吻你,我好开心,开心得想吻你……」小手开始忙碌地解开他礼服的衣襟,「你也想要对不对?来嘛,快点……」
两人正拉扯间,蓦地,俱乐部内陷入一阵静寂。原先震天作响的**乐、呢哝笑语、低喘声吟,所有的声音全都在瞬间消逸了,恍若春季雪花,刚落下便杳无踪影。
两人皆是一怔,视线随著周遭众人投向厅内正中央蓝烟弥漫的舞台。
一个窈窕的女性身影在烟雾内朦胧地扭动著,身上薄薄的轻纱几乎掩不住她美好的身段。
但使众人别不开视线的并非她的身材,而是那张精致美丽的容颜。
她是她竟然是——洁西卡夫人!
「她在跳舞……」江若悠喃喃。
而随著她这句呢喃而起的是一阵欣喜若狂的欢呼声。
「洁西卡!洁西卡!洁西卡!」
疯狂的呼喊声充斥整问俱乐部,所有人都疯了、狂了,兴奋激动的情绪达到最。
江若悠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著这些呐喊强烈撼动,她忽地推开燕乔书,跌跌撞撞地朝舞台边挤去。
燕乔书有不祥的预感。
他勉力振作起精神,跟著追上去,猿臂扣住她的手腕,「你想做什麽?若悠。」「我也要跳,我也要……上去——」她口齿不清。
他怀疑她明白自己在说什麽。
「你是说你也想上台跳舞,像洁西卡夫人一样?」
「对。」
无边怒火蓦地在燕乔书心底燃起,「不许!」他瞪著她,面色陰沉。
「为什麽?」她不服气,身子跳上跳下,让他紧捉住她的手也跟著上下晃动。而一颗原本就有如浆糊般的脑子,更因为她这样的跳动疼痛不堪,「别这样,若悠……」
「你瞧不起我!」她红著脸,乱七八糟地喊道,「你瞧不起我对不对?因为我的身材没有洁西卡夫人好……」
「不是的,若悠,你误会了……」
「不管不管,我要跳舞!人家要跳舞嘛!」
天,他的头愈来愈痛了。
燕乔书想,愈来愈觉得难以收束逐渐涣散的理智,他深吸口气,随手抓住一个经过身边的侍者。
「楼上的房间怎麽走?」
☆☆☆
「这里是哪里?」
江若悠盘腿坐在柔软的大床上,傻傻地看著以蓝金两色为装潢主调的房间,墙上的画、天花板的灯饰、铺在地面的地毯,以及她身下这张罩上水蓝色床罩的大床,在在说明这是间优雅又舒适的卧房。
果然,燕乔书也这麽回答,「俱乐部专供客人休息的客房。」
「为什麽带我来这儿……哦,我知道了,你想跟我亲热对不对?」娇娇地落下自以为是的宣称後,她开心地朝著他开展双臂,「来吧。」
「不……不是的,若悠……」
「来,快点啊,我们来亲热……」窈窕的身子索性直接倒落他怀里,「嗯,你身上有一种味道——」
「什麽味道?」他紧绷著身子与嗓音。
「我不知道,可是好好闻……」
她皱著巧鼻在他身上四处嗅著,身子挨著他身上不停磨赠,跟著一张柔软的红唇调皮地在他脸颊上落下数个吻印,尤其是他那对迷人的酒窝她仿佛爱极了它们,不停地啄吻著它们。
「我很早以前就想跟你说了,乔书,你的酒窝好可爱哦。」
「我的酒窝?」他抱住她柔软的身躯,克制意图将她柔入自己身子里的冲动。「对啊。」说著,樱唇再度在他颊畔落下一吻。
他忍不住重重喘息,「那……有什麽?我其他地方更可爱——」
「其他地方,」滴溜的眼珠儿一转,蓦地落下他双腿之间的凸起,半晌,秀丽的唇间蓦地洒落一阵清脆笑声,「Josh,Josh,Josh,Joshua……」她甜甜地、一遍又一遍地唤著他的英文名字,双臂紧紧环住他的颈项,「你真的好可爱哦,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若悠,」他气息不稳,「你也好可爱……」
「我们来做吧。」她突如其来地宣布,明眸凝眸他,璀璨闪亮。
他微微怔愣,「做什麽?」
「啊。」
「……你确定?」
「确——定——」
「可是我怕……」
「怕什麽啊?」黛眉轻轻颦起,玉手跟著握住他的肩膀,「别怕,乔书,Youcanmakeit!Itrustyou!」她显然完全误解了他的意思。
他忍不住大翻白眼,「笨蛋!我怕的是我们明天早上起来会後悔。」
「我们会後悔吗?」她无辜地眨眨眼。
「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不该。」
