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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胡志诚还将龙泉山庄的陆庄主和牙锦昌也请到了月牙寨。在牙锦昌的影响下,陆庄主已经秘密加入了胡志诚的队伍。
胡志诚对山寨的生意也做了安排:“陆庄主,请你到月牙寨来,就是要你帮月牙寨打理生意的。你先组织起一个商队来,本钱由我们特勤大队出,我们要出山做生意。 这次,我们是要光明正大的出山,是带着商队做正经营生的。”
“好的,这事很容易。”陆仁信点点头。
陆仁信利用龙泉山庄的名义做生意多年,对于组建商队自然是轻车熟路。不久,陆仁信就把商队组建起来,商队已经准备好,满满的几车货物,都是山里的特产,如兽皮、兽骨、草药等等。当然,陆仁信是不会把最好的拿出去卖的。
商队第一次出山做生意,就是到双平市去卖山货。
胡志诚要跟随商队出发,临出发时,胡志诚在月牙寨里巡视了一圈,新的月牙寨已经在罗元元的主持下开始运作,破败的房子重新盖起来了,倒塌的围墙重新筑起来了,寨子里还种上了一些蔬菜。胡志诚满意地笑着对罗元元说:“看样子你确是一个很好的当家人”
罗元元格格地笑了起来:“讲真还是讲假?你不骂我就行。”
“一点不错。你真是好样的。我出去一阵子,你在家要好好的。”
“我知道了,诚哥,你放心吧。等你回来时,月牙寨又有新景象了。”
商队途经那坡村的时候,胡志诚没有逗留,直接绕行而去。只是远远望去,那坡村仍像一只瘦骨嶙峋的老牛静卧在山脚下。
又走了三个时辰,到达双平城门口。
陆仁信上前说:“军爷,我们是外地人,久闻双平城大名,却是第一次到来,请行个方便。”。
“来做什么的?”保安团的一位小队长瞥了一眼陆仁信身后的几辆大车,示意手下人过去检查。
“我们是商人,远道而来自然是做生意的。”陆仁信对守卫的动作视而不见,他知道这是必要的程序。
陆仁信自是知道他的意思,将他叫到一边,摸出三块大洋悄悄塞到他手里,低声道:“我们出来一趟不容易,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这个……”小队长欲言又止。
陆仁信一脸无奈,犹豫了一下,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又拿出五块大洋塞过去。
陆仁信当然不是在乎这几块大洋,但财不露白的道理还是懂的,否则只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果然,小队长见状,迅速收起大洋,面带笑容,小声道:“行了,进城去吧。不过我也要提醒你,别在城里闹事,否则……”原本三块大洋小队长就已经打算让这些人进城了,只是想拿捏一下以表现自己的作用,却没想到又得到一笔额外的钱财,这足以抵得上他数月的收入了,因此他对陆仁信的感觉不错,这才提醒一下。
“我懂、我懂。还请军爷多多关照,等回去时再来看望军爷。”陆仁信很是配合。
缴八块大洋才放行,这些保安团的贪婪程度可见一斑,让胡志诚恨得牙痒痒。
陆仁信笑着说:“花钱买平安,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陆仁信交了钱,陪着笑,带着车队进城去了。
陆仁信进双平城做生意,最主要的目的是弄一些紧俏的药品。
重建月牙寨的各项工作都在进行中。
半个月后,一切都已走上正轨,月牙寨里又重上了小米和蔬菜,荒田的开垦正如火如荼;城墙的也正在修补中,寨子里常住人口达到二十五人。
罗元元还叫李先生将胡志诚说的那几条禁令写在一块木板上,挂在寨子中央的墙上,叫每一个人每天都要念上一遍:
“不可抢掠百姓,不可强买强卖,不可结交官府,不可卖身求荣,不可欺凌弱小,不可存心为恶。”
自从胡志诚和陆庄主进城去做买卖后,罗元元每天都和众兄弟们卖力劳动,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还好有赵贵祥和黄玉芬帮忙,给罗元元分担了许多担子,于是,罗元元与黄玉芬的关系进一步加深,相处半个月,两人已亲如姐妹。
赵贵祥除了每天忙着山寨里的事务以外,还在悄悄准备着自己的婚事,他要把黄玉芬正式娶进门来。
从凤池回来后,黄玉芬回了一趟娘家。
母亲见嫁出去多年的女儿重新回了娘家,又是欢喜又是担忧。玉芬十四岁那年,为了凑钱给哥哥娶媳妇,母亲狠心把她卖给高山县东川码头的一个户人家做媳妇,收了人家十五块大洋。自此,这个女儿与这个家再无半点瓜葛。没想到女儿命中无福,嫁过去三年男人就死了,她自己带着个小孩过日子,但婆家却严令她不许回娘家。后来又听说婆家将她卖到凤池县去了,娘家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母亲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这个女儿了,没想到她现在却全须全尾地回到了家中。
但是玉芬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重新回娘家总要被人说三道四的。但母亲也顾不得别人乱嚼舌头了,毕竟是亲生骨肉,于是仍像对待未嫁的女儿一样对待她。
不过玉芬只在娘家住了两个晚上,便又回到月牙寨里居住。为了筹办婚事,玉芬特地把母亲接到了月牙寨。
