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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儿在哪儿?额~”又是一个酒嗝,允诺的眼前被丝巾遮盖,一次又一次地追寻醉梦中的身影。
“太师快看这烽火台下的满城水色啊!风光多明媚!”其中一名舞女,面对着宫廷里的留香渠,款款而论。
他吓得叹了一口气,一把扯开了眼前的丝巾。“这个地方难测深浅……真是胡闹!”
“此渠是诩帝生前建造,以供享乐之用!”允诺不急不忙,那些舞女也都任由允诺紧紧搂抱住,又不慌不忙地为其斟酒。“当真是尔等三生有幸了。”
“怜儿?”一挥手间,他又找不到舞女身上,女子的半丝身影。
“怜儿?”他一饮而尽,眉目愁怨很深,嘴际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情意绵绵。“倘若西夷军不是这般强势,允诺今生也恐难入何后法眼,又怎么生出那么多情绪来。”
渐而渐之,允诺眼中的女子身影又渐渐显现,每一个脸庞都重叠在一个朝思暮想的人身上。“怜儿,别去逃离。”
“怜儿,让时间慢慢淡漠了这一腔仇恨,不好吗?”允诺的眼神更加阴冷,拽着酒壶的手青筋泛出。
在曲终的收尾,他从醉意中,有了一些察觉。“允诺只要一个怜儿!都滚~”
震慑底下人的话音一出,允诺酒醒了一半。波光旖旎的留香渠,象征性地代表着这一个朝代更迭的时间痕迹,让他想起了眼前的事。“怜儿只有一个,也是你们几个能秀舞于允诺前的。”
“军帅……”舞女们见气氛不对,有一些已经吓出了尖叫声。
一时间,求饶声伴随着不甘而出。底下,跪俯着一群衣饰单薄的舞女。
“公主。”他语叹满足的气息,多日来,允诺对朝堂镇压言论和对外称势,早已能让一般能臣奔波不断,劳累不堪。
降阴极力稳了稳心神,为允诺再加一杯。“军帅,且饮了此杯。”
降阴话未说完,允诺已经将她拉入怀中,将她置于腿上。“还不死心?”
“就算怜儿再怎么恨我?今生允诺都只爱怜儿一个。”允诺说得坚定,降阴却只能笑而不语。“你,不过真的是一个舞女而已。”
“你似乎不信?”允诺有些置怒,言语间多了很多强势。
“万事皆有因果,军帅爱怜儿公主,可是结果呢?降阴不过是一个怕死的女子,很怕很怕……也就有了今日在军帅眼前的这一幕了。”
“说的什么和什么,那不过是酒醉……”允诺刚想辩驳,却见女子淡然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降阴捧起允诺五官分明的脸,妩媚地在允诺唇上一吻,不深,只是带过。
可允诺却已经发觉,她全身颤抖得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早已手脚发软。
“降阴只想为军帅舞上一曲,可否替代了怜儿公主一舞?就怕军帅不如意,连降阴也一同失了性命。”
“果然会有一些小心思。”
允诺看着降阴眼神柔媚,眸光轻盈地波动着,允诺一时竟无法拒绝她提出来的任何要求!
