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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昭分明就是故意刁难!”
龙灵儿来到厢房,气得猛拍桌案:“这个老狐狸,我还得管他的家事?”
“你打算怎么办?”唐衍问着。
“能怎么办?先找他的三个儿子,还有三个夫人聊聊呗。”龙灵儿坐在桌边,“看来明天得多买几份礼物了……”
……
第二日,龙灵儿与唐衍带着礼物来到藏经楼后的别院。这些别院,同在一个园林之中,却又彼此独立,各有院落,互不叨扰。
龙灵儿来到唐子昭大夫人处,献上礼物,说明来意,大夫人便开始发起了牢骚。
“龙姑娘,咱们都是女人,你评评理。我十八岁就跟着他唐子昭,他那时一无所有,我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好歹也是糟糠之妻,结发之情。后来他发达了,娶二房,纳三妾的,我也不曾反对。
“后来那两个妹妹都怀了他的孩子,生了儿子。我一看,若是我没有他唐子昭的孩子,那以后还不得处处受到排挤啊。于是找郎中调理身体,每晚伺候他,终于为他生下了三儿子。你说我一把年纪还为他生了个儿子,你说我容易吗我?
“现在他要选子嗣继承父业,掌管新月会。因为我生的孩子最小,就不能继承父业,哪有这样的道理啊?我可是陪他白手起家,看着他一步步地成为新月会的会长。这份恩情,谁人能比?所以我的孩子,对新月会感情是最深的,一定得是我的儿子掌管新月会!龙姑娘,你说,我说的对吗?”
大夫人滔滔不绝,龙灵儿全程没有搭上话,待到她说的累了,龙灵儿赶忙随声附和:“对,对,结发之情最大,大夫人您说的对,您说的对!”
“他唐子昭现在名声在外,可不能昧了良心,有了新欢忘了糟糠。不能因为老二家儿子最大,就选他,也不能因为喜欢老三,就让二儿子继承父业,绝对不行,我不同意……”
大夫人又是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龙灵儿与唐衍无比尴尬地站在门口,大夫人堵在门口,已经喋喋不休地说了半个时辰,龙灵儿她们还没进到门内……
“大夫人,失礼了,小女想起还有要事未办,先行告退……”龙灵儿趁着大夫人歇口的空档,赶忙行礼告辞,然后推着唐衍灰溜溜地跑开。
“龙姑娘,老身与你一见如故,再聊一会儿啊。”大夫人望着龙灵儿推着唐衍离开的身影,大声吆喝着。
“大夫人,小女实在是要事缠身,失陪失陪……”龙灵儿头也不敢回,摆摆手匆忙离开。
“龙姑娘,有空常来玩啊……”大夫人还在喊着……
……
“哎呀,终于跑出来了!”
龙灵儿气喘吁吁,忍不住发起牢骚:“这大夫人可真是厉害,半个时辰,就让我说了两句话,这可比打仗累多了,再继续下去,耳朵里都要生茧子了……”
“还好我不是唐子昭……”唐衍小声唏嘘着。
“还是去找二夫人碰碰运气吧……”
院内,大夫人笑了一下,走进堂屋,坐下喝了口茶:“怎么样?还可以吧?”
唐子昭居然从屏风后走出来,他翘起大拇指,笑盈盈地说着:“夫人,高,实在是高……”
“老头子,你说你不想相助龙家大小姐,直接拒绝便好了,干嘛非要搞这么一场戏啊?”大夫人一边饮茶,一边问着。
“唉,夫人有所不知。”
唐子昭坐在桌边,帮大夫人续茶,缓缓说着:“这龙灵儿,天资聪慧,根基扎实,精通各派武学,虽然及不上他父亲那般睥睨天下,但也是不容小觑。如今,虽然龙威武已死,但是龙家的威严还在,仍有不少拥趸。龙灵儿此番游历,野心勃勃,在北方中原之地笼络了许多门派,她已经有了不小的实力。”
“怎么,你怕了?”大夫人问到。
“非也,非也。”
唐子昭摇了摇头:“龙灵儿艳绝于世,博学多识,城府极深,气势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样貌气势颇有龙姿凤韵。假以时日,绝非池中之物,说不定还真能一统江湖,坐上盟主之位。我虽不愿助她,但也没必要得罪她,给她开出条件,她做不到,便只好知难自退,到时候也怪不得老夫。”
“那接下来,就看二妹的表演了。”大夫人和唐子昭有说有笑。
龙灵儿与唐衍,携着礼物来到二夫人的庭院,表明了来意。
二夫人倒是热情,请她二人进屋入座,令丫鬟端茶送水。
随后二夫人开口:“此事乃是我唐家的家事,还要辛苦劳烦龙姑娘来说和,真是过意不去……”
“不辛苦,不辛苦。”
龙灵儿连连陪笑,说起来:“小女刚从大夫人之处而来,得知大夫人乃是唐伯伯的结发之妻,他们二人一同拼搏,才走到了今天。故而,虽然大夫人的儿子年轻最轻,但也是有资格……”
“那又如何?”