这些日子,罗元元一直和黄玉芬母女俩住在一起。罗元元虽是山寨之主,却没有任何架子,反而像一个小妹妹一样和玉芬相处。玉芬也一直没有把她当寨主看待,而是当成了自家的妹妹看待。
赵贵祥说要明媒正娶,于是一切都按老规矩来办。
不久,韦贵祥特地派了个媒人正式登门说媒。玉芬嘴上说赵贵祥是多此一举,其实心里是乐开了花。虽然玉芬是个寡妇,却仿佛没有出嫁过,没有得到过爱。她十四岁被卖与人家做媳妇,十六岁生了小满,十七岁就守寡,小满今年四岁,她却不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妇。
韦贵祥仍像对姑娘家一样对待她。要让媒人上门提亲,还要下聘礼,走完定亲的程序,一切做得正正规规,让她也拥有一切姑娘所拥有的权利。
母亲听说女儿一回来就有媒人上门,心里自然欢喜。只怕别人把她当破鞋一样嫌弃,没想到还有人把她当宝。
韦贵祥还托媒人把定亲的彩礼送来了,是几块做衣服的布料,每一块布都用一根红绳缠着,有两块花布,两块士林布,两块蓝卡其,还有一块石榴红的大方巾。山里很穷,这几样东西已经是最好的彩礼。听说媒人来送彩礼,玉芬仍像大姑娘赶紧躲进里间屋去了,手捂胸口,大气都不敢出。
母亲替女儿把东西收下了。母亲倒不客气。
收了男方的彩礼,玉芬就算是又有婆家了。那个男人就叫未婚夫。
未婚夫这个说法玉芬还不习惯,她觉得有些陌生,有些重大,让人害羞,还让人害怕。
媒人还没走,母亲就把玉芬叫出来,当着媒人的面那包用红方巾包着的东西原封不动地端给了玉芬,母亲眼睛弯弯的,饱含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说:“给,你婆家给你的东西。”
对于“婆家”这两个字眼儿,玉芬听来也很生分。
七年前,她还不谙世事的时候,母亲也说:“去吧,去到你婆家过日子去。”于是她被卖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从此再也不能迈进娘家大门一步。
但她并不恨母亲,山里的女孩子谁都逃不脱这样的命运,不独母亲这样对待她。
玉芬没有去接那包东西。
罗元元在一旁故意打趣说:“玉芬姐,你不要呀,你不要我要,我留着新衣服。今年我还没有置过新衣服呢。”
玉芬赶忙将彩礼包夺过来,笑吟吟地说:“谁说给你了。”
罗元元又故意对那送彩礼来的媒人说:“回去告诉韦贵祥,玉芬姐想不要这些的破东西,玉芬姐要把他的东西退回去,就说玉芬姐嫌彩礼太轻,要送就送大大的一包,这点小礼算什么!”
玉芬急得赶快用手掩住罗元元的嘴:“元元妹妹,求你别乱说了好不好?”
母亲和那媒人都含笑不语。
“你这个野丫头,真个没大没小!”玉芬搂着罗元元,心里欢喜得不得了,嘴上却嗔道,“我问你,以后你是叫他姐夫呢,还是叫我嫂子?”
“那你喜欢我怎么叫?”罗元元歪着头扑棱着一双眼睛问。
“如果你叫他二哥,就得叫我嫂子。如果你叫我姐姐,就得叫他姐夫。”
罗元元却说:“不,我还是叫他二哥,但我也叫你姐姐!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亲人。”
“好吧,这都由着你。”玉芬楼着罗元元,说不出的喜欢。有这么一个贴心贴肚的妹子在身边,她心里无比欢喜。她知道,她的第二次生命是韦贵祥给的,也是这个妹妹给的。她做梦都想不到,她这辈子还能有这么一个好妹妹。
按山里的规矩,妹妹对姐姐的男人不能随便叫名字的,但这个妹妹却是山寨之主,在这个山寨里拥有绝对的权威,玉芬当然不能阻止她说话。
媒人走后,玉芬正把东西往自己的木箱里放,罗元元跟过来了,要看看包里都是什么好东西。玉芬对罗元元当然不能拒绝,便说:“哪有好东西,将来等你出嫁了,才会有好东西。”
罗元元嬉皮笑脸地说:“说你的就说你的,怎么突然扯到我身上来?”说着,脸不觉就飞起了红云。
“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婆家了嘛。”玉芬笑着说。
“我才不要婆家呢,我一个野丫头,没人娶我的。”说着,眼圈不觉红了起来。
玉芬赶紧把她搂进怀里:“哎唷,我的好妹妹,怎么会没人娶呢!”
罗元元索性躺进了玉芬的怀里,享受着姐姐的疼爱。
“有个姐姐真好。”她又转换了一副欢喜的嘴脸,“姐,以后我就永远和你住在一起,行吗?”
“成,当然成。只是,用不了一年半载,你也要嫁人的,只怕到时候,姐想留你在身边也留不住了。”
罗元元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怎么了?我听你二哥说,你的诚哥一直对你很好呀。你们早早就在一起干革命,多好呀。你知道姐姐有多羡慕你吗?”
“可是,诚哥说,要等革命胜利才考虑娶我。”罗元元幽幽地说。
“那就成了。那你心里早就有了念想,这心里就不空了。妹子啊,心里住进了一个人,这日子就不是白过。姐姐是过来人,姐告诉你,心里空空落落的那种日子才是最可怕的,仿佛永远都是黑夜,连一点星光都看不到,那种日子才叫生不如死。你现在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男人,你的日子是亮着的,只是你现在还小,再等等吧。”
罗元元深深偎依在玉芬怀里,说:“姐,听你说话,我心里好暖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