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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亲爱的。”希尔矮身躲过一记咒语,冲一边的铂金男孩高声说道。
他闪避的动作不算很快,但动作的幅度恰到好处,而且流畅而优雅。
他的教练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强迫症。
靠在墙边的少爷从未婚夫身上移开目光,隐蔽地瞥了一眼房间另一头不断发射咒语的教授,觉得自己的猜想非常正确。
“又背着我干了什么?”德拉科百无聊赖地抱起胳膊,懒洋洋地问道,“如果又跟波特有关就别说,我们直接分手吧。”
“嘿,你在说什么胡话!”希尔一个分神,差点没闪过一个瞄准鼻子的咒语,“而且不是说我的就是你的——”
“我弟弟难道不是你弟弟吗?”
“不好意思,不是。”德拉科假笑了一下,在教父的咒语空隙中补了几个恶作剧魔法——希尔顿时没那么轻松,“这么说,的确是波特了?”
“不,不是。”暂时没有“小把戏”,一通腾挪下来希尔开始有点喘,但不论是他的父亲还是未婚夫,都没有体贴他一下的意思。
黑发年轻人对此也没什么意见——他的反应和身手的确有待提高,不然也不会被西里斯咬伤。
虽说那个时候他失去了移动技能,但他总不能永远依赖那些天赋魔法。
这不是他第一次失衡,看样子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们现在进行的活动与其说是体罚,不如说是训练和强化。
他daddy向来务实。
而且他还能同时教导阿斯托利亚,这样的安排非常合理。
中间的年轻巫师用魔杖点了点自己左臂的绷带,让它们变得向盔甲一样坚硬之后用伤臂挡了几个不严重的咒语,抽空转身向房间另一头的女孩扔了几个速度不快的黑魔法。
站在白线画出的范围里的斯莱特林女生狼狈地躲过攻击,接着被蚀出一个个浅坑的地面吓了一跳:“梅林,怎么能对淑女用这么恶毒的咒语——”
“如果我是你,我会先迈左脚然后蹲,而不是慌慌张张地转一个圈。”忙碌的学长毫不客气地指出不足,又丢了几个咒语让她自己琢磨,就转头接着跟未婚夫聊天,“你可能不记得了,但我本来想这周末带你去……岛上看看的。”
铂金男孩表情松动了一点,很快又满不在乎地说道:“无所谓。”
“我本来就没指望过。”
他收起魔杖,没再给对方施压,但咒语的空当很快被魔药教授补上。
希尔再次分心,他只好在切割咒快要削掉耳朵的时候,用一个同样角度的黑魔法挡掉攻击:“你再这么说我要伤心了,下周怎么样——哎哟!”
“逃命的时候不要闲聊。”房间另一头的家长面无表情,“还是说你觉得你的老父亲绝对打不中你?”
攻击变得更加密集,希尔头皮一麻,连道歉的功夫都腾不出,于是德拉科接过攻击阿斯托利亚的工作。
一年级女孩的训练内容相对轻松,德拉科随意选择的角度已经足够她练习,悠闲的男孩忍不住撩未婚夫聊天:“话可别说太满,谁知道你下周末之前能不能恢复。”
“所以你到底去不去?”希尔侧过头冲他扬了扬眉毛,“只要你说‘去’,我保证没问题。”
德拉科眨了眨眼睛,正要说话,一道黑紫的咒语朝他胸口飞来,铂金男孩脑门上渗出冷汗,及时侧身堪堪躲过。
“我说了。”房间那头的魔药教授一脸不爽,“no talking.”
不小心惹毛教父的小少爷也成了咒语攻击的目标,只好跟着未婚夫一起闪避逃命。
一个斯莱特林站桩输出,两个斯莱特林满教室乱窜,还有一个女孩子在不算大的白圈里跳来跳去……
哈利领着明显不正常的教父找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古怪的场景。
“鼻涕精!”西里斯在发现老对头的第一时间龇牙低吼,随即掏出魔杖加入战斗,魔药教授的火力立刻全部转到他身上。
他对付小辈的时候是大量火花里偶尔夹一两个厉害的咒语,对付西里斯则全都是真家伙。
惜命的小少爷第一时间退出战斗,希尔在前后夹击中坚持了一会,很快也抽身靠边。
成年人的战斗看得哈利目瞪口呆,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应该帮忙或者拉架,针对他的敌人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你的对手是我,波特。”德拉科砸过去一个恶作剧咒语,唇边绽开邪恶的笑容,“总是我。”
“是,啊!”哈利看见他就来气,抬手一道红光招呼回去,“我还真没遇到过比你更讨厌的家伙!”
