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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暗卫将密信呈上,皇帝齐天济看后不怒反笑。
“好,好,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竟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出来啊!”前去打探消息的人没任何收获,安插在安王府的眼线也被拔了出来,还让潜伏在安王府的人回来给他带话。“父皇别为我操心了。”
“继续盯着,他每日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要回报。”刘总管悄悄看皇帝这次并没有发怒,他领了命安静退了出去。
皇帝看着桌上的奏折心里却想的其他事情,安王从小和他就不亲近,寡言少语的,两个人在一起经常没什么话说,考他课业的时候两个人的话才多一些,还都是对于文章的见解和分析。
他和他的老师右相倒是相处融洽,他从小就爱跟在右相身边。右相也是一个合格的老师,对他倾囊相授。不同于左相的教授方式,在遇到不解的事时,右相会让他自己去亲身体会来解答自己的疑问,而左相教定王的多是怎么收买人心。
安王十二岁时天盛爆发了农民起义,起义被镇压后让他就此事将写出一篇策论来,第一天他说这些都是暴民,都是一些不将盛朝律法放在眼里的人。
第二天右相让他去大理寺旁听审案,当夜回来他又呈上一篇策论,说是当地官员压榨百姓提高耕地税,当地官员可恶应该严惩。
第三天右相让他去事发地了解案件的始末,回来后他又呈上来一篇策论。当地遭遇干旱粮食产量锐减,当地官员将此事上报,可上一级官员为了完成官吏考绩未将此事上报,也并未减少农民的税收。
官吏考绩制度是对在职官吏的官德、政绩和功过的考核,这当中也包括税收的考核,有的官吏为了在税收这一项表现优秀,不顾当地民情随意提高税费。
他在策论里提出对于官吏考绩制度的修改,十二岁时的想法还显稚嫩,但看问题能看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作为奖励赐了他一块赤心白玉龙纹佩,这块玉佩可不是普通的玉佩,是可以在盛朝任何一个地方随意行走的。
这件事后对他的影响很大,看待事情的看法也不那那么片面了。这么些年他对上朝没有什么兴趣常常称病不来,却经常化妆打扮成一个渔夫、小贩……融入当地百姓体验他们的生活、了解他们的处境。
他还带着玉佩去县衙当过县令审案断案,去军营当一名小兵,去北镇府司当一名锦衣卫,甚至还去过大理寺、宗人府……这些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觉得这是锻炼他的好机会。
刘总管来报右相求见打断了他的思绪,右相身穿一品紫色官袍进入殿中恭敬地行礼。
“宋爱卿免礼,来人赐座。”齐天济见到右相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毕竟自己的儿子做出这么‘忘恩负义’的事。
右相已是三朝元老了,年逾古稀仍为盛朝鞠躬尽瘁,虽身居高位却严于律己。
五十多岁了有了女儿宋姝盈,由右相亲自教导,宋姝盈也很争气,年纪轻轻就已经在顺城众多贵女中脱颖而出,不但诗词歌赋出众在丹青方面造诣也很高。又为人谦和有礼从不人前卖弄,像极了右相低调的性格。
“圣上,老臣是来和您商量安王殿下冠礼事宜的,这是礼部择的吉日,请圣上过目。”右相和往常一样,并未表现出对安王的不满。
齐天济接过刘总管递过来的折子。“五月后的这个日子不错,让国师看后再定夺吧!已赐字就不用再选了。”
又说了一会儿公事后右相告退了。皇帝心里愧疚,有种欺负老实人的感觉,可偏偏儿子就像中了魔似的,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失去了右相的支持处境会变得很艰难吗?
用什么去抵挡左相的势力?自己这两个儿子都是不让人省心的。老大全是小聪明,中规中矩的老三突然叛逆起来。其他的儿女不是太小就是平庸,他为此很头疼。
这时有宫人来报左相求见。他们俩今天倒是有默契。他让太监宣左相觐见。左相着一品紫色官袍进来,进来后恭敬地给他行礼。他让人赐座。
“圣上,这是定王殿下草拟的盐政改革。”左相将折子递给刘总管。
齐天济听后来兴趣,他打开折子,上面详细写了对于盐监、盐场等盐务机构的改进方法,又建议调整食盐专卖制度,改变此前官运官卖的盐法,建议盐官统一收购亭户(专门产盐的民户)所产的盐,然后加价卖给盐商。
由他们贩运到各地销售,国家只通过掌握统购和批发这两个环节来控制盐政。这样国家的盐利会大大增加。又设置十三巡院,工作是互报各地盐的盈缺情况,并通知盐商何处缺盐或过剩。各地同行不再抽盐税,故盐价平稳不涨。
齐天济看后心情大好。“不错,派人马上去办。”不难看出这折子里有左相的手笔。左相应下退了出去。
左相对于培养定王也是尽心尽力的,定王和安王一样不但满腹经纶而且武艺高强。这些年他和右相仿佛在比赛一样,比着到底谁教授出来的皇子出色。这些事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位皇子的进步他是看在眼里的。安王缴匪有功声名大噪,看来左相坐不住了。
盐政改革颁布没几天就传来沿海产盐的民户感谢定王的盐政改革。改革后盐官来收盐的价格反而比往年高了一到两成。国家的盐利也增加了一倍不止。一时整个盛朝都在传颂定王的仁义与睿智。
左相府内左相穿着常服修剪廊下牡丹之王魏紫的枝叶。公孙茹一身华服坐在一旁的八仙桌旁边面带恼意。“曾祖父,你倒是说说定王呀!他府中的女子太多了。”
左相慢悠悠修剪完最后一片枝叶将剪刀递给身边的侍从并未回答公孙茹。公孙茹知道曾祖父不说话就是生气了,脸上马上有了笑意。“茹儿着急了,请曾祖父责罚。”
左相又净了手坐到八仙桌旁,侍从马上倒了一杯茶,左相喝了茶才抬头看她。“你母亲是怎么教你的?你还没嫁过去呢就敢管亲王府里的事?”
公孙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仗着自己是公孙家的嫡女她一向骄傲惯了忘记曾祖父才是这个家说得算的人。
“茹儿不敢了。”她楚楚可怜的样子。
左相心里叹息,她还不如那公孙明月,起码她够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而她天天就知道盯着定王府里的女子,真是愚蠢的妇人想法。
“注意力不要放在那些女子身上,她们都是定王的玩物,你才是当家主母。你要记得你是公孙家的女儿,决不能与那普通妇人一样竟做些争风吃醋的事。”左相摇头,公孙家的嫡女是一代不如一代。
公孙茹低下头受教的样子,左相深感无力,他还能护公孙家多久?他百年之后公孙家还能像现在一样荣耀之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