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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太和殿。
老将军大喝一声,威势无双,震的大殿嗡嗡响。
然而,太尉毫不示弱地盯着对方,目光微凝,闪烁着一抹寒意,沉声说道:“老将军,难不成想替锦衣卫翻案不成?”
这句话可谓诛心之语。
反案意味着和当今皇上对着干,意味着家族牵连,人头滚滚。
老将军气势顿时弱了几分,心中发苦,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就算宁无缺背叛大明,其他人不过听命行事,岂能株连?这会寒了天下将士们的心,朝局动荡,难道太尉想让局势再乱一点?”
大局已定,老将军的这招弃帅保卒还是很高明。
朝中还有百万将士,都是依令行事,如果服从命令都是反贼,那以后还有谁服从命令?军队还怎么指挥?
太尉听出了话中之意,神情一愣,没有吭气。
毕竟,锦衣卫已经连根拔起,稳定才是王道,这个时候得罪军方确实不智,看向上首端坐,沉默不语的皇上说道:“皇上,首恶务除,至于其他,当仔细甄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可交由三司会审,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皇上依然沉默不语,内心发寒。
按照约定,如果事成,四大武王中的一人必会请来讨赏,请封国师,没理由比内侍还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朝中也有一些精明之人想到了什么,都不吭气,坐观局势变化。
太尉却不相信四大武王出手都会失败,事情到了这份上也没有回旋余地,只有替上面坐着的那位将事情做到更绝,完成上面那位想做,但又不好开口的事,才能获得更多信任。
心念急转,太尉继续说道:“皇上,外面谣言漫天,是时候正本清源,还天下一个真相了,老臣建议,反贼当凌迟,以儆效尤。”
“好大的口气。”
忽然,一道怒吼声传来。
“谁,谁敢指责老夫?”
太尉大怒,转身呵斥道,待看到进来的人后脸色大变,连连后退,差点跌倒在地,露出了活见鬼的神色,呢喃道:“你……怎么是你,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老夫没死对吧?”一马当先走在前面的柳三生冷笑道:“老匹夫,就算你死了,老夫都不会死,凌迟吗……提议不错,一会儿就满足你的心愿。”
“不,你不能杀我,你怎么可能不死?他们呢,武王呢,足足四大武王,这……怎么可能?”太尉慌乱地说道。
文武百官自动分开,各怀心思。
柳三生毫无惧意地走了上去,盯着上面男人说道:“四皇子,没想到吧?其实老夫也没想到,低估了你的隐忍和狠辣,可惜你还是太嫩,没有足够的实力,上面那个位置不好坐吧?”
四皇子脸色阴郁,沉默不语。
太尉硬着头皮吼道:“放肆,不可对皇上不敬。”
这时,罗平安等人进来,大家不认识罗平安,但认识另外三名武王,见三人落后罗平安身后一步,而且亦步亦趋,很是恭敬,都想到了什么,脸色剧变。
这个发现比刚才见到柳三生还震惊。
三大武王不仅败了,还选择了臣服,这怎么可能?大家纷纷看向罗平安,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很快,大家看到一干锦衣卫也过来,宁无缺带着血魔王,一个个神色激动,目露凶光,要不是顾及什么,绝对会冲上来大开杀戒。
文武百官纷纷后退,让出了中间大片空地,心中了然,大明这天又变了,何去何从,必须尽快做出抉择。
太尉也意识到大势已去,但不甘心,情绪激动地大喊道:“不……来人啊,禁卫军,快,把这些乱臣贼子拿下。”
然而,三名武王虎视眈眈地盯着四周,没人敢动。
罗平安眉头微蹙,感觉这人像个傻子,和柳三生并肩而立,问道:“这人谁啊?白痴吗?”
“锦衣卫老对头,四皇子老师,当朝太尉,咱们落到今天这一地步,此人功不可没。”柳三生恨恨地解释道。
“哦,那还留着干嘛?”罗平安反问道。
柳三生也是个狠人,但多少还顾忌着规矩,有这个时代所有人的局限性,那就是对皇权的敬畏,犹豫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一发狠,挥拳猛轰过去。
太尉急了,声嘶力竭地吼道:“不,你不能杀我,我是当朝太尉,就算要杀,也得三司会审,按律处置。”
“审你大爷。”柳三生一股无名火窜上来,一掌拍在对方头上。
太尉在柳三生面前毫无反抗之力,当场毙命。
堂堂重臣,说杀就杀,毫无顾虑,文武百官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猛地意识到这次变天恐怕更残酷,更彻底,都被震住了。
柳三生豁出去了,看向上首一言不发的四皇子讥笑道:“三司会审?按律处置?简直可笑,当初给锦衣卫定罪的时候可有三司会审?可有给锦衣卫自辩的机会?”
质问声震荡大殿,全场鸦雀无声。
柳三生环顾全场,喝问道:“有吗?锦衣卫忠心耿耿,为国为民,杀敌无数,说反贼就反贼,好大的威风,好毒的手段。”
沉默、压抑,寂静无声!