「不行吗?」她重重叹气,一副失望至极的模样,「可是我想啊。」
「你现在想是因为你刚刚嗑药的关系。」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像个老学究似地不停点头。
「那你想不想?」
「我当然也想。」头还是点个不停。
「那就做啊。」她嘟起嘴,不能理解他为何如此婆婆妈妈。
「唉。」燕乔书忍不住叹息,「难道这间俱乐部里只有我还保有理智吗?」认命的口吻仿佛遭受莫大的委屈。
江若悠听得十分不爽,「那到底是怎样啦?」
「这样好了,我们就接个吻,吻完以後就睡觉,怎麽样?」自认聪明的提议一出口,他嘴边立刻咧开得意的微笑。
「吻完就睡?」
「吻完就睡。」
「好,来吧。」她闭眸,扬起脸庞,献上自己水润欲滴的唇瓣。
他同样闭眸,温柔地攫住面前两瓣柔软,缓缓地、啮咬。
江若悠蓦地扬起眼睑,「不行!」
「为什麽不行?」燕乔书也睁开眼睛。
「我觉得不够。」
「不够?」
「我还要,还要啦。」她不依地摇晃著身子,撒娇道:「我要你亲我每一个地方都亲,还要你摸我——」
「你真的要?」
「嗯。」
「那我就不客气了。」话语方落,便落上她细腻的颈项,双手亦不规矩地滑到她背脊,缓缓拉下拉链。
接著,两个滚烫的身躯一起倒落大床……
「等一下!」当燕乔书终於成功地卸下江若悠的礼服,正意乱情迷地抚摸著她美好的时,一个扫兴的娇斥打断了他。
他神智短暂一醒,「为什麽?」
「会痛……」她低语。
「痛?」他茫然不解。
「就是那里啊。」细微的语音有若新生猫咪一般,细细地撒著娇。
「哦——」他终於明白了,不觉拉开一个坏坏的笑弧,「放心吧,不会的……」
她不相信,一骨碌坐直」半身,「说!你是第一次吗?」瞪得圆圆的明眸带著威胁的意味。
「什麽第一次?」
「还给我装傻?」她伸手勒住他的脖子,「说!你以前有没有跟别的女人做过这件事?」
「若悠……」
「说!从实招来!」
「没……没有又……怎麽样?」
「真的没有?」她才不相信。
「小……小姐,你也不……想想,我……我从来没……交过女朋友——」「谁说没有女朋友就不会有经验了?」她撇撇嘴,「你们男人的花样多得很!」「我说没有就没有啦!」他用力扯开她勒得他几乎窒息的手,「男子汉大丈夫,说一是一!」
「骗人!」她惊喊,玉手掩往红唇,眼睛瞪得更圆、更大了,「真的没有?」
「没有。」
空气一时静谧半晌,只间一对情绪激昂的男女剧烈粗重的呼吸声。
终於,江若悠开口了,逸出口的是惊天动地的哀号,「我不要!你也是第一次?天!肯定逊毙了,我一定会痛死的……不要,我不要——」她不停地大呼小叫,脸庞的肌肉微微扭曲著,愁眉苦睑的模样仿佛正待遭受某种残酷刑罚。这让燕乔书的自尊大大受损,「喂!女人。」猿臂狠狠攫住她的肩,「我警告你别瞧不起我!」
「我没有瞧不起你。」她停止惊喊,无辜地眨眨眼,「我只是想你也是第一次,技巧可能有点差……」嗓音在察觉他脸色愈来愈陰沉後逐渐细微,「好嘛,算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啦。」
「哼。」
「不要生气。」她软软求著,螓首在他胸膛上来回转动,「不要生气,乔书,不要生气嘛。」
燕乔书倒怞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身子因她娇柔的嗓音,以及似有意若无意的更加燥热不安,气血一阵上涌,几乎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濒临沸腾的。「若悠——」他轻唤著,忽地紧紧抱住她的身子。
她呵呵地笑,「乔书,我好High,我要High到最高点——」
「好,让你High,」他哄著她,滚热的唇烫上她的,「我今晚一定让你High到最高点……」
「真的?」
「真的……」
长夜漫漫,一室和融春意缓缓流动,温暖了床上滚动缠绵的两具身躯,而两张冒著细细汗珠的脸庞,红得就似两颗刚刚成熟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