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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长皇子设计的烽火台果然非同一般,于其他地方相交,屋宇几乎难以被企及。
“出来了。”怜儿打开最后一扇玄门,抬眼是那一轮新月。
宫里的路再熟悉不过了,她只要越过烽火台处的那一幕京师盛景,就能够出了宫。“宫外的居所?那是哪里?”
“眼下,还有谁人能为本宫所用?”母妃说的话言犹在耳,可是在蹇硕设计的囚笼里的那些日子……
那么多天了,好饿好冷……
呼了一口气,怜儿清醒了很多,眼前看清了前路的方向。“走!”
还未走出几步,“嗖嗖”的箭雨落地有声,四面八方般地左右了怜儿疾步的逃亡。
“留步吧!”那个士卒出现在怜儿的身后,很快地,越来越多的士卒围在了她的身后。“够累了吧。”
是夜的凉吧!手指僵硬得难以活动,身体凝结在一处,怜儿就连脸色都积了一层冰冻的白皙。
“真是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怎么?还打算逃跑吗?”荣秉刚叫喊着,看着眼前褴褛的乞儿,多有嘲弄的意思。
怜儿在落脚处迈开一步,屈项义直直地拔出了手中的刀子,架在了她的身前。
“你要不是落在我的手里,估计这会儿有得吐血了。”屈项义侧了刀身,刀锋直逼刘怜儿,轻声诉说着。“跟我走还是选择他。”
“让开!”怜儿看着马上的俊俏之人,多半猜出了屈项义的意思。
荣秉刚笑了笑,怜儿听到了屈项义和他说话中的“随和”。“项义,你听到了什么。”
屈项义不说也不答,荣秉刚几句话下来,屈项义也就没了声音。
“你说什么。”荣秉刚说得理所当然,更是落手不留情。一声驾马而来,荣秉刚的先天武器随之而出。
荣秉刚一把锋利的先天武器一出,每一回合都逼得怜儿后退。
几个舞步转身,怜儿越发觉得抵挡不住。拔出腿间武器的那一刻,荣秉刚武器处的锋芒直逼她的短刃处,“乒乓”一声,短刃被他用锋芒抵住,直接刺向怜儿腰部。
什么样的锋芒,能够擒人于死生一刹那?
“带走!”
他武器的锋芒抵住了怜儿的腰间,屈项义又将怜儿逼到了墙角,更是忍住了冲动,又一次轻语而说。“可别动,这武器可不长眼!”
“大胆!”
“带走!”听着怜儿公主的呵斥,荣秉刚底下的军师毫不留情地对着底下人开口。
“将军打算如何处置?”士卒问,毫不费力地将怜儿反绑于双手之间。就连屈项义也放下了武器,不再“言说”,听着荣秉刚的后话。
“俘虏而已,义父想要她们听话还不容易!带回去,让义父满意为止!”
“荣秉刚,可是军帅之前……”屈项义争辩,自觉漏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对了,屈项义没有带走刘怜儿。
“都立下了军令状了,什么伶人,将军还有什么可与军帅多商量的。军帅要多少,一个或几个,给就是了。”荣秉刚身后的军师又出面,缓和着紧张的心里交战。
身后的伶人都被押解出了烽火台,荣秉刚看着血色,开始计算着时辰。
“将军!已经过了子时了。”军师说,满目疮痍。“就让士卒将人带下去吧!”
“项义将军!你说呢?”
还未等屈项义说上话,荣秉刚的先天武器已经转移了方向,他轻移武器间,就已经将屈项义击退。
“荣秉刚,你!”一股子的韧劲,屈项义被迫抬起了头,锋刃直抵其首级。
有一些幼稚的伶人,曾经与怜儿一道的,已经嘤嘤哭泣。
一路上伶人的细语落泪着,士卒并没有因为这些而有所善待。
那一间屋子里,怜儿与其他的伶人被士卒分开。
“这么脏的乞儿,也不知道军帅要来做什么?”士卒们说着,门外已经把手了很多观望的人。
“乞儿也是你能说的?绑上绑上!”士卒间又开始催促,拿出了粗厚的麻绳。
“做什么。”这个时候,怜儿看了看眼前的士卒,语气冷漠了。
在荣秉刚用武器移向屈项义的首级时,怜儿的手已经被震入穴口,几不能动。
当绳索绑在架子上的时候,士卒连留有一丝念想的余地都没有。
“可别怪我们,将军还在门外等着呢。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命不好,与我等何干!”
