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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永别了战友的时候,
好像雪山飞崩万丈。
啊!亲爱的战友,
我再不能看到你雄伟的身影,
和蔼的面庞,
啊!亲爱的战友……
吉尔吉乌弹着古木尔,深情地怀念战友,忧伤的眼中噙满热泪。
这个勇敢、倔犟的苏蜜儿汉子在家乡一人能扛起一头大犀牛,再凶猛的野兽也会死在他百发百中的弓弩下。他每天骑着心爱的马儿在辽阔的草原上纵情奔驰,拨动琴弦追逐悠悠的白云高唱,成群的马儿如起伏翻滚的波浪紧随在他后面奔跑,激起漫山遍野飞扬的尘土,骤烈的蹄声响彻大地,自由、奔放的歌声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他无忧无虑地在草原驰骋,精心照料几百匹战马,与豺狼虎豹搏斗,矫健的雄姿演绎四方传颂的传奇,直到有一天,霞光灿烂的地平线上跃出两匹飞驰的骏马,迎来两位美丽的姑娘——宓妃和印娜娜。和战友们一样,他生命里原本只有血水没有泪水,可自从宓妃牺牲后,他便时不时地像个孩子,为亲爱的战友流下滚烫的泪水。
这天,他和战友们又来到伫立在海边一块大岩石上的宓妃衣冠冢前,怀念战友。宓妃墓正对大海,遥望着她牺牲的地方——方灜。大羿、戢仲雄、库姆、郝连托托几个大汉仰八叉地躺在坟墓前,边喝酒边吼起破嗓子跟着他唱。换作平时,他一定会恼怒地将这些个不懂音乐的大公鸡们赶一边去,可现在却只盼着能和他们多唱几声。
他知道,战友们的心声和他一样,是唱给沉睡在身旁的亲爱的战友听的。
海风轻轻吹拂,海浪一波又一波地卷来拍打着岩石,仿佛在轻抚他们受伤的心,溅起的水珠落在他们身上,也落在宓妃墓上,溶化在思念中。苍凉而忧伤的歌声随海风飘荡,随海浪逐流,向一望无际的大海呼唤:魂兮归来!
转眼一个月过去,残秋萧瑟,落叶飘零,憭栗的景象不止枯藤老鸦。
滑过丝丝寒意,夹带无法抑制的愁绪,人人心里说不出的悲凉,忧思难解。宓妃牺牲后,一小队战士受到很大打击,意气消沉,情绪低落,加之多人受伤,奉命留在青龙军港休整。
仲汐伤势严重,至今还在海军医院治疗,要下个月才归队。戢仲雄、伯辂和两名基地特战队员也挂彩,仍在恢复中。斗勃伤势不轻,可他实在受不了医院刺鼻的药味儿,没呆半个月就跑出来,再不肯回去。因作战勇猛、不怕死,他获准加入一小队,由大羿带训。
印娜娜紧急接任驳魂战队队长,她本来就是驳魂战士,为了掌握不同军种的战术指挥,先后去空军、海军受训,连军衔也没变。驳魂战队有个非常奇怪的规定,凡成为驳魂战士,军衔必须降一级。像宓妃本是华胥太空舰队上校,组建驳魂战队时变成中校,印娜娜是苏蜜儿陆军中校,降为少校,接任队长升一级,也才官复原职。
驳魂战队肩负三大重任,一是执行统帅部下达的重大机密任务、处置紧急突发事件;二是遂行太空特种作战,应对严重威胁人类太空安全的未知生物、军事叛乱和恐怖活动;三是负责华胥王和其他重要人物的内层核心保卫工作。总部在龙星,火星、金星和太空堡垒各有一个分部,下辖四个作战中队、一个太空战略支援中队和一个后勤保障中队,每一作战中队辖四小队,每小队满编十五人,平时九人。
一中队由驳魂战队队长直接指挥,主要执行特殊重大任务,其中一小队是宓妃最早组建的战队,战力最强,队员千挑万选而来,个个身怀绝技,真可说是十足十的超级精英战士。战友们此时正唱歌缅怀她,忽然接令开会,不得已只好返回军港指挥中心。
培尔金特遇害,新闻随后播出,此时东半球正中午时分。印娜娜从电视画面上看到他胸口衣服上有点状烧灼痕迹,当即指出是中了非可视波段激光所致。该波段下的激光无声无色,射出时没半点征兆,培尔金特穿得又是普通防弹衣,根本防不了。
考虑到该波段激光非强激光,微光下的有效射击距离不会超过一公里,再结合总部传来的卫星图片和警方提供的监控视频,她判断射手位置在案发现场东北方的一座山腰上。
圣柯敦警局随后果然在山腰找到伏击点。印娜娜是用激光武器的大行家,对不同强度下激光烧灼形成的表面破坏十分清楚,所说自不会错。
