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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广东水师的投诚,是真心实意的。也是,自打马江海战、甲午海战等一系列海战失利后,大清水师的声誉就降到了最低点。其实,真要细论起来,大清水师在这几场失利中的责任并不是很大。在这些战役中,他们也曾浴血奋战,他们也曾眉头都不眨地开着军舰撞向敌人,他们也曾不顾性命,给敌人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可是,他们仍然失败了,他们并不是败在自己的勇敢上,而是败在领兵将领的贪生怕死、指挥不力上,败在朝廷的**无能上,败在没有足够的装备上。身为当世最富有的几个国家之一,他们却没有足够的训练经费,原因挺简单,训练军费和购置新舰的经费,全被拿去庆祝老佛爷的大寿,或者,变成了各种山珍海味,进入了老佛爷的肚子。
这些海战,失败的源头在上面,在统治者那儿,但是,骂名却全部由水师们承担了。他们败得太惨了,北洋水师全军覆没,福建水师全军覆没,余部不得不并入南洋水师。他们天天象过街的老鼠一样,承受着无穷无尽的责骂。善良而胆小怕事的老百姓们,不敢将责骂的矛头对准那无比英明、无比仁慈的老佛爷,自然,也只能对准这些水兵了。
这些个责骂,如果搁在一心想升官发财的人身上,那倒是没关系,反正,大清的官员们已经习惯了被责骂。他们如果不想被老百姓骂,就得被可敬的爱新觉罗氐骂,就得丢官,就得被砍头。在这种情况下,那些当官的,下意识地把通往老百姓的那只耳朵堵上,只留了一个耳朵,专门用来听老佛爷训斥的。
可是,这些水兵中不乏真正的热血人士。他们不想挨骂,他们想报国,但是,却找不到地方;他们想保民,但是,却无从出力。良禽择木而栖,当眼前的对象不值得自己效忠的时候,他们自然而然地,把目光转向了真正值得效忠的人。所以,刘永福老将军才会三言两语的就被刘一飞打动;所以,十七艘军舰上的千把号人,才会抛下一切,义无反顾地踏上了共和国的土地。
这些人的到来,对刘一飞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这些个水兵,起码都经过了四五年的训练,有些个当官的,甚至于已经在海上打滚了几十年,其丰富的经验,是共和国那些才刚刚训练没几个月的海军士兵所不能相比的。刘一飞在对他们进行了一番观察之后,毫不犹豫地把他们中的一半编入了四艘军舰上,其余的另一半,则带着一些新兵,开着投诚来的十七艘小得不能再小的军舰,担负起了台湾附近海域的巡逻工作。
对这些人而言,来到共和国,他们才算是真正尝到了做人的滋味。这里,官兵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平等,在军营内,在军舰上,只有分工的不同,没有地位的高下;这里,不用下跪叩头,不用口呼小人,不用动不动就低头哈腰,老百姓的腰杆子,一直伸得挺直的;这里,碰上了洋人,不用象碰上瘟神一样远远地绕开,而是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过去,甚至于可以根本就不加理会那些洋人,如果与洋人起冲突的话,吃亏的九成九是洋人;这里,洋人格外的低眉顺目,见着了中国人,也没有以前的横行霸道,至于欺男霸女之类的事情,就是给他们钱,他们也不敢做,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做了,共和国的法庭会毫不犹豫地把他们送上断头台,就算他们的政府来求情都没有用。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鸦片。反正一句话,这里的物质生活可能比不上大清,这里也找不到太多的风花雪月场所,可是,在这里,咱中国人才活得象人,而不是象在大清一样,活得象条任人欺负、任人责骂、没有半点儿自尊的狗而已。
这些水兵的到来,不但可以使舰队的战斗力提高几成,而且,对大清子民来说,是一个极大的震动。由此可见,占领澳门,虽然短期内会因为损害了西方列强的利益而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可是,从长远看,占领澳门所得到的利益之大,是无法想象的。换句话说,澳门就是面向大清的一扇窗户,大清子民可以从这扇窗户里面了解到,原来,咱中国人还可以这样象人一样的生活啊。