“什么将军。”那是谁,支架上的麻绳,厚重粗糙得令人生疼。
“上刑!”士卒冷啐一口口水,拿起那一块红得发烫的烙铁……
“啊!”痛苦震天动地,可怜儿的呼喊却已恨深,仿若细谈前的轻说。
“荣秉刚!你在做什么!”
“义父!”
“她在哪儿?”
“义父,孩儿……”荣秉刚一丢武器给了士卒,在士卒吃力地搬动武器的时候,已经下马请罪。“义父找的谁人?”
“哈!”允诺才觉恍然大悟一样,对着荣秉刚惊吓着。“把他们都杀了!”
“是!”荣秉刚眼神一时意会,身后的军师做了暗号之时,就已经见血。
“哈?”允诺心头呼冷,一惊厥,冰冷的靴子踩踏在荣秉刚谢罪的路子上。“怜儿!”
门口被打开,暗人已经在门外军师的指使下,退出了房间。
“怜儿!”
“呃……真……是允诺。”
急促的脚步声而来,是谁出现在了这样简陋难至的牢笼里。
怜儿还冰冷地躺在被俘的女子营中,他拥抱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怜儿。
粉色的纱帐上装饰着串串珍珠链,一丝风吹草动就会奏出美妙的乐曲,此时只是一两音调入了依旧敏感的耳中。迷蒙的红色纱灯映射出允诺熟睡的脸庞。
“怜儿在做什么?”
一声不大不小的叮咛吵醒了睡梦中的人,允诺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眼前那日思夜想,恨之入骨的人已经转醒。
怜儿的脸上带着病弱的媚态,略蹙的眉头,转醒时无助慌乱的眼神,活脱脱一个掉入凡尘不知所措的仙子。
一个眼里的仙人,会将自己对她所有的爱护踩在脚底,为了另一个男子不惜伤害着自己,残忍地背弃了他允诺的爱情,为了一座城池,弃他而去!
“怜儿!”允诺一声冷哼长叹,语气犹如暗夜的魔鬼,张开了黑色的羽翼,带着吞噬一切光明的魔咒一般。
“是你吗?”怜儿见允诺缓缓撑起了自己的身子,他纤细如玉琢般的双手抚摸上了那个令她朝思暮想,心怀愧疚的男人。“呵,军帅……”
“怜儿要说什么了。”就着伸来的手,触手间绵软可及,允诺的神情随着两颊骨蠕动。
“原来真没猜错,是你!你也没死。”
“当时允诺也以为会那样。刘怜儿!”他露出的獠牙光滑平衡,依稀能够看到红色的舌尖闪烁欲出。
“如今真的就这么出现在十常侍闹剧后的宫廷之中……呵呵。”刘怜儿不知是哭泣还是真笑,充血的双眸,未修蝙蝠的胡渣扎得双手略显生疼,“这都是为了照顾一个乞儿才会变成这样子的吗?军帅!”
“应该没什么其他上心的事儿了。”允诺因着说话呼吸最后突兀的面部青筋,顺着言语又被蛊惑着近了近,可真近了又停了下来,身侧又传来几声柔语倾诉。
“如果是有人负了军帅,那么真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眼泪就这么无预兆地夺眶而出。怜儿轻轻地抚上那个人的脸庞,病弱之中伸出了绵软的手,用尽全力呼唤着眼前那个伤痛之中的男子。
“如果可以,谁都相信怎样都不会是那样子的。明明就不应该是那样的。”
“是因为允诺甘愿为你而来,所以你很意外,是么?”耳边森冷的声音让怜儿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于是一次次用尽了刘怜儿的身价,再一次利用允诺,没准还会祸起南墙?高贵的公主,是这样吗?”
温润的薄唇之中,吐露出最伤人心的话语。一字一句带着他的深恶痛绝,犹如一把利刃活生生地将怜儿的心宛成两半,心姣疼痛,甚至用了双手绞转。本就略显冰冷的体质,因为毫无感情,充满恨意和嘲讽的话而更加冰冷,浑身惊颤。
“对不起!军帅!如果只是因为军帅曾经爱过一个人……”刘怜儿的头摇得像拨浪鼓,眼色朦胧,犹如酒醉,“那么现在别说是一个人,一个宫廷的人都是无心的!”
“呵呵……原来本已有的事实都托盘而出,居然还在挣扎唯一想要的引头!”隐忍着扯喊了嗓子,使了一把力推开了刘怜儿,后又愤恨不已,自笑不止。“你又想逃离?”
