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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一被文池说得有点不自在。他哪次来不是对着人家又摆脸色又找茬的,怎么文池说起来,他对待自己是这样的……谨慎又认真呢?
阿一脑子里有点乱,他有些吭巴地说:“不、不用了……我喝什么都行,再说你这的酒就没有便宜的,怎么说都是我赚了……”
阿一说着,动作有些局促地去拿酒瓶,正要大力地倾倒时,又猛地顿住动作,最终还是比照着酒杯上下,倒了“三分之一”的量,然后又不知道该怎么喝了,十分尴尬地拿眼瞅着文池。
其实文池所有的笑,都处于善意和鼓励,也是觉得阿一这些举动十分可爱的样子。但他也知道刚才阿一耐不住性子,有大半是被自己笑的。
这次文池没有再发出那样疑似嘲笑的笑声,他把挥了挥手,带着十足的诚意的微笑说:“不用管‘该怎么喝’了,大哥随意一点就行。”
“真的?”阿一又看了看高脚杯,有些拿不准。
刚才他只按着“喝法”做了两三步,虽然体会不到其中有什么深刻地意味,但是既然已经做过了一二步骤,现在让他回到原先那种“二锅头式”的喝法,连他自己都有点尴尬了,好像亵渎了这“三分之一”的酒似的。
“真的,没关系的,大哥。”文池肯定地说。
阿一看了看文池,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高脚杯。他想起刚才文池教导他“正确的喝法”,正做到一连串不知所云的动作……还是算了吧!
阿一于是很“随意”地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了。
文池一直持笑看着他,后来再看文池喝酒时,他也和阿一一样,先倒了酒杯的三分之一的量,又洋洋洒洒地喝光了。
两人这样一来一往地喝了两杯,酒瓶里剩下的酒已经不多了。
文池和阿一都是经常流连酒桌的主儿,这一点程度还不够塞牙缝的,文池晃了晃那瓶所剩无几的罗曼尼康帝,说:“这点子就别喝了,我让人再上一瓶新的——大哥你喜欢什么酒?”
阿一喜欢白酒。啤酒没什么度数,他不喜欢,平时喝的也就是白酒了。可是到了文池这,讲究真是出乎预料的多,阿一居然有点说不出口,谁知道他这里的白酒是不是又分了三六九等?
文池看阿一目光犹豫着不说话,想了一下,试着问道:“茅台,怎么样?”
阿一猛点头:“行行行。”
是白酒,也是他喝过的,没有那么多麻烦。
文池笑了笑,拿起手机给助理打了一个电话,女助理很快就带着极品的茅台进来了。托盘上除了酒和酒杯,还放着两小碟小吃。
她把托盘上的东西一一放到桌子上,又问:“老板,还有什么吩咐吗?”
文池说:“刚才听说公安厅的李处长来了,你注意一下他那边。”
“是。”女助理垂头应了一声,看看文池像是没有别的吩咐了,她也没有再说话,倒是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阿一,就转身出去了。
阿一这时候正在想别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女助理怪异的眼神,等她从外面带上门,阿一立刻说:“她的老板,又叫别人老板,老板来老板去的……挺有意思的。”
阿一说着,还“嘿嘿”地笑了两声。
他们的“老板”都是梁哲昱,但是阿一一向是管梁哲昱叫老大的,倒是文池和陈升,一个赛一个的文雅,以前听他们叫梁哲昱“老板”,总有一种规规矩矩地感觉,倒是衬得他阿一多么不正经似的。
文池笑了笑,说:“黑有黑的叫法,白有白的叫法,就是这么个意思。”
阿一不由地“嘁”了一声:“看你说的,谁黑啊?小爷我白着呢。”
其实谁不明白黑白之分?他们几个人之间本来就没什么明显的界限,不过是陈升和文池经常出入高级场所,用词自然是不一样的,阿一就随意多了。
话说回来,“老大”这个称呼,他叫过两个人,那两个人的性子和作风又是两个极端。眼见着善无善报,恶无恶报,文池现在对“老大”这个称呼,实在没有办法心无芥蒂地叫出来。
反正以他现在的身份,叫梁哲昱“老板”更合适吧。
文池也不再跟阿一辩白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酒,说:“大哥,你随意吧。”
“那是,这下可是真的随意了。”阿一说着,把酒瓶拿过来,熟练地开了封,“哗哗”地把两个杯子倒满,把其中一杯递到文池面前,有些挑衅道:“这白酒度数可不低,你一个喝惯了洋酒的人,能行吗?”
