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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拿出一根棒棒糖,含在嘴中说:“如果不是她消失,你们爱情应该会有个好结局。”
“好的结局?”唐梓墨反问她,“生儿育女,一辈子不分开?”唐梓墨突然有些激动。
窗外又开始下雨,雨越下越大,天也更加阴沉。
唐梓墨本该早就要离开云城,定好的去京都的火车票已经退改了三次,他早就忘了为什么要留下。他的感情依然思念着李期期,那个爱望不到尽头,也没有可以转向的路口,他也不愿意转向。他记不清她的面孔,只是觉得眼前的女子跟她很像,或者是似曾相识一般。
时时刻刻,他有时会把这个女子的面孔臆想在李期期面孔上,说不上来为什么。他不曾后悔,也不曾难过。但脑海中的有个声音始终在提醒着他,爱情,没有终点,没有忘不了的幸福,只有忘不了的遗憾。他有时在想,爱一个人,不要遗憾的浪漫,也不要世俗的幸福,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好。
她反问唐梓墨:“你这个故事不好,结局都没有,不如我给你加个结局。”
她看了看桌角的手表。
唐梓墨静静的凝望她的脸,闪过一丝苦涩。
“你知道李期期为什么会消失?”
“为什么?”
“你刚才提到的手表。”她说“通过手表她可以穿越时空,回到过去。”
“所有的过去吗?”
“不是,她只能回到高二的那个夏天,因为手表在那一天摔坏了,时间就最后定格在那一刻。而且她可以不止一次地回去,只要每次回去都能通过自己的血激活那个手表,她就可以在这一次失败后,下一次再穿越回到那个时候。”
唐梓墨眼中突然有了色彩,边听边补充说:“如果是这样,我最后一次见到李期期,就是她穿越回来见我的一次,也就是说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李期期,或者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回来找我?她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再一次又一次地回来。因为她为了某个事情回到那个时间,或者说是改变我们的过去,只是她失败了。”
这样一个故事,似乎开始走上玄幻的味道。可唐梓墨竟莫名其妙的有些欣喜。
可是李期期一次又一次地回去,到底是想要改变什么?她又改变了什么?
唐梓墨说:“她一次次失败究竟改变的目的是什么?”
她小心的把放在桌角手表重新戴上,看着说:“也许是为了改变两个人之间的遗憾。或者是拯救彼此?”
他问她:“拯救彼此?”
“或许是为了守护未完成的心愿。”
唐梓墨想了想说:“如果真的是这样,或许这就是好的结局,让我今天想想,明天继续讲给你吗?”
“明天我就不来了,我可能会离开。”
窗外的雨形成了雨雾,似乎把一切变得模糊。雨雾覆盖在窗户上,他跟她都开始沉默。
唐梓墨突然觉得,这个故事不应该有结局。
唐梓墨说:“如果真的是未来的她一次次回到过去,改变现实,那么现在的我又经历了什么?未来的我失败了又会怎样?李期期为什么又回来找我?难道两人的结局依然没有改变么?”
“或许未来的你玩弄时间,时间会对你惩罚,直到没有时间,所以李期期才会帮去完成没完成的事情。”
“什么意思?”
“或许未来的你每一次改变现状失败,都会老上几岁,每失败一次,就丢失几年。”
“未来的我已经失败了几次?”
“十次。”
“那他还有机会吗?”
“没有。”
“为什么?”
“因为未来的你已经走到了时间尽头。”
“那李期期呢?”
“她也在失败。”
“失败了几次?”
“三次。”
她静静地坐在唐梓墨对面,像一处风景。一切都在时间里静止,唯独那枚棒棒糖还在嘴中蠕动,红唇印在那白色细棍上,瞬间晕红一片。
唐梓墨看到她的右手,手腕处包裹着一个丝巾。
她知道唐梓墨看见了,并没回避。
“十分钟之后我就要离开了。”
唐梓墨问她:“那你能帮我给这个故事一个结局吗?”
其实这个故事,不需要结局。”
“可我还是想知道,李期期又经历了什么?”
她说:“或许她消失的不是一年,而是十年,连李期期自己也说不清。她先后两次再回到那天,每次都回到那个教室,只是身份不同了,从同学变成了老师。还有一次,她又没有回到那个时间,也许是时间点改变了,他们成为了陌生人。这一切又改变了什么?”
唐梓墨胸中一阵发紧,紧张地说:“如果是陌生人,那他们还会见面么?”
她艰难地站起身说:“或许会吧,只是我要走了。”
唐梓墨也站起身,拉住她的胳膊激动的说:“你知道吗?如果未来的我真的回到过去十次,没有改变未来的问题就在于他总是靠自己一己之力去改变过去。他如果一直都没有弥补遗憾,那就证明他只是自己感动自己,没有顾虑李期期的感受,那对李期期有什么意义?”
她似乎没有听唐梓墨说什么,只是慢慢拉开他的手说:“如果有机会,我想听这个故事的结局。”
大雨已经停了,她就这样离开了。唐梓墨追出店外,看着她穿梭过街的背影有些佝偻,脚步也很慢,然后消失在路的尽头。
“你知道吗?虽然我们只有一次人生,但是我竟然可以幸运地爱过你无数个轮回。”
唐梓墨离开前,前台服务员给了他一个信封,说是经理嘱咐的,里面有封信,餐馆今天最后一天营业。
那张纸上,写着唐的名字和唐梓墨新买来的电话号码。下面还附着一句话:
如果你曾经在时间尽头等我,那我今生等你到时间的尽头。
这大概是唐梓墨此生听过的最动人的情话,他的手开始颤抖。
结尾还有一句话:“没想到玩弄时间,会加快我的老去,我不想让你看到老去的我。”
唐梓墨不顾一切的追向她消失的路口,忽然一辆货车从侧面躲闪不及,唐梓墨最后的记忆是她站在路口,拼命地跑向他,只是他又不确定是她,因为此时的她头发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