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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官场茶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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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崇焕也顺势茶话了:“祖将军的好。我袁某今日以此工夫茶比喻我等在座,驻守边疆文武众官员,抵御金军也像工夫茶,预备好了,泡足了工夫,才能一举击退敌兵,逐年逐日,火候到了,终能实现平复辽东的大计!”

    满桂喝了一口工夫茶,话中有话:“袁巡抚的对。泡茶要下足工夫,用料、火候等等缺一不可。就像打战,一人之力不足。而我大明抗击金军更需要下足工夫,万人之力尚且工夫不足,排斥他人更是不足工夫了。”

    满桂得很明显,袁崇焕一听便知,满桂还在介怀今年年初因两人策略不合起争执,而使得他被调走。袁崇焕于是双手举茶杯:“满将军所言极是。在座各位均是驻守边疆,缺一不可的肱骨之臣。而满将军在年初宁远一战中,不惧生死、奋勇杀敌,实为众将士之楷模。”

    满桂见此也礼节性地谦让:“袁巡抚谬赞了,满桂只是尽所能,一切依赖袁巡抚指挥得当。”

    袁崇焕也想继续消除满桂心中不满:“当时大战异常激烈,我参与前线指挥,屡中箭伤,若不是满将军震摄敌军,并屡救鄙人于战场,袁某不知能否在此与各位共饮这工夫茶。虽然满将军喜欢饮酒而不喜欢品茶,但袁某今日这第一杯茶,还是要以茶代酒,敬满将军一杯,以谢宁远一战中卓越的功绩,并有劳满将军不吝劳苦,继续为大明边疆一方平定劳心劳力,饮此一杯!”

    心中憋气的满桂此时也起身,端茶:“蒙袁巡抚夸赞,满桂惶恐,且饮此一杯茶,定当为大明守护江山鞠躬尽瘁!”

    满桂喝完茶,胡思乱想:袁崇焕这子是否有所悔悟?明白了我满桂才是守卫辽东,守卫大明的中流砥柱,还是借他的工夫茶收买人心呢?不管怎样,袁崇焕算他命好,才有机会处处凌驾于我头上,终有一日,我满桂要将他拉下马。

    接下来,袁崇焕同样举起茶杯:“袁某在此同样感激刘公公、纪公公的一同镇守。”

    刘应坤哼了一声:“哟,当初魏千岁派我俩来辅佐袁2222,<div style="margin:p 0 p 0">巡抚时,袁大人可是不情不愿,还上疏朝廷要调离我们呢。”

    袁崇焕心想魏忠贤这哼哈二将话真是像女人一样不依不饶,但为了大局还是得恭维:“刘公公哪里话,那是我袁某不识泰山,不懂两位公公的好。却没想到两位公公从繁华安定的北京城来到危险重重的宁远,事事亲力亲为,为我解了平日不少焦头烂额之苦啊。”

    刘、纪二人听得喜滋滋的,纪用:“今天袁巡抚嘴上是摸了蜜吗?话比我这个内官还甜。”

    袁崇焕为难地笑了:“岂敢与两位公公比?谨以此杯工夫茶,敬两位公公的劳苦功高。”

    此时满桂与祖大寿将军见刘纪二人喝茶明显不快,因为他们都不喜欢魏忠贤的党羽。

    袁崇焕又举起一杯茶:“这杯茶敬给赵将军,不论出谋划策,战场指挥,还是冲锋陷阵,都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不贪图赏赐,不惧怕惩罚,楷模啊!”

    赵率教立刻起身恭谨地端起茶杯:“袁巡抚这番夸赞真是羞煞赵某了。其实袁巡抚才是令全军五体投地、奉若神明的圭臬。”

    “好了,”袁崇焕将茶杯举高了一些:“咱俩就别再相互多了,细细品味工夫茶吧。”

    “是的,相互以茶代酒。”赵率教。

    然后是对祖大寿:“祖将军今日没有多话,似乎心事重重,可不能冷落了在座各位啊,还是我袁某怠慢祖将军了?”

    祖大寿直性子,也就直接了:“祖大寿怎敢怠慢在座各位大人。只是家事令祖某心烦。都怪我那文武双全的外甥吴三桂。我妹妹、妹夫将三桂交给我**。这是个好苗子,智勇双全,可越大越有自己的念头,时常不听我这个大舅的话,现在我都有些打不过他了。不知将来这孩子能否有所作为,我可是用了心传授他本领的。”

    袁崇焕还未开口,刘应坤便有火头了:“这外甥打灯笼照旧,吴三桂不知道吗?居然敢忤逆舅舅,不孝,该打。”

    满桂不同意刘应坤的法:“男儿贵在有勇有谋,总是唯唯诺诺,逆来顺受,阳奉阴违,怎能成大器?”完还故意望了一眼刘应坤。

    见这内官外臣互掐起来了,祖大寿忙劝:“祖某糊涂,在这茶宴上谈论自己的家事,该罚。”