“害怕是对的,怜儿一舞,世上再无人能替代半分。”留香渠水中,清风一过,胜似一眼万年。
最后,允诺鬼使神差般的点了点头,伸手间不知不觉地心慌,触之裙袂不及。
波光粼粼,周身舞女都纷纷替代而上。曲降阴的确失策了,她看到了允诺眼中的无动于衷。
所以,才开始不久,降阴就停下了舞动的节奏
一舞还未终了已经结束,允诺却未回过神来。
降阴只稍一跃,便能逃离这个酒醉恶魔的身边。一切都是风里雨里,可是,降阴最后未有离去,留在了无法脱身的舞女身边。
“不是要舞嘛!突然停下又是什么意思了?”允诺眉目间的心慌越来越沉,深沉得他抬不起脚步再进一步。
“降阴想到了公主殿下,不忍再舞扰了她的清魂精髓。”降阴低声地放低姿态,悲伤在她血气的妖娆中,更似妖媚蛊惑着男子。
“宫娥就是宫娥,也罢!”此时允诺这才感觉不对,再难掩饰眼神之中的阴寒之气,才越发笑得悲泣,“允诺不过一时酒醉而已……”
“那么,你想怎样?”他暗自趋势,心慌着深情而起,允诺的脑海中都是怜儿公主的倾国倾城之色。。
阴冷的语调,压抑的怒火,允诺不屑一顾。
“军帅!公主殿下是倾国倾城的女子,绝非一般舞女可以企及。军帅开恩,免了舞女们的不侍之过吧!”降阴带着绝对性的控斥,他的深情在曲降阴眼里不止是一般的无能为力。
“怜儿在允诺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了,是允诺醉了。也好,都各自相安无事地回去吧。”允诺的声音有些颤抖,全身紧绷着,酒精的作用下,他注意力都集中在眼睛上,生怕真的不注意,怜儿的魂魄便翩然而去!
“谢军帅不杀之恩!”看着允诺抓狂的样子,降阴借着东风舒爽不少。
唇色轻抹,皓齿微露,一个犹如罂粟花开的笑容在男子面前绽放。风儿轻轻吹过,吹落了男子眼眸之中爱慕的身影。
许久,故地已经没有了曲降阴和舞女们的身影。独独留下了允诺一人,他的周遭都是那个倾国倾城的女子身影。
渐渐地,身影开始模糊,允诺的眼中又开始充血。
“怜儿!”悲痛的呐喊惊飞了一丛鸟兽,落花随着流水而过,允诺无言了。
允诺不消片刻已经跑来深潭似的留香渠边,身边围住了一群侍卫。
“怜儿!”允诺赤红了双眼,疯一般地对着留香渠上的烽火台上呼喊,再也没有了追忆女子的方式。“怜儿就算是上天入地,本帅有的是让怜儿半生寄生的魂魄都难逃。”
“怜儿!怜儿可能听到!啊!啊啊啊!”
“啊!”允诺毫无目的地抽出冰刃挥舞着,当一切都是幻觉之后,他痛苦地持刀跪倒在地,犹如怜儿亲在他的面前。“公主殿下,这相思害得允诺好苦啊!”
那群侍卫暗道不妙,向前劝阻,只是很少有人再敢劝说,都被允诺一人搏斗而落下留香渠下。
“啊!”
“军帅饶命!”
“救命!救命啊!”
没有了一个军帅该有的冷静和沉稳,允诺继而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情如死寂的潭水,“传令下去,立即让画师将怜儿的画像挂满每一个角落!怜儿一定还活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记得重金悬赏,活着带回!”
“是。”侍从领命,总算是逃过一劫。
于是,允诺的神色又开始恢复平静,他静静地看着四周模糊的印象。
酒醉后,允诺有了一丝丝的清醒。
他记得,女子在桃花树下翩翩起舞,舞动了一脸的春色。倾国倾城之资魅惑着眼前的男子。
“怜儿......”允诺抬手去追那一片桃林中的女子,眼中的幻象越来越接近自己,“怜儿到底在哪儿?为何允诺一直觉得怜儿就在某一个角落,躲着!”
烽火台护城河下,怜儿在桃林中的笑容依旧。漂浮在天际边的怜儿,却是没有回答男子的话。
“怜儿,怜儿没死的对不对?”允诺依旧自言自语着,只是眼中的落寞令人心疼。
夜色已凉!允诺许久离不开烽火台处的护城河下,女子的幻影只是那只是在醉酒的允诺眼里,可真人到底在哪里!
“传今日一舞的曲降阴夫人!”夜色已过,烽火台上久久传出了没有感情的语调,允诺转过了身,背对着那一地的粉色飘舞在天际。
“是!”侍从得令离去,更觉得安全了不少,性命已保。
同一片天空下,黑夜成了许多人梦中的帷幕。
“那是谁?”血色一片又一片,怜儿在无声地哭泣。“是谁那么熟悉又陌生?”