二夫人放下茶杯,用轻纱擦了擦嘴唇:“子承父业,长者为先,我生的可是大儿子……”
“二夫人,您看,若是大夫人的孩子成为会长,那大公子就是会长的大哥,被人同等的尊重,却无需处理会中的琐事,身份高贵,却无忧无虑,何乐而不为呢……”龙灵儿劝说着。
“唉,没办法啊,谁叫我生的是大公子啊……”二夫人甩了甩轻纱手帕,一脸娇嗔地说着。
“二夫人您想,您若是让给大夫人,大夫人定会记得您的好。大夫人说了,只要您不再为孩子争抢会长之位,她可以答应您任何事情……”龙灵儿不依不饶地说着。
“好啊,可是我生的是大公子啊……”二夫人“咯咯”一笑,轻纱遮住嘴巴。
“您……”
龙灵儿咂巴了下嘴巴,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可把龙灵儿气炸了,只是她是来求人的,又不能发作。
龙灵儿又劝了几句,可是不管她说什么。二夫人就是一句:“我生的是大公子!”
“二夫人,打扰了,小女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了……”龙灵儿说完,转身就走……
二夫人送出房门,“咯咯”笑着,甩了甩手中轻纱:“龙姑娘慢走,帮我转告大姐,我生的是大公子啊……”
“他姥姥的!”
龙灵儿走出院落,一拳拍在石头假山上,可是他已经没有内力,这一拳下去,拳头泛起殷红,渗出血丝……
“灵儿姑娘,莫急,莫躁……”
唐衍拿出纱布,帮龙灵儿包扎着伤口,皱着眉头问着:“我们还去三夫人那边吗?”
“我……”
龙灵儿气愤难平,深呼吸着,许久才终于平静下来:“算了,明日再去吧……”
就这样,龙灵儿在唐子昭的三个夫人与三个儿子之间,来回盘旋,三位夫人油盐不进,三个儿子不依不饶。无论龙灵儿如何保证,无论用什么条件威逼利诱,谁也不肯退让一步,始终没有结果,就这样,不知不觉,已经好多天过去了……
龙灵儿不知,唐子昭早已和夫人儿子们商量好了,几个人陪着龙灵儿演戏,让龙灵儿知难自退。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龙灵儿一个小女孩,即使多么天资聪慧,对于如此家事,亦是无法可解。
这些时日,可把龙灵儿气炸了,她好歹也算一代侠女,现在却整日围绕着唐子昭的老婆孩子转圈,而且这些人还是油盐不进,打又不能打,劝又劝不动。
唐衍跟在龙灵儿身后,亦是愁眉不展,看着龙灵儿与这些人周旋,忙也帮不上,笑也不能笑,只好每日帮龙灵儿梳理坏情绪。
“看你每日那般生气,也无进展,要不然,放弃吧……”唐衍劝着龙灵儿。
“唉……”
龙灵儿长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着:“每天被这帮老妇孩子气得要死,却是毫无进展,礼物倒是搭进去不少!难道,真要放弃吗?真是心有不甘啊,唐子昭这个老狐狸,竟然提出这么个条件……”
龙灵儿心中也打起了退堂鼓。她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她竟然会想要退缩,不是因为比武打不过,也不是因为心机不够,而是因为一地鸡毛的家长里短……
怪只怪如此草率地便答应了唐子昭,既然答应了,又岂能反悔,若是做不到,便只好认输。
看来这次新月会之行,要无功而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