    最后袁崇焕解了围:“几位的都有理。俗话,长江后浪推前浪。祖大人的外甥吴三桂虽有不足,但有这样的沙场猛将舅舅的指,何愁前途。袁某这杯就敬祖将军仕途似锦,将来有吴三桂这样的好外甥衣钵传人。”

    工夫茶宴结束了,袁崇焕深知:仅凭几杯工夫茶无法使众将一心抗击金军,还得实施其他措施和计策笼络人心。

    刚刚散宴后,祖大寿找到袁崇焕:“袁巡抚,刚才您也太屈辱自己了。你和满桂的过节起因是因为军见相左,按理应该相互致歉。而他职位低于你,更应该由他举茶杯向你致歉,可他倒好,就几句冷冷的话,几乎要撞你了。可你却一直讲细话、软话给他听。你看他那得意的样子,自以为了不得,我看他也没领你的情。袁大人,这口气,你受得了,我祖大寿受不了。”

    袁崇焕叹口气告诫祖大寿:“虽然我袁崇焕在战场上被称作袁蛮子,可出了战场就是官场,不能再蛮了。而且,怎么满桂也是一打仗能手,拉拢他总比与他为敌好。”

    喝了一壶工夫茶袁崇焕回到府邸后,心绪似乎舒畅些:“我袁某往事已矣,待明日吧。不过苦了你性情直率的玉蟾,要如此通情达理的帮我解难。”

    邱玉蟾见袁崇焕心情好了些,调侃他:“今日袁大人失了往日的雷厉风行之气,多了些伤春悲秋之情,这可不像玉蟾心中的大英雄。难道是被玉蟾的忧郁传染了?要是这样,玉蟾就是罪人,要畏罪潜逃了。”

    袁崇焕被逗开心了,回侃她:“别太调皮了。我如你所愿,整了一顿工夫茶宴,还挺成功的。不过玉蟾,你老实回答我,工夫茶是广东和福建的名茶,价格不菲,我在家乡也难得喝一次。而在这辽东,肯定更贵。我给你的月钱才四钱,是绝对买不到的。你是怎么?”

    邱玉蟾浅浅一笑:“袁大人,你给玉蟾的月钱,就算不买工夫茶,也不够玉蟾用的。”

    “那你平时怎么花钱的?”袁崇焕追问。

    邱玉蟾得意了:“袁大人忘了玉蟾出身于商贾之家。平日里,做生意,从北边的锦州、大兴堡等地进购些棉袄、长靴、帽子、围巾等御寒之物,运到南边的前屯、觉华岛,甚至远至山海关,卖给那些从更南边来的商人。你知道锦州那边的御寒衣物特别管用,南边的老人孩子等怕冷的人都很需要,所以来自南边的商人就从我手中大量进购北边的御寒衣物。然后呢,南边关内来的商人会带些胭脂水粉、下等的珠玉、翡翠、吊坠、宝石和江南的花衣裳,我就低价进购,再运到北边锦州一带,这些东西吗,女人们可喜欢了,不愁没有销路。有时,忙不过来,便叫上坠儿束发扮男装,一起去进购货物。所以我已经有一笔不的资产了,你的工夫茶不在话下。”

    袁崇焕严肃起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话一不假。玉蟾,你交税了吗?”

    邱玉蟾对袁崇焕这些话很厌烦:“士农工商,袁大人为士,玉蟾为商,分得很清楚。不过我这本生意,利润和收入都还没到纳税的限度。不过玉蟾倒想问问袁大人,你一直靠俸禄过日子,平时还得资助些穷苦的军民,是吗?”

    袁崇焕很自然地头:“是啊。你认为这样不对吗?对了,玉蟾,我没有瞧不起商人的意思。”

    邱玉蟾没理会袁崇焕后面那句话,而是:“这道理是没错。不过袁大人,你可知道凭你的俸禄,还要资助军民,根本养不起咱府邸的柴米油盐。”

    袁崇焕有些失落:“这个我也有想过,但你们都没提,所以我也没问过。难道,难道是玉蟾做生意支撑起来的?玉蟾,你真是我的大恩人,我从哪方面都得感谢你啊。”

    “唉”邱玉蟾叹了口气:“袁大人,你已经官至辽东巡抚,兵部右侍郎,正二品官职,每年经手的军饷就有几百万两雪花银。怎么自己就穷得叮当响,就一套锦鸡文官袍,一套狮子武官袍是崭新的。其余的都让坠儿缝了又补,补了又缝。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袁夫人和你自己的孩子想想啊。”

    袁崇焕对邱玉蟾的担忧付之一笑:“我知道玉蟾的意思,从几百万两军饷中揩油,就足以让全家过安乐的生活。可你知道,人的**是欲壑难填的,别几百万,就是几千万两也填不满。大宋朝岳飞言:文官不贪财,武官不惜死。我袁崇焕为官,生平最痛恨贪墨之人,所以自己更不能做半贪财之事。况且我的夫人很能干,在家带着孩子做生计就可养活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