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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以算计,事可以算计,情,当然也可以被算计。
郝佳重生之前遭遇男友劈腿,重生之后陷入豪门争夺,但至少在感情上还没有被算计过。
不过花海的真正主人似乎并不这么想,花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东南亚某市。
前面的奥迪车忽然刹车,让微凉措手不及,她踩死了刹车还是撞了上去。她连忙下车查看,对方的车屁股已经面目全非,两个后车灯也毁了。交警大队才不管谁先刹车,算下来微凉是全责跑不了。
见奥迪车主也下来了,她眉毛一竖就将人骂了一顿。她是导游,口才素来不错,但对方不仅没有生气,还微微笑了。微凉就不好意思继续骂下去了。那人将墨镜摘下来,露出一双璀璨明澈的眼眸:“你是微凉?”
这下,微凉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她认出他是子越,是黑帮老大,普通人惹不起。
子越见她一副心虚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我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我问你,去年你是不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一个人偷偷溜走了?”
微凉那时接了子越的单子,做他法国之旅的私人导游。他们本来相处得挺愉快,但后来微凉偶然发现子越是黑帮老大,就很不地道地独自溜回国了。人生地不熟,既不会英文也不懂法文,子越很是焦头烂额了几天。
他提起这事,微凉就更心虚了。垂着头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好在他也没工夫同她计较,先把两辆车开到路边,又打电话叫保险公司把车拖去修。好像完全没她什么事,保险公司只是把取车的时间和地点告知她。
她记了下来,就在路边喊出租车。
子越说:“我送你吧。”
刚刚有人把他的另一辆车开了过来,黑色车身的迈巴赫,就停在微凉身边。这个时间段打车确实不容易,公交车上又是沙丁鱼罐头似的人挤人,微凉稍稍踌躇了一下就上车了。
子越挑了几个话题。都是在法国的一些趣事。她客套地应着,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那会儿他们没有这样生疏。微凉一贯自来熟,他又是平易近人的性子。相处起来极其随意。她会半夜把他叫起来游索恩河,他会拖着她去参加当地的浪漫长跑,他们还假装钢琴行家跑去夏凡纳钢琴工厂挑琴,其实什么都不懂……以致后来有点儿擦枪走火。
那是图卢兹学院的露天音乐会。他们在人群中看热闹。她转过头同他说话。正好撞见他偷偷凑过来,唇瓣几乎贴着她的脸颊。
她当时就蒙了,也许是他的灼热气息和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对让她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倒是一点儿不尴尬,规规矩矩地站回去,面不改色地把目光投到舞台上。
如果不是发生意外,也许那个晚上,在沿着古老街道走回去的路上,他们说不定会牵手。但他们运气不好。遇上了几个喝酒闹事的刺儿头,子越和那些人打了一架。最后他们还进了警察局。
她以为这下出大事了,指不定要求助大使馆,但子越打了几个电话就把事情解决了。他们出去的时候,当地的一个****头目领着十来个人来接子越,这个时候微凉才知道,原来他是****上很有势力的大人物。
这样的人物,微凉一点儿都不想招惹,一回酒店就逃之夭夭地消失在人海中。
她没想到又在这里遇见他。
子越把车停在楼下,她去解安全带,也许是心慌意乱的缘故,怎么也解不开。他倾身过来帮忙,有淡淡沐浴露的香味萦绕微凉鼻端。她掌心不由得沁出汗珠,轻声道:“谢谢。”
他看着她下车,背影渐行渐远,内心那种想要紧紧抓住她的冲动如藤蔓般破土疯长。
“微凉——”他扬声道,“今天害得你车被拖去修,我请你吃晚饭赔罪。”
微凉深呼吸一口气,转过头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好啊,我去换身衣服,你在这里等我。”
检查过门窗,确定没有人进来过,微凉才放松下来,疲惫地躺在沙发上。
这个计划制定之时,她并没有把握,毕竟当初存在于两个人之间的只是浅浅的好感。一年的时间,足够将这份好感消磨殆尽。但幸好,在子越摘下眼镜的刹那,她在对方的眼眸中捕捉到一闪而逝的惊喜。
“谢谢你子越,谢谢你一直记着我。”她喃喃自语,在柔软的沙发里渐渐蒙眬了双眼。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睡得并不安稳,身上随时带着枪,一到晚上就提心吊胆,但凡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如临大敌。
此时此刻,她却迅速进入梦乡,也许是太累的缘故,也许是终于遇上子越。
微凉猛然记起子越还在楼下等她,忽然惊醒。
夜已黑透,她匆忙掏出手机看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钟头,她暗骂自己贪睡坏事,估摸子越早就走了。饶是如此,她还是怀了一丝期盼下楼,那辆黑色迈巴赫依旧停在树下,子越靠在车前抽烟,那一点儿火星在他指间闪烁,好似天上的星落到了他手里。
他不骄不躁,淡淡看过来说:“可以走了吗?”
那样笃定的神情,好似即使等到天荒地老他也会一直在这里。微凉眼眶一热,把头狠狠点了一下。他也许不知道,这个瞬间,微凉那些犹疑统统消失,她甚至可以忽略自己计划的重逢,告诉自己这是一场真正的邂逅,一场前缘的延续。
子越带她去吃私房菜,餐厅依江而建,临窗就是波澜壮阔的水面。餐厅的灯光昏黄而温暖,廊下种着大片的薰衣草,从这头一直蜿蜒到那头。好在她白日里穿的是一袭米色连衣裙,在这样的环境中倒也不显小气。
微凉所接受的训练中,教过女子如何顾盼生姿、摇曳风情,牢牢攥取男子的目光。但她执行任务时从来不屑如此,所以往往手段比旁人狠辣。
她不屑但不代表不会,况且,她太需要在子越心中占据重要位置,谁知道当初的喜欢到今日还剩下多少,又能持续多久,够不够成为庇护她的筹码?
这些,微凉都不确定,她唯一确定的是,子越是她目前看到的唯一生机。
她垂下头,啜了一口橙汁,舌头轻轻舔去唇边水渍。子越的视线一直没有从她身上离开,目光温柔而妥帖。她终于有些不好意思:“老看着我干什么?”
他笑道:“怕你忽然跑掉。”
她不知道这是善意的调侃还是有意的试探,结结巴巴地解释说:“上次在法国……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