“是……是允诺……”
床沿轻轻地被压下,一双玉手开始试探女子的额头温度,“好凉,和怜儿姐姐的体温一样。”
“随风,你先回去吧!恐怕今夜,本王又该留下暖床了……”
王的话语才落,门口倒影着的抱剑少年身影在烛火下若隐若现,渐渐消失在墙角。
看着随风离去而被烛光拖长的身影,王只是轻微地摇头低语。“这些日子以来,怜儿,受累了。至于师兄,到了这般田地的皇室,至于他,已经不用多少言语了。”
“允诺……”怜儿低声梦语呢喃,眼角落下的泪滴低落枕巾。“这是怎么回事,允诺是仇敌……是谁?是谁……”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男子总是喜欢粘着一个女子。”外袍被王脱落,窸窸窣窣一阵之后,只着中衣的王在怜儿耳际轻吟,淡淡的仙草味充斥着整个床帐。
“很久很久……”怜儿跟着耳际的低语,梦中都能附和着他的话而去。
“很久很久以前,那个男子深深地被女子的一句誓言所吸引着。”
“誓言……不是允诺……是谁?”梦里,怜儿开始眼睑不安地思索着。
“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女子陪护着她一生的使命,每一次的上书房,都会听到一首令她都难以不动容的曲子。那些,都是东宫的刻意而为……”
“怜儿,忘了允诺,忘了所有的恨,好不好?”
“东宫?是太子……不!是帝王……不!王……”
记忆在脑海中,又开始了一个个片段……
“怜儿姐姐!”小小的年纪有着不一样的忧郁,王的身上银铃阵阵。“是不是母后下令了,所以,姐姐真的不再理会所许下的誓言了吗?”
“长皇子殿下,何后是为了殿下好,这无关任何风月之事,更难提所许诺的誓言了!上书房也是怜儿迫不得已为之,为的只是皇子戎的安危。”怜儿想要推攘开男子,可是男子抓得那么的紧,紧到不愿意承认自己会成为她人眼中的第二人选。“怜儿想,不会太有机会见到长皇子殿下了,还望殿下明白怜儿苦衷。”
狠了下心,怜儿一把扯断衣袍,没有一丝留恋。“长皇子殿下,珍重了!”
弱冠的孩子手中紧紧抓着那丝衣袍,回想着女子曾经的话。
“怜儿曾经说过,不会离开,不会舍弃,会追随着的。”
“怜儿姐姐!不要食言了!姐姐会追随着的,会的!一定会的!”声音回荡在空荡的走廊上,男子对着怜儿的背影大喊。
“怜儿姐姐,你是不是喜欢上了一个叫允诺的男子?”男子拉着怜儿来到了御花园,悄无声息地躲避了所有的人。
“长皇子,你居然派人调查怜儿?”怜儿戒备的眼神令男子受伤,“长皇子又想做些什么了?”
“姐姐……”男子知道她因着外戚和母后对自己芥蒂很深,深到刻意忘了很多情分。“他来历不明,和西夷军、内侍监、外戚都交往神秘,姐姐难道不会怀疑吗?”
“那又如何?”
“允诺很危险,姐姐难道就对他没有一丝猜忌吗?”
怜儿转身欲走,听闻男子的咳嗽之声,顿了身影。
“长皇子又何苦呢?”怜儿转身扶住男子。“还好吗?长皇子殿下!”
“无恙。”男子落寞地甩开女子的手,她知道允诺,知道了还喜欢着允诺。第一次,在女子面前有了心痛的感觉。
家国被毁,她被囚禁,他心急如焚。她得知真相,痛不欲生;他看着她为爱痴狂,恨他入骨。
她被允诺折磨得身心巨创,他机关算尽却无可奈何。
为了救她,他费尽心机,与她流落异乡。她意图要报仇,他陪着她,就算倾家荡产。
“可是怜儿,本王后悔了……怜儿不要去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