什么“喝惯了洋酒的人”,文池的过往阿一又怎么会不了解?文池这几年有多少酒桌应酬阿一又怎么会不了解?他就是借故挤兑文池两句罢了。
谁让他每次来,文池给他上的都是麻烦事一堆的洋酒,弄得人都快不会喝酒了。
文池明白阿一的意思,他笑了笑,没有接阿一的这句话,倒是拿起酒杯来,干脆利落地喝光了。
“好!”阿一叫了一声好,把还没来得及放下的酒瓶递过去,又给文池倒满了。
这次文池没有再喝,他轻轻晃了晃杯子,说:“虽然是大哥喜欢的酒,也别喝的太急了,我这里还有一些正事要跟大哥说呢。”
“哦,对啊……”阿一觉得自己是被麻烦的葡萄酒弄晕了头,居然把正事给忘了。他是来喝酒的吗?!他留下来不是因为文池有一些事要转告梁哲昱、要他帮忙吗?
阿一把酒杯里的酒喝光了,又拿酒瓶给自己倒满,也没再喝,把酒杯放在一边,说:“你说吧,有什么事?”
文池“唔”了一声,一时没做声,拿着手机像模像样地翻了几下,说:“是这样的,工商局管监督的那个赵秘书,前几天过来的时候无意中提过,那边局里要审查的所谓‘安全防范注意点’又多了几项,我看那头的意思是要咱们出点血,我这边挂的是别的名头另说,主要是老板那边自己名下的几个场子……”
阿一认真地听着,不时点下头。他跟在梁哲昱身边,负责黑道的事情,当然也主管了几个主要的场子,文池说的这件事和他是有莫大的关联的。
他等文池说完了,问:“那……现在知不知道那个姓赵的到底要针对哪几个场子?”
文池摇了摇头:“还不清楚,姓赵的嘴还是挺严的。不过话说回来,‘丰源’没有曝光出和老板的牵扯,我这总还有办法能套出来点消息,大哥你先等几天,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成。”阿一点了点头,又问:“那你说的,和老大最近的事情有关联的是什么?”
文池的表情有点严肃起来,说:“我确定了一个消息,是关于薛庭的手下的。”
“是什么?”阿一也跟着有点着急。他那里才扣下来一个叫连华的不要命的疯女人,她一门心思地想致老大于死地,就算被打了个半死现在只能瘫在病床上,提起老大时目光还是充满了怨毒和仇恨,一有机会就想套关于梁哲昱的消息,要是意念能杀死一个人,老大恐怕早就被连华挫骨扬灰了。
这种“薛庭的手下”,一个就够受的了。
文池说:“我暗中派人去查薛庭那边剩下的事情,其实盯着薛庭的尸体能发现很多。前几天,老板不是派人伪造了身份,把薛庭的尸体接走了吗?”
阿一点了点头,又撇撇嘴,没有说话。
他真的是不明白,为什么梁哲昱一定要管薛庭的尸体。
反正人都已经死了。
让那个绑走了薛诗岑、又给他们找了这么多麻烦的神经病烂在那里算了,管他干什么!
阿一的疑问,当时就表达给了梁哲昱知道,但是梁哲昱只是目光深沉地看了他一会儿,一个字都没有解释。
文池又说:“我发现在老板之前,其实已经有一个人要去认领薛庭的尸体,比老板提前了一天的时间,只是当时老板那里的流程已经在走了,那个人提供的信息都比较隐蔽,很容易惹人怀疑,他过不了警察那关,又怕暴露什么,只好放弃了。”
阿一说:“你是说还有人要领走薛庭的尸体?是薛庭的手下?”
“应该是。”文池回答:“薛家除了老板娘那一家人,根本没人知道那尸体是薛庭的,所以除了老板,或者薛庭的手下,我想不出还有谁会费尽心机去领那具尸体。”
“你猜的?去查了吗?”
“当然查了。”文池说着,又拿出手机来翻了几个界面,看了看才说:“那边只有一个人,确实是薛庭的一个手下,名字叫……连生。”
“噗!咳咳……”阿一那时正好拿起酒杯喝了两口酒,一听见“连生”的名字就轻喷了出来,又被呛的咳嗽了两声,才说:“连生?大连的连?”
文池抬起两只手作摊手状,点点头说:“就是那个连,你猜的没错……他是连华的弟弟。”
阿一不由地抚住额头,哀叫道:“我的天呐,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一个和连华血脉相连的疯子……”
文池大概了解连华给阿一他们带来的麻烦,他轻笑了两声,继续说:“连华和连生在薛庭死之后并没有在一起行动,我们现在也弄不清楚,他们两人还有没有什么联系,总之连华现在在你手里……你要防备着点连生。”
阿一有些无力地看着文池:“你说……到底是我要防备着连生,还是老大要防备着连生?那疯子要先找上谁啊?”
你说一个疯子,是先救自己的姐姐,还是要先手刃自己认定的仇敌?
文池耸了耸肩,说:“其实从本质上来说,找你还是找老板,都是一样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