驳魂战队夜袭方崮山地道,本以为敌人不过是黑熊暴徒和少数几个黑袍教士,谁知战场瞬息万变,接连遭遇强敌,甚至还有异常凶猛的武装机器人,在在说明对手非同寻常。
培尔金特一直怀疑贝丽仙军方藏有西极天乐教余孽,并在暗中研发祸害人类的T病毒。他心伤宓妃之死,不愿再有人因此案而牺牲,又因证人身份实在特殊,需要保密,所以不顾危险,孤身前往贝、孛二国调查,弄清真相后才知真凶是谁,却惨遭毒手。
他遇害不久,即被当地警方发现。因他是龙城中心城区警局探长,牵连到人类联盟总部和华胥国,贝国警方遂通知龙城华胥警察总局派人协助调查。
案发前,圣柯敦警局接到军方秘令,协查一名恐怖组织首领,便查到培尔金特头上,后来才发现不对。但军方却说是警方自己搞错,未核实清楚,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警方哑巴吃黄连,明知有鬼,也不敢吭声,见到印娜娜等人后支支吾吾,答非所问。
当世唯培尔金特和宓妃最清楚魅曜黯灵一案,可惜先后牺牲,让人痛心疾首。印娜娜之前对案子虽略知一二,但并未参与,接手后匆忙熟悉案情,先后向培尔金特和卜藏等人请教,但一个月下来仍觉头绪纷乱。她天资聪颖,思维慎密,理解案情不难,难在没随培尔金特亲自办过案,于细微处感觉颇陌生,而这恰是理清线索的关键。
培尔金特遇害,说明必有重大发现。但案发地点在圣柯敦,想要在异国他乡弄清真相困难重重。此时,距培尔金特遇害不到四小时。印娜娜带契、库姆和吉尔吉乌前往,同行的还有龙城警察总局和中心城区警局的几名高级警官。一小队暂由大羿代管。
一小时后,腾云空天军用运输机紧急降落在圣柯敦国际机场。由龙城而至圣柯敦,腾云绕行火星一半里程只用了不到一小时,这还不是全速,因全速势必飞入太空。一行人抵达后,被早已等候在侧的圣柯敦警方迅速接走,入住贝丽仙帝国大厦酒店。
查验了培尔金特尸体和他留下的遗物,印娜娜等人立即赶往案发现场,却未在灰色轿车内发现有价值的物品。她心下起疑,暗想:“培尔金特的手机是临时购买的,里面什么线索也没有。但他死前预订返程机票,当天来当天走,只有情况紧急或遭遇重大危险,才会如此急迫。以他的老练和丰富的办案经验,不可能不随身携带录音笔之类的办案工具,但怎么就是找不到呢?”询问圣柯敦警方,对方一口咬定没见到过。
她秀眉微蹙,留下同来的华胥警官继续和对方交涉,带契等战友登山查看伏击点。培尔金特遇害,只有一个原因,就是魅曜黯灵。圣柯敦警方不肯配合,百般搪塞,更让她坚信这一点。山不高,山势平缓,秋风呼呼作响,夹带的寒意让她觉得周身一阵阵地冷。
伏击点隐藏在一堆散乱的枯草中,草被压死,乱乱地贴在地上,旁边的也是东倒西歪。不远处的几株枯草上有轻微的烧灼痕迹,那是激光瞬间出膛时附带产生的烧伤效果。契看了下,说:“杀手时间紧,匆忙就位,连准备都来不及做,所以草被压得死死的。”
印娜娜点点头,说:“那些烧灼的枯草也说明他没时间校准方位,选择最佳角度。应该是当他赶到时,培尔金特正驱车而来,时间紧迫,立刻直瞄射击。他枪法很准。”
伏击点右侧有串杀手留下的脚印,很浅,只约莫看得出半个脚掌印,横向伸出十多米,消失在草丛中。契见状微微一惊,忽然提气向山顶急奔,足不点地,迅捷如飞。吉尔吉乌也跟着奔上去。二人一前一后,相距不远。库姆急吼:“你们跑什么?”
印娜娜说:“他们测速……”接着问他:“你跑上山顶要多久?”
库姆见山虽不陡,但也较高,便说:“来回大概要二十多分钟,我可没法和他们比。”
契和吉尔吉乌很快下山,大气也没喘一口。印娜娜问:“如何?”
吉尔吉乌查看通讯器测速记录,说:“他一分四十八,我二分零七。”
印娜娜想了想,说:“这人不会轻功,但极善于奔跑,掌握了些飞纵的窍门,所以脚印很浅,不是内行看不出来。从测速看,他来不及往山上逃。在这荒山野岭狙杀目标,完事后迅即撤离,他一个人办不到……”抬起头,望着黎明前深黑的夜空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