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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行空见徒弟女儿均已经跟人交上了手,对方这什么十九二十七,也不知道还躲着有多少人。看来此番是大大失算,只当百镖联盟各大镖局好手云集,盗匪必然望风而逃,哪知刚踏入华州不久,就遇上了这等事。
既知难免一战,他也不多说,踏上一步,沉声喝道:“阁下请罢!”
那中年人冷笑一声,说道:“马老头儿名声价响,也不知道有没有真功夫。”伸手将身上黑衫一抖,似乎要摆开个架式。马行空不敢怠慢,细看他的路数。不料那人忽地一个翻身,嗤嗤声响,几枚暗器疾射而出。
马行空虽然是老江湖,却也万万料想不到这家伙一副高人作派,竟然会用暗器偷袭。他连忙使个“黑龙翻腾”身法,纵身往旁边一跃。只觉肩头一痛,仍然是着了一镖。
他不禁又惊又怒,骂道:“还要脸么?”只觉肩上中镖处一阵酥麻的感觉扩散开来,更是惊惶,知道这镖上淬有剧毒。
那中年人哈哈大笑,说道:“你马老头行走江湖多年,这点经验也没有,真是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说着抢上来伸手来点他双肩要穴。
马行空大喝一声,双拳一前一后,向那人扑去。他虽然深知中毒后再动武,气血涌动下毒气发作更快,但若不拼命只会更糟。
那人哼了一声,举掌相迎。
徐铮和马春花两人交手数合,各自已经连连遇险。徐铮惶然大叫道:“师父!不好了!师父!”
他素来以师父“百胜神拳”的名头为傲,出门跟人争执时,只要报上师父大名,对方也必退让。是以一有问题便即大叫师父。
马行空沉住气,展开一路查拳,凝神对敌。那黑衣人随手拆招,轻描淡写,口中讥讽,状甚轻松。
殿中只听得徐铮连声大叫师父的声音最是响亮,马春花早瞥见父亲情况不妙,自己也是左支右绌,师哥还在叫个不停,不由怒道:“闭嘴行不行!”
她本就大落下风,再一开口分神,对面敌人趁机一伸手,封住了她的要穴,身子一软往下便倒。那人哈哈一笑,将她一把搂住,粗声粗气地笑道:“好漂亮的小娘儿!”
徐铮素来早将师妹视为自己私物,见状惊怒交加,大叫一声,也不管自己的敌人,和身扑去。身子还在半空,身后冷笑道:“下来罢!”被人扯住一条腿,用力一拽,“轰”地一声,扑倒在地,跌得他头昏眼花。
马行空眼见徒弟女儿都已被制住,自己半边肩膀已经没了知觉,哪里还是对手,长叹一声,往后一退,说道:“阁下要怎的?”
那中年人哼了一声,说道:“交出宝珠,我给你解药,放你和你徒弟回家!”
马行空就一个独生女儿,一听这意思竟然是要将女儿强掳,哪里会从。惨笑一声,说道:“阁下打得好如意算盘,有种的,就将我们三人全杀了罢!”
中年人哈哈一笑,说道:“两个臭男人杀便杀了,娇花似的姑娘谁舍得?云奇!马大镖头不肯交出宝珠,你现在就将他这千娇百媚的女儿剥光了干个爽罢!”
那抱着马春花的人愣了一下,说道:“师叔,这丫头可是福大……”
“闭嘴!”中年人冷叱了一声,嘿嘿笑道:“快剥光了给马老头看看她女儿的娇美身躯罢!”
另一人忽然道:“师兄不敢,让我来罢!”
先那人怒道:“滚开!”挥拳打去,另一人侧身避开,却也不还手,退到一边。
那叫云奇的低头瞧着马春花,犹豫了一下,说道:“师叔,云阳,今日之事,你们可不要向青妹说起。”
中年人冷笑道:“这等美事,别人求之不得,你还畏首畏尾,真是枉为男子!”
那云阳阴恻恻地道:“师兄畏惧师妹,还是我替你来吧。”
马行空见女儿如此受辱,气得眼前一阵发黑,想要冲上前,刚一挪腿,身子咕咚便倒在地上。
那中年人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取了枚药丸塞进他嘴里,嘿嘿笑道:“你还不说出宝珠所在,自己固然是死,这娇嫩白腻的女儿也得便宜了我们三人。老岳父,我还是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自己老了不打紧,也得替你这徒弟想想罢!”
徐铮被人封住穴道,扑在地上,不住口地怒骂狗贼,也没有人来理会他。
马行空闭目不答,中年人见云奇仍是犹豫不决,暗骂一句,抢上前一把揪过马春花,带到马行空面前,伸手就去撕她衣服。只见那少女娇嫩的脸蛋上直流下两行清泪来,中年人却只是视如未睹。
正在此时,忽听得一声惊慌尖利的女子叫声,不知从何处传了过来。那中年人一怔,霍地转过身。
他们跟踪马行空等人而来,却不知道这庙中还有其他人,此时深夜之中,荒郊野庙,忽然听见这女子叫声,顿感到一阵寒意。
中年人将马春花放在地上,向后殿走去,走到一半,忽然想到莫不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又走了回来,喝道:“云阳,去后面看看!”
那叫云阳的犹豫了一下,慢慢向后走去。中年人心里有些烦躁,听见那徐铮仍在不住口地大骂,抢上去一脚踩在他小腿上,只听他惨叫一声,腿骨断裂,晕了过去。
殿中顿时安静下来,隔了一阵,这云阳这一去竟然是毫无动静。中年人和那云奇对望了一眼,都是大感蹊跷。
云奇粗声叫道:“师叔,我去瞧瞧!”
中年人犹豫了一下,也不说什么。他知道这师侄武功比那云阳稍高,但却是个大草包,做事远不及云阳稳妥。但他也不阻拦,任他去试探对方动静。本来这般敌暗我明的情况下,不适合分散力量,但中年人自恃武功高强,也用不着这两个脓包师侄帮忙。他们若是死掉,还可以少两个人分功劳。他也不相信这庙里真有鬼怪,八成是有人装神弄鬼。若对方武功比自己高,大可直接出手,哪用得着这般做派?想明白此节,他便气定神闲,端坐于地,以不变以万变。
这云奇去了一阵,仍然是毫无回应。中年人忽地走到马行空身边,见他一脸灰白之色,摇了摇头,心想这老儿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说出来了。他这女儿是那位要的,只能用来吓吓他,总不能真将她怎么样。看来只能自己找了。
他蹲下身,在马行空身上摸索起来,却是一无所获。忽然间眼角余光一眼瞥见躺在旁边的马春花,只见她虽然被封了哑穴,口不能言,但眼里却射出一阵极度惊惧恐慌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身后头顶。
中年人一怔,猛地转过头来,却只见自己头顶上方,悬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极其狰狞可怖,情景诡异之极。
饶是他艺高胆大,却也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随手拿过马春花的单刀,抢上去向那头颅砍去。那头颅竟然向后跳去,中年人发了狠,追上去连砍几刀,终于一刀将那头颅剁了下来。
他仔细看了看,却见那头颅并不是两个师侄的,不由心里发凉,难道这庙里还真有什么名堂不成?抬起头来,却见那墙上有道天窗,想道:“这头颅哪里会跳,想是有人在后面牵动。”
他明知敌人躲在后殿,但却不敢过去,一来敌暗我明,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二来这殿里的几个人他可带不走,马春花父女都是重要之极,绝不能有失。
正在心里狐疑之时,忽然间大殿里光亮陡地熄灭,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听得庙外雨声哗啦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