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洚原的城楼并不是十分的高,但是因为是两国交界的边境要塞,因此城墙筑的非常的坚固,洚原的守城一向也很重视对城墙的加筑,因此洚原城矮却极厚,磐军想要突破,只能架云梯翻越。洚原地处西北,极少有河流,而洚原的城墙下也无法人工开凿护城河,敌军一涌至城楼下就开始做翻越的攻势,言正命楼上的士兵以弓箭射杀或以大石滚落欲翻爬的敌军,冀九就立马在距城楼五十米处,似笑未笑的看着城楼上吆喝指点的言正。
磐军的五十万大军中,有一半都为盾甲兵与弓射兵,其余的有十万重甲步兵与十万的骑兵,骑兵留守在主帅身后暂时的观战,重甲步兵负责翻越城楼,盾甲兵与弓身兵在城楼的二十米筑成一条长大的“盾墙”,弓射兵伏于盾后,不断的抽箭射杀城楼上的士兵,城楼上不断有被射中的士兵掉落下城墙,墙下的士兵也有很多被大石砸中或被利箭射杀,一部分抓上了城楼上的士兵也很快被刀杀即而被抛下城墙……。
战争是什么,就是拼肉拼血,拼最后谁能挨过的时间最长,拼谁保留活的肉躯最多,德天知道这样的利害关系吗?看到那些如蝼蚁般的士兵纷纷坠落城墙,多年未战的老将军怕是心寒了吧,什么叫威武大将军,与远征将军的区别在哪?冀九阴恻的笑起来,区别在于那颗心,言正的一颗心是要被活生生的人来膜拜供奉才会正常的跳动,而他的心,是需要血肉灵魂的嗜补滋养的,这么多年的战场厮杀,这样的看生命以万计速度的消逝,他已经毫无感觉了,老人家的心脏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了呢。
半天的时间,硬碰硬的作战方式让双方的兵力都消耗极大,言正不知道对方会是怎样的心态,可是他确实焦急了,他的面前竖了好几块盾牌,听着箭枝如雨般的射在盾牌上叮叮当当的响成一片,城楼上不断传来凄惨的叫声,磐究竟带了多少的箭枝?三十万的兵力来与五十万的兵硬拼,显然会比较的吃亏。正在思索之际,感觉盾牌上没有箭枝的射击所发出的声响了,好生的奇怪,难道敌军的箭枝终于用完了?
此时底下传来了冀九的声音,言正火大的掀开了挡在他面前的几块盾牌,听听冀九这小儿又想说些什么。
“我说老将军,我们也就别折腾这些小兵了,看着都挺心疼的呢,这样吧,你要是不怪我以小欺大,欺负你老年体弱的话,我们来单挑如何?让晚辈我也来见识见识大将军你的‘言家枪法’啊。”
言正认真的思考着他的提议,军师焦急道:“将军,这万万不可啊,不说这是不是诱敌之计,光是从你与他体力上的悬殊,极有可能……。”言正一听,恼怒的将军师一推,“我的体力会输给这小子?虽然说作战次数不如他,可是我的枪法却是无可匹敌的,要是跟他单挑,怎么可能会有败落的下场?小儿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我现在就让他瞧瞧他家爷爷我的厉害!”一甩开旁边几将拉扯着他的将领,执着长枪,就往城楼下冲了去。
冀九收起了笑容,手一举,回兵的战鼓敲了起来,原本在城楼下的重甲兵在鼓点一响起时,非常有纪律的放弃攻击,全部退回至骑兵之后。
城门被打开了,一股强冷的北风从城门口灌了进来,言正胯下的白马扬起前蹄嘶叫了一声,言正一甩鞭,白马箭一般的冲出了城门,单枪,匹马,言正顶着寒风冲出了城楼外。
将身上的佩剑解下,冀九一伸手,身后的士兵递上了一杆长枪,一夹马腹,冀九迎向了正冲出来的言正。
骑兵与步兵都往后退了一百米,将与城楼的距离拉开至二百米作为冀九与言正的较试场,两军的主帅各执着长枪勒着战马立于空于出来的战场中心,两双眼睛牢牢的锁住了对方,在中心战场对望了足足一刻钟,北风已经缓了下来,原来被吹的扑嗒乱舞的枪上的红缨也慢慢的停了下来,风是停了下来不久,天空就开始飘起雪来,在落花刚沾上言正的鼻尖时,两名主帅几乎同时长啸一声,狠狠一夹马腹,冲着对方刺杀了过去。
马背上的枪试不比地上的枪试,马儿奔跑的速度很快,可是马背上的人却并不能灵活的舞弄着长枪,在马奔跑的同时,执枪人就要计算好速度与距离,两敌相遇,近身相博时,长枪运用得当便是一击可制敌,不当便是束缚自己的手脚,能让敌人很大的攻击空间,当然,在马上枪试还有一个很大的特点便是可以攻击对方的坐骑,因此人在攻击他人的时候,还需了掌好缰绳,随时保护胯下的坐骑,所以这样的攻击较量很难掌控与发挥。
第一次的冲刺,双方都未伤及对方,便被马儿带得驳了过去,不给第二次的刺杀准备时间,两名主帅方即掉转马头又冲刺了过去,言正以举握着长枪,用完全的攻击方式催促着马儿飞快的冲向对方,计算好了距离便奋力的刺去,冀九见枪一刺来,一拉缰绳将马儿的方向扯向了一边,自己往后一倒,险险的躲过了这快速凶狠的一刺,两名主将继续错开,冀九飞快的仰起身子狠夹马腹,抢占先机的转向了言正,在言正还未来得及掉转马头的时候,居然飞枪刺了过去。
枪未刺中言正,却正中了言正胯下大白马的臀部,大白马被突然而来的刺疼惊的直立了起来,臀上还插着长枪,马儿想甩掉插在臀上的枪,也不再顾及背上的主人,一种狂奔乱跃,言正被撅至马下,冀九催促着马飞快的靠近了大白马,侧身一抽,将白马臀上的长枪拔了出来,飞身一跃,竟直接从正在奔驰着的马背上跳了下来。
言正从马背上滚下,连续翻滚了好几圈,等停下来站起时,一杆枪已刺至眼前,慌张的执枪一档,那枪又连刺了下来,枪花如雨,他只觉眼前一花,银色的枪头与飘落于眉眼的雪花竟然让他分辨不清,最后的那一枪,落在了他的心脏处……。
尖锐的铁器斩破了置于胸前的护身符穿过皮肉扎进柔软的心壁,全身的神经都被这一刺揪到了一块,雪花大了很多,如鹅毛般的覆了下来,一大片有将他睁得如铜铃般的眼睛全都遮住了,在最后看向刺杀他的冀九那一眼,冀九的脸上带着魔鬼般的笑,突然感觉心口的铁器被狠狠的抽离了,有一种温热的液体喷了出去,少顷,那种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原本覆上雪片的眼睛,看到了一点点漫渗的红色,直到,这个世界全部变成了黑色……。
洚原主帅言正亡,身上还在滴落着言正鲜血的冀九在雪片被卷得狂舞的战场上狰狞的笑着,一声如鬼厉般的尖啸,磐青甲兵冲将上来,踏过言正的尸体,向洚原城发出了疯狂的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