刘怜儿本就不支的身子重重的倒在了床沿,触摸他脸上的双手顿时失去了温度。
允诺冷漠地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倒下,冷冷地看着她止不住的泪水往下掉,又冷漠地看着她迷糊不清地伸手向前搜索,然而允诺的眼中除了狠厉再无其他。
刘怜儿极力去拥抱眼前的男子,希望能和他解释清楚。然而他只是冷冷的看着怜儿无助地捉住他的身子,最后瞬间无情地撤离。
怜儿依旧是半醉半醒的状态,不期遇的疼痛着。
“今天告诉你的,是真的。”似懦弱得哭笑不得,又似浑身透支的怜儿,双手撑地,就像一个小孩子,抓住他的衣服,以最卑微的方式挽留那个曾近为自己遮风挡雨的人,“一个宫廷的人都错了,皇嗣那是真错了!”
“现在军帅眼中的人,所说的也该句句属实,那就是真的。”怜儿拼命地抓着他这颗救命稻草,怕他再一次撤离将自己甩开,又狠狠地点了点头。
“你这是,在乎吗?为什么,偏偏在允诺求困怜儿在伶人处时不说。”
刘怜儿清醒中才慌忙地整理着自己邋遢的衣衫,低头啜泣,因他的言语而脸色通红。“原来,军帅早就是发现了一些东西的……”
灯影之下,男子高大的身躯伴随着沉重的呼吸,都在充斥着血腥味的宫廷中,不容任何人忽视。
“怜儿公主果然是倾国倾城呀!为什么允诺就是对你这样一个女子提不起恨意?”允诺由衷的叹息。
如情人般的呢喃却透露着最刻薄的话,“也许再坚持一点,怜儿想要什么没准允诺都能给了你!只要允诺倾心,真的也就一切好说!”
手轻轻地拂向腿间的匕首,怜儿听到了最该切齿的话,入骨几分……
“你真想死!”允诺一声痛呼,手间的匕首被他夺取。
怜儿借机将他推离身旁,强大的冲击力使得自己向后栽去。
恢复过来的允诺狠狠的将地上刘怜儿拉扯入怀,骨骼磕到冰冷的盔甲痛得怜儿冷汗直冒。
“……”
“现在皇宫已在允诺掌控之中,你若乖乖听话,允诺依旧保住皇室安享荣华……”允诺一声动容,已入算计,“允诺会保护怜儿。”
“什么?军帅叫西夷军控制住了宫廷?”还在顾自细想着,怜儿哭笑也就出了声。
“天……”怜儿停顿哽咽了片刻,须臾间,悲痛的哭声震透整个宫廷,哭声如泣如诉。
“所以……一开始允诺参与到了十常侍之乱中,只是为了擒王。一切的一切,尽是阴谋,是也不是?”
女子悲痛的哭声停下了男子所有的动作,她哭泣着,好似失去了一切可以支撑自己的力量一般,一下一下敲击着允诺的心。允诺慢慢靠近女子,原先愤怒的脸上痛苦万分,眼里有着片刻的挣扎,但也只是片刻,他温柔地看着那张倾城容颜,就像往昔那般怜惜着一件珍宝。
“你错了,公主!为了你,本就闲置着一直以来的野心。允诺在深宫内院一直敬慕着您,守护着你,只愿公主忧劳不再。如果那时公主跟允诺走,允诺真就愿意抛弃一切和你远走高飞,但是现在可能么?”
允诺猛地将女子的双手往自己腹中一带,“公主殿下为了权势,也不是依旧选择抛弃了很多。”
允诺无情地推倒女子,顺势压了上去,“公主殿下万未想到的是允诺是第一个挥师进京的人!却不是你所能要的人了。”
女子听到男子痛苦的控诉,他困顿着,揶揄着,渐渐地止住了她的哭泣。
痛是那么的明显,恨是那么深刻。
怜儿为了巩固权势真就抛弃了他,却不料无情地将他往权势的巅峰推去,使得原本柔情的男子满腹仇恨。怜儿心中的愧疚感无言以表,直至表露面色,声音苦楚难当,“对不起!那么真的对不起,当时怜儿的确不是故意的。”
“怜儿!”男子不以为然,允诺如狼似虎地贴近怜儿的耳边撕咬着:“怜儿说的,允诺会去听的。今夜,是怜儿又不肯。”
原来,在允诺的眼里,她早就什么都没有了。
“军帅,下了……药!”刘怜儿惊恐地清醒着,似乎抵抗着药物的控制力。“如果军帅眼里的怜儿早已穷途末路,军帅是否能放过一个乞儿了?”
“只是一些宫廷香,我的公主。”
“怜儿该是受伤了,那么深的烙印,会有多伤?”男子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片刻之后,两人皆衣衫半褪,橘黄的灯光泛着暧昧的气息,室内一片春光旖旎。“宫廷香而已……为何要忘了一个允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