把千把号水兵安顿好后,已经是四月初了。经过与犬尾太朗多次的谈判,双方终于达成了共识,并且于一**六年四月四号签订了停战条约。从条约的内容上看,这估计是咱中国人几十年来,与外国政府签订的第一份公平的条约了。当然,所谓的公平,是针对我们中国人而言的。对日本人来说,这次停战条约,显然是一份不平等条约。
条约规定,日本向中华共和国支付三千万两银子,做为战争赔款,同时,开放大分、广岛、高松、札幌四个沿海城市,做为通商口岸。在这四个城市内,中国商人享受与日本商人同等的地位,日本政府不得随意向中国商人征收其它费用。作为交换,中华共和国将释放一万五千名战俘和两万多名侨民,并任由日本政府派商船将其送回国内。
用战争赔款的形式而不是用赎金的形式支付这三千万两银子,这个主意是刘一飞提出来的,硬逼着日本人把这些写入条款。之所以这样做,一是向日本人,向全世界的人,向大清子民表明,这场战争,是我们中国人打赢了。第二,甲午战争之后,日本人向大清朝索取了那么多的战争赔款,那是条约写得明明白白的,所以,日本人失败以后,也得以战争赔款的形式向中国人道歉,也算是为咱中国人争了口气吧。虽然实际结果是一样的,不过,从意义上讲,差得大老远了。这点儿心思,日本人当然是知道的,而且,刚开始的时候也不肯同意。不过,经不住刘一飞的连哄带吓,再加上直升机图纸的诱惑力,逼得日本人只好放弃了自己的原则。
四月六号,双方在伦敦正式完成了交割。四百六十多万英镑流入了中华共和国刚刚设立的账号,并迅速转变成了各种各样的原材料,从四面八方运入了中华共和国,转化成了中国人手中的财富。四月八号,第一批二十艘没有任何武装的日本商船靠岸,接走了近万名已经饿得直打晃的日本战俘。此后的一个月内,四万多个日本战俘和侨民,全部被日本商船运回了国内。
让日本人气得半死的是,此次运回来的战俘,一个个瘦得几乎成了骨架子,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别说再加入军队了,就连自己的生活起居,也得由家人照顾着。这些个战俘中,约有一千个是海军士兵。日本政府原以为,这些个士兵可以补充他们那因为连受打击而人才严重不足的海军,没想到,白费功夫了。
当然,象北白川宫能久这样的高级战俘,回到国内以后,是再也不适合担挡重任了。大和民族是一个很爱面子的民族,他们的国民是不会允许一个被俘而且被脱光了衣服折辱的将军去带兵的,士兵们也不会甘愿被这样的人指挥。所以,这些将领们回家以后,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家门关起来,呆在里面,孤零零地过到死为止。当然,由于北白川宫能久的身份特殊,其待遇自然也是特殊的。自打回国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看过北白川宫能久的踪迹了,就连尸体也没有发现。大伙儿心里都明白,这家伙,肯定是为了保住他们三大贵族的面子,被逼自杀了。
处理完与日本事情的同时,与英法两国的矛盾也得到了暂时的缓和,这其中,林文彬功不可没。三月十一号,共和国发表了措辞严厉的声明,声明指出,澳门是我们中国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们中国人从强盗的手中夺回澳门,是天经地义的,是合理合法的。如果有人想此为借口干涉中国内政的话,中华共和国有足够的信心,保证来犯之敌有来无回。
在发表声明的同时,林文彬找上了仍然呆在新竹的朗利,直接告诉朗利,中国夺回澳门,并不是针对香港的,并向朗利保证,决不会利用澳门的有利地理位置,向香港发动进攻。林文彬对因此事而引起的两国关系不正常深感遗憾,并表示,如果英国放弃对中华共和国的敌对态度,中华共和国将考虑把大英帝国放在交易图纸的优先名单上。也就是说,共和国愿意现在开启与英国人的交易谈判,一旦达成协议,英国人将可以在八月二十一号那天,得到包括活塞式发动机在内的所有飞机图纸。即得到了面子,又感觉得到了莫大利益的英国人,同意了林文彬的建议。其实,英国人也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他们并没有进攻中华共和国的具体计划,既然中国人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他们自然要大下特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