柳三生发泄了一句,心中好受了些许,朝罗平安拱手说道:“一切全凭先生做主,锦衣卫上下只求能沉冤得雪。”
罗平安沉默不语,杀一个皇上容易,但杀完后怎么办?局势动荡,天下大乱,恐怕再也寻不到一片清静之地修炼,不杀也不行,会反扑,依然没清静日子,真是麻烦啊。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皇上忽然怪叫道:“护驾,快护驾!”
龙椅背后,两道人影飞掠而来,挡在皇上前面。
罗平安见两人穿着太监服饰,拿着拂尘,顿时猜到了什么,正要下达命令,就听柳三生爆喝道:“这就是你最后的依仗吗?就凭这两个阉货?好……好得很,纳命来。”
“保护皇上离开。”一名太监尖声喊道,扑向柳三生。
另一人抓起皇上就要跑。
罗平安岂能让人跑了留下隐患?神识凝成一道利剑,飞掠而去。
那名保护皇上的太监惨叫一声,当场倒下,没了生机。
几百年的武王中阶血魔王都扛不住罗平安的神识攻击,一个刚刚突破到武王境初阶的人而已,更不是对手。
罗平安又是一道神识飞去,瞬间没入另一名太监脑海,将对方意识海绞碎,没有了意识,这名太监当场毙命,正好柳三生冲上去,一拳将对方轰爆,血肉之躯炸开,溅了满地。
柳三生有些吃惊,自己修为跌落到了武王境初阶,虽然也能打败对方,但需要些时间才对,怎么一招就轰杀了?目光不由得落在罗平安身上,猜到了什么,赶紧上来,正要行礼道谢。
罗平安摆摆手说道:“无妨,正事要紧。”
两大武王当场毙命,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大殿内所有人都被这恐怖的手段震住,甚至大气都不敢出。
老将军看看四周,暗自叹息一声,上前来,看出了罗平安才是今天的正主,拱手说道:“这位……大人,锦衣卫当平反,并重赏,但此事不能再升级。”
“为何?别以为你帮锦衣卫说过话,老子可不认你,牺牲的无数锦衣卫更不会答应。”柳三生追问道。
“大局!”老将军苦着脸说道。
所谓大局,就是稳定。
杀了当今皇上,谁来坐那个位置?换谁上都会有人不服,到时候还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老将军朝罗平安拱手行礼,劝解道:“这位大人,皇上不能死,否则,苦的还是天下苍生,为了大局,只能委屈锦衣卫,老夫保证朝廷尽快拿出弥补措施,保锦衣卫上下满意,如何?”
“不如何。”罗平安毫不客气地拒绝道,仇已经结下,皇帝不死,后患无穷,虽然自己不怕,但其他人呢?随便找个借口,弄个由头,甚至直接暗杀,到时候怎么办?
再来一次杀入皇宫吗?何必呢!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既然做了,就得做彻底。
忽然,上面坐着的皇帝情绪激动地站起来,指着罗平安等人喝道:“没错,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当今皇上,受命于天,无人可以杀我,你们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一些死忠于皇上的大臣担心富贵到头,见老将军出头,都硬着头皮出列附和道:“为了大局,恳请大人网开一面。”
一些害怕锦衣卫上来后清算的人也出列喊道:“为了大局,恳请大人网开一面。”
一些勋贵,皇族担心皇上一死,自己的富贵到头,也纷纷出列,恭敬地喊道:“为了大局,恳请大人网开一面。”
“哈哈哈,君臣一心,大局在我,杀了我,你们都没好日子过,你们不能杀我。”皇帝激动不已,手舞足蹈地怪叫道。
老将军再次恳求道,姿态很低:“为了大局。”
柳三生也不想天下大乱,但锦衣卫兄弟们的仇不能不报,有些纠结起来,目光闪闪,最后看向宁无缺。
宁无缺对这个国家充满了热爱,自然也不想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但仇不能不报,来到罗平安身边,肃声道:“四皇子软禁皇上,是为不孝,残害忠良,是为不义,勾结外敌,是为不忠,祸及无辜,是为不仁,此不孝、不义、不忠、不仁之人,岂能为君?皇族有的是忠孝仁义之人,可另择一人,尊为君上即可。”
“你?”四皇子脸色大变。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大局是天下不能乱,但皇帝可以杀,换一个就是,只要大家都认可,这天下就乱不了。
“不,你们不能杀我,我是嫡出,剩余还活着的皇子都是庶出,庶出为君,于礼不和,天下难服,藩王称帝,天下一样大乱。”四皇子急了,赶紧喊道。
“大局,大局,哪来的那么多大局?”
罗平安莫名地烦燥起来,厉声喝道。
作为一名生长在新时代的有为青年,可没有这个世界的局限性,什么君君臣臣,去他大爷的,只要不影响自己修炼,爱谁谁,爱咋咋地,但此人不杀,就会有影响,所以——
下一刻,罗平安缓缓拔刀,声音震荡。
“大局不能杀你,我来杀!”
“天下大乱又怎样?我看谁敢反?”
“敌国环伺又如何?我看谁敢动?”
“锦衣卫的血不能白流,谁敢阻拦,一起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