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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佳铭和牛喜子并肩趴在一起。
许佳铭教了他一个小技巧:当鬼子还在一百米以外的时候,打完一个弹匣马上转移,别让鬼子的掷弹兵捕捉到他。当鬼子进入一百米以内时,就以点射为主,瞄准了再开枪,可以更多的消灭敌人,但是要防止敌上冲上前来掷**。如果此时转移位置,可能正好给敌人可乘之机,直接冲一阵地上,所以应尽快换弹匣继续消灭逼近的敌人。当他换弹匣时,往是是敌人趁机冲上来投**的机会,这时候就由许佳铭用步枪为他做掩护,
牛喜子对此心领神会,打得顺风顺水,消灭了许多敌人,敌人却拿他毫无办法。
与此同时,对面的鬼子已把牛喜子的这挺捷克式机枪视为眼中钉了。
“八嘎,那挺机枪实在太可恶了!派几个,马上把那挺枪搞悼!”日军小队长命令道。
几个经验丰富的鬼子老兵决定孤注一掷,就算拼上几个人的性命也要把这挺机枪消灭掉。
一名鬼子军曹带的十几个人从二百米外开始依托障碍不断向机枪手所在的位置攻击前进,几个鬼子趁机枪手更换弹匣的时候加快冲击速度,很快就逼近到一百米以内了。
他们已经看出来,这名机枪手每次转移也只转移二十米左右。领头的鬼子军曹很精明,趁着牛喜子更换弹匣的时候,指挥士兵们又前进了二十米。
他们仔细听着机枪的声音,计算着这次机枪已经发射了十七八发了,几个人果断一挥手,同时冲了出去。他们打算就让机枪手再打死一两个,还有五六个人可以扑上去向机枪手扔**。
“哒哒!”果然捷克式机枪又是两发点射撂倒了一个鬼子兵。
这时,日军军曹大声喊着:“快快快!冲上去碾死这个支那兵。”冲锋的士兵都直着身子向前跑,没有再考虑寻找依托,只想快点冲过这二十米,向机枪手投掷**。
突然,斜侧里响起了“砰”的一声,便有一颗子弹从许佳铭手中步枪的枪口飞出去,准确的钉进鬼子军曹的胸口。鬼子军曹像是被使了定身法,僵立不动了。三秒钟后,鬼子军曹轰然倒了下去。正在冲锋的六个鬼子后愣了一下。
就在这几秒钟之间,牛喜子已经换好了弹匣,猛听到“哒哒哒哒哒”,一阵机枪的连续点射,牛喜子一口气把机枪弹匣里的二十发子弹全部射出,准确地射入了挺直着身体冲锋的五个日本兵身子里。
五个鬼子兵先后摔倒了,而此时机枪的声音也停止了。剩下最后一个鬼子兵回头想跑,又被许佳铭一枪打在后背,子弹从后心钻入心脏,鬼子兵顺势扑倒,张着大嘴巴去啃地上的泥土。
这就是许佳铭和牛喜子的绝妙配合。牛喜子的机枪迅速换了个地方,又欢叫起来。
四天四夜的战斗中,壮士们不畏强敌,愈战愈勇,歼灭了日军一千余人。就在壮士们抱定决心与四行仓库共存亡之际,却传来了令全体官兵无比惊愕的消息。
谢晋元收到了一位冒死冲进来的传令兵递来一张孙师长的手令:“奉最高统帅之命,你部于午夜十二时撤出阵地。”
谢晋元和官兵们闻听后无比惊愕。
虽已抱定必死之决心,万般不愿撤出阵地,但军令如山,无奈之下,谢晋元率部退过苏州河,进入英租界。
根据租界工部局的规定,所有人员进入了租界,就不准许拿武器。
当别人从牛喜子手里拿走那挺机枪时,牛喜子差点跟那人打起来。
许佳铭劝慰了牛喜子说:“别冲动,留着这条命以后杀鬼子用。”
许佳铭顺从地把枪交了出去,对谢晋元说:“没想到还能捡回一条命!我这条命从今往后就只有一件事情可做了,那就是杀鬼子!谢团长,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许佳铭换了便装,决定离开五二四团。
“许少校,你有什么打算?”
“想办法寻找我的老部队,就算找不到,我一个人也要杀鬼子。”
许佳铭刚离开没走多远,却见一个老乡打扮的人紧跟其后。
许佳铭发现了身后的“尾巴”,便故意绕道,将“尾巴”带了一处小巷。许佳铭在一个拐角住停下来,待“尾巴”跟上来突然回头,一把掐往了“尾巴”的脖子。
“牛喜子!”许佳铭惊叫一声,松开了手。
原来牛喜子听说许佳铭要走,偷偷换了衣服也跟了上来。
“你这是干嘛?”许佳铭问。
“我想跟着你,你到哪我就到哪。”
“你这岂不是当逃兵?”
“我就是受不了,日本人都占领整个上海了,我们却躲在英租界里,算怎么回事?”