两个二年级学生很快战成一团,希尔皱着眉毛看了一会,最终去给阿斯托利亚当咒语发射器。
一个下午下来,一年级女孩进步不小,至少她已经能游刃有余地躲开当前速度的咒语,外加揶揄一下她的教练。
“你希望波特离他远一点。”金发女孩眨了眨眼睛,声音压得很低,好像这样就不算崩人设,“你连波特都嫉妒?”
“我没必要嫉妒他。”希尔不假思索地说着,同时调整了咒语的速度和角度。
年幼的学徒立刻吃力起来,也就无暇指出“没必要”和“没有”的区别。
加快的节奏让她再度陷入笨拙的状态,努力适应的过程中难免疏漏,抬脚的动作慢了一秒,地板上钻出来的黑色藤蔓立刻缠住她的脚踝。
金发女孩本能地咬住嘴唇,没有惊叫出声,预料中尖刺扎破皮肤的疼痛却没有出现。
藤蔓几乎是刚碰到她的袜子,就自己松开了。
女孩盯着脚边的地板发愣,没有意识到前辈的靠近。
直到带着薄茧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唇,把它从牙齿间解放出来,她才意识到对方的声音有点太近了。
希尔凡什么也没说,但是她没有错过他那些吵吵闹闹的心声里那句小声咕哝:“不疼吗……”
也许是因为她一直盯着他看,黑发斯莱特林有点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胡乱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可千万当上首席吧,我可不想期末再花时间帮你突击了。”
中间还有一句“傻姑娘”,他没说,但是女孩听见了。
她有多久没有出现在别人的心愿里了?
她的父亲有贤淑的妻子和美丽的情人,还有两个可爱的女儿,他无疑爱着她们中的每一个,但是在他心里,她们中的谁都敌不过“财富”、“权势”和“出人头地”。
她美丽聪慧的母亲当然也爱着她,但她毕竟只是个外室,与情人的怜惜和夫人的容忍相比,女儿的感受无足轻重,有时还可以加以利用。
达芙妮……
她原本以为达芙妮是真正关心她的人,事实证明她犯了个错误。
本该关心她的人疏于职守,明明是不相干的人却真心祝福——
学长果然是怪物啊。
希尔被她盯得后背发毛,在她脚边炸了个火花吓唬她:“到晚餐还有三个小时,还练不练了?”
“当然要练了。”娃娃似的女孩子撅起嘴巴,“但是阿斯托利亚才不傻呢。”
希尔默默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和正在掐架的另外两对对手划清界限,接着当起她的陪练。
他本人没有参加过任何一场首席挑战,但是根据德拉科的介绍,一年级的基础规则就是两个人站在划定的范围里互相发射火花,谁先被击中五次谁就落败。
如果使用其他咒语让对手丧失战斗力的话,则可以直接获胜。
才开学一周,希尔不觉得一年级能学会什么厉害的咒语,训练的重点还是放在反应和闪避。
阿斯托利亚忌惮的竞争者无非是她那个老是跟她唱反调的室友,听说家里有亲戚是傲罗,但说到底也就是个小丫头,希尔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拼。
但金发女孩只是抿着嘴摇摇头,拒绝了他“休息一下”的提议,再次绷紧身体。
“再继续透支体力,你晚上就可以直接认输了。”黑发巫师不容拒绝地收走她的魔杖,强迫她坐下休息。
女孩不服气,但是学长根本没管她,自顾自地讲起决斗时的注意事项,她只好耐住性子认真听。
希尔觉得要点讲的差不多,斯内普那头也刚好结束战斗。
豹子叼起猎犬的后劲,把体格稍逊一筹的动物甩到教室的另一头,又亮出尖长的獠牙低吼一声,才变回矜傲刻薄的黑袍教授,冷笑着嘲讽对方斑驳滑稽的毛色。
哈利看见教父的处境瞬间忘了面前烦人的对手,他紧张地追过去,理所当然地中了背后打来的绊腿咒。
他啪嗒一声趴到地上去,连西里斯都没他摔得这么厉害。
被无情抛出的黑狗撞上墙壁之前被好友养子的黑魔法接住,并且还算温柔地送到地上——
希尔还指望从他这里扒出莉莉的下落,不能让他彻底摔坏脑子。
西里斯变回巫师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记忆又翻篇了,盯着希尔看了一会咕哝着说谢谢。
“一个好心的斯莱特林?你大概不会是鼻涕精的弟弟?”脑子不清醒的男人有点好奇,“你见没见过我弟弟?”
“你怎么可能没见过他,说真的,雷尔是不是比你还高一点?”
希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斯内普没让他为难很久。
魔药教授用一个昏迷咒终止了布莱克的喋喋不休,强制阿尼玛格斯之后把狗塞给波特,接着便板着脸赶其他人走。
“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你尽快解释一下刚才的举动。”
搀着学妹离开时,铂金男孩向未婚夫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显然他没有错过那个过于温柔的安抚动作:“否则我将理解为,你当着我的面和别人调情。”
小少爷眯着眼睛,腮帮子微微鼓起,红润的嘴唇紧紧抿着,像一只生气的小兽,下一秒就要伸爪子挠他。
“你看见了?”这份毫不遮掩的嫉妒让始作俑者心满意足,希尔忍不住伸手捻了捻男孩殷红的唇瓣,理直气壮地吃醋,“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你‘亲爱的对手’。”
“我‘亲爱的对手’?”德拉科被恶心得直翻白眼,“我以为那是你‘亲爱的弟弟’——”
阿斯托利亚非常不想和这两个因为同一个格兰芬多互相吃醋的家伙呆在一起,显然这么想的不止她一个人。
一道咒语砸在铂金男孩的皮鞋前,他的教父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看上去并不准备为魔杖“走火”而道歉。
“这事没完。”德拉科悻悻瞪了一眼未婚夫,勉强保持着绅士风度,挽着女孩子出去。
希尔看着他们离开,突然觉得自己无聊透顶,自我厌恶了一会回到父亲身边:“我们继续?”
斯内普却没有立刻动手。
他平静地看着男孩金灿灿的蛇瞳,大概猜到一点儿子身上发生的事——没有了那些平和的白魔法压制,他没法再清心寡欲地度过发情期。
“但我还是要警告你,”魔药教授严厉地提醒道,“他还没有准备好。”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饱受欲望折磨的巫师烦躁到极点,以至于失口说出心中阴暗的渴望,“是他招惹我,他难道不该为这一切负起责任——”
他没能说完这些混帐话,一个响亮的巴掌打醒了他。
希尔愣了愣,在父亲谴责的目光中看见狼狈的自己。
“他才多大!”斯内普很清楚他那一巴掌用了多大力道,因为他的手掌跟男孩的脸一样疼,他闭了闭眼睛,睁开时又恢复冷静,“你向我承诺过——那是我默许你们保持眼下这种操之过急的非正常关系的唯一理由,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在‘混蛋’这一方面,我用不着你青出于蓝。”
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印让年轻人清醒了不少。
希尔默默清空了脑子里乌七八糟的念头,然后老老实实地认错道歉,再一次给出承诺。
斯内普对此不置一词,只是简单地抬起魔杖抛出咒语。
这一次希尔没有闪避,而是用强度更高的黑魔法和他对轰。
恢复平衡无非两条路,补齐不足或者消耗多余,后者显然要可行得多。
可是直到晚餐时间,希尔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反倒是魔药大师开始感到疲倦。
斯内普不得不承认,这种程度的消耗对对方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他儿子的魔力阈值高得令人发指。
魔药教授骄傲又头疼。
希尔有点着急,毕竟事实证明他连一天都坚持不了:“我能不能试试献祭?”
这是目前唯一证实可行的方法,上次他就是这么恢复的——埃默里的魔法阵抽去了他多余的魔力。
但是斯内普摇了摇头。
普林斯庄园地下的那个法阵已经毁了,如果要重新画一个,别的不谈,光是材料他们就要搜罗很久。
教授看着眉头紧锁的儿子,内心有一丝动摇,或许他不该逼他那么紧。
其实,也不是没有空子可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