许佳铭想了想,说:“也好,我想寻找我的老部队,但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到了哪里。我们一路做伴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可不许给我惹事,更不允许你当汉奸。”
“放心吧,我死也不会当汉奸的。”
两人悄悄出了城,随逃亡的人群来到了太湖边。牛喜子在路边的饭铺打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有一支国军前几天从这南下,好像说是开赴吴兴去了。
“吴兴?离这里有多远?” 听说吴兴有国军部队,牛喜子马上来了兴趣。
许佳铭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为之振奋:“吴兴离此地也就两百来里地吧,我们现在赶过去,应该还能追得上。”
于是,许佳铭和牛喜子从太湖边一路南下。两人星夜兼程,很快就赶到了吴兴镇。一打听,当地百姓说,确有一支国军部队在吴兴镇外阻击着西进的日军。他们都穿着土黄色的军服,与中央军的茶绿色军服有着明显的区别。
许佳铭和牛喜子赶到战场附近,再一打听,原来是南疆军第七军的部队。
“不管是什么部队,只要是打日本就行。”
两人直接冲到了军营里。
“站住!干什么的。”哨兵喝住了他俩。
“我们来投军。”牛喜子心直口快地大声应道。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也是当兵的,部队在上海被打散了。”许佳铭撒了个谎。
那哨兵看看两人确实像是当兵的,便把他们带到了营部。
牛喜子一进营部便大声报告说:“报告长官,我身边这位也是一位少校军官,我们的部队在上海被打散了。”
营长上上下下端详着许佳铭,说:“你们的部队被打散了,那么你这位少校军官也就不是军官了,到了我这里,你们只是两个大头兵。如果愿意接受我的号令,我就给你们发军服,如果不愿意接受我的号令,你们就从哪来回哪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我愿意。”许佳铭平静地回答。
“许长官,你……”牛喜子为他而忿忿不平。
“放心吧,就算再从大头兵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来争着当官。”许佳铭安慰牛喜子说。
许佳铭和牛喜子穿上了士兵服,并领了枪,马上来到前沿阵地。
只见一群穿着土黄色军服的士兵趴在战壕里,双手紧握着步枪,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空旷的开阔地。
许佳铭也趴在战壕里,紧盯着前方看。前方是一块坡地,坡地下是一条简易公路,此时,公路上静悄悄的。
“班长,日本兵会来吗?”许佳铭问身边的班长。
“等着瞧吧。”班长并不想多说话。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突然有一位传令兵路回来:“报告营长,阵地前面来了一伙溃兵,怎么办?”
营长赶紧拿起胸前挂着的望远镜,趴在瞭望口处观察着远处的情况,然后急忙摇了几下电话,:“团长,我的阵地前面来了一伙溃兵,是否放他们过去?”
防守这里的是南疆军第四十八军谢鼎新团,一营被摆在最前沿。听了部下的汇报,谢鼎新也赶紧拿起胸前挂着的望远镜,一望,只见一营的阵地前黑压压涌来了几百名溃兵。
“蒋光头啊蒋光头,你的脑袋瓜子能不能好用点?战略撤退也不是这个撤退法呀!今天一群,明天一伙的,这到底什么时候才撤完呀。”
谢鼎新感觉事态有点严重,急忙跑到一营的阵地上。
“团长,怎么办?”看着越来越近的溃兵,一营长转过头朝着刚刚来到身边的谢鼎新问道。
谢鼎新心里也在纠结。从望远镜看到,这伙溃兵大约有二三百人,很多人已经连枪都没有,破烂的衣服上面还有着一些血渍,脏兮兮的脸上满是惊恐,正跌跌撞撞地朝着南疆军的防线冲了过来。
“先看看他们身后有没有日军跟着。”谢鼎新嘱咐一营长说。
“哒哒哒!哒哒哒!”突然听到溃兵身后响起了激烈的枪声,听得出来那是日军的歪把子机枪的声音。
“糟糕!”谢鼎新非常恼火,“这仗不好打了。”
更加激烈的枪声从溃兵的身后响起,这时伴有三八大盖的声音,几名跑在最后的溃军身体猛地栽倒在地。
谢鼎新在望远境里看得一清二楚,在溃军身后道路的拐角处,一面膏药旗显露出来,一群日本兵正举着手中的三八大盖与歪把子,朝着身前的溃兵们射击着,溃兵们听见枪声,更是惊恐,撒开脚步朝着他们的阵地疯狂地逃命。
“团长,怎么办?”看到此情此景,士兵们都侧过头,朝着谢鼎新这边看过来。
谢鼎新的脸上满是忧色,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帮狗日的小鬼子,用心真是狠毒啊!他们这是想拿这伙溃军当先锋,一举击破我军的阵地啊!”
“我草他娘的小鬼子,集体上刺刀!”谢鼎新大声发布命令。
一群“土黄色”马上熟练给步枪套上一把明晃晃的刺刀。
许佳铭和牛喜子也给自己的枪头套上了明晃晃的刺刀。
“妈拉个巴子,不说机枪,连步枪也开不了枪,只能用刺刀,这是在玩命啊。”牛喜子私底下唠唠叨叨,还在想念着那挺用顺手了的机枪。
“兄弟们,冲上去和鬼子肉搏!”谢鼎新大喝道,并且率先冲出了战壕。
“杀!”所有的士兵都大声吼着同一个字,有的抡起手中的大刀,有的挺着刺刀,都冲出了阵地。
放过了溃兵,谢鼎新冲到了紧追其后的日军面前:“小鬼子,你爷爷在此等着你呢。”
“杀啊!”
“杀啊!”
一群“土黄色”冲入了敌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