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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无语地用了早膳,虽未说些什么,萧乐然倒是偷偷看了苏迟默许多次,他吃得倒是认真,模样也是萧乐然从前见过的那般清秀,只是这性情,变幻莫测的无法琢磨。
“为夫甚好看?”
“你家没镜子?水缸也行啊。”萧乐然有些不屑,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看他。
“有啊,也常常拿来照过,每次见到镜中的自己……大约是随了母亲,自觉生的还算不错,不然夫人也不会总是这般喜欢偷看我。”这么一说,萧乐然竟不知怎的回口了,说好看是定不行的,太失面子。说不好看定也是不行的,那是在公然蔑视他的亲生母亲吗?伶牙俐齿,狡猾多变!
“说起母亲……晚些时候,我带你去见见母亲吧。”他的表情还是那般随意,语气中却少了些调笑。
“一早去会不会更好,现下晚了些会不会失了礼数?”
“我母亲是个淡薄的人,因遁了空门,她也就不太在意这些了。”
“嗯?那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这身衣服是不是要换一换?”
“不必了,现下很好看。不过,如此豪爽的夫人在苏家都是硬气的,怎的说道要我的母亲,竟这般紧张了?”
“那可不一样,嫡母是嫡母,生母是生母,嫡母是只要礼数就够了的,谈不上什么感情。可生母就不同了,那是需要花心思的。”
“哦?你准备花些什么心思呢?”
“你母亲有什么喜好吗?吃的?用的?哦哦,对了,那桧木,要不要送这个?”
“别急别急,一个个的问。母亲没什么喜好,吃的自然也是些素菜,用的也是极朴素的。至于那桧木嘛,怕是一时半会送不了的,之前同你说过的。”
“那可怎么办?”说着说着,我连饭都不想吃了,放下筷子,迅速思考着。
“放心吧,带些素菜就好了,我已经吩咐了荭蕊,现下怕是准备的差不多了。”
“那你不早说!”萧乐然用力的拍了一把桌子,还真疼,但为了面子还是要忍住的。
“好啦,不过想逗逗你,赶紧吃了吧。”说得这样云淡风轻!萧乐然不禁又有了打人的冲动。
“还有,明日就是归宁的日子了,有些事情晚些时候待我想想清楚了再与你说道。”
“好好好,随你随你。”萧乐然已经不大想搭理他了,安安心心地吃着早膳,别说,还真好吃。
“我的夫人真乖巧。”画风突变的苏迟默,摸了摸萧乐然的头,笑嘻嘻的模样真是让她触不及防喷出一口粥。
“起开。”萧乐然一把挥开了他的手,他也不生气,转过头看了看忍冬,萧乐然有些迷茫并不明白他的意思,
“忍冬,晨起给你家小姐盥洗过……”
不待他说完,萧乐然一把站起来捂住他的嘴,“忍冬,你下去,门关上。”
“是,小姐。”忍冬笑嘻嘻的转身走了,鹅黄的模样消失在屋子的夹缝,那模样我倒是许久未见了。门外隐约传来忍冬、絮鸢二人的对话。
“夫人豪气。”
“那是,我家小姐向来心性直爽,估摸着不久便有我们忙的了。”
“忙什么?”
“你懂的——”
“懂。”
萧乐然已然听不下去,猛的朝着门外吼道:“懂什么懂?!都给我退下!!!”她一把放开苏迟默的,就要用武。
“成婚两日就要谋杀亲夫吗?”
“你这是怎么了?突兀的变化……”
“夫人既是问了,为夫当然是要回答的。”他缓缓的喝上一口茶水,“幼时无忧之时,我便是这样的心性。只是这多年来,身边诸多事物让我掩了本心。如今我自己建了府,为何还要憋闷自己?”
“那往日我见你那肃清的模样……都是装的?”
“不全是,面具带久了,似乎也融进骨髓了些许。而且,这样的模样,更安全些……但在你这处,我不想掩饰,坦诚以待才是人夫之责。”
每每与他对话深入萧乐然便不知如何作答,多日的相处,她或多或少也是懂的。多时是在掩饰,但真诚之时亦有,不过都是被抛弃的人,何故连在自家安身的小屋里劳累了自己?且随了他吧。
“你觉得我肃清的模样更好些?”
“那倒没有。”比起肃清,萧乐然倒觉得这样的苏迟默更叫人舒畅。
“那往后若无外人,我们也不多掩饰了,舒舒坦坦的共谋大事。夫人看,这样可好?”
“嗯,准了。”
“那往后夫人是否可以去掉姓来唤我呢?夫人定然是懂的,那种被叫全名时不禁膝盖一软的肃杀感。”
“闭嘴,准了。”说罢我们二人皆是一阵欢笑。
吃罢了饭,苏迟默说要准备准备着去见母亲,调笑地请示了她一番便离去了。忍冬见他走了,带着人稍作收拾后,便坐在了萧乐然面前,两手捧着她的鹅蛋笑脸,也不说话,就那么笑嘻嘻地看着她的主子。
“从未见过我不成,今日这样仔细的看我,是要叫我不好意思吗?可现下脸红怕是有些难了。”经过苏迟默的变化莫测,萧乐然已经能淡定处理许多突如的面孔,她抿了一口茶水,不紧不慢的看着面前的丫头等她唠叨。
“小姐,忍冬今日悟得个大道理。”神神秘秘的模样。
“怎的,才跟着苏迟默几日,竟也学会了参悟的道理。也好,眼下我们要去趟他母亲的宿处,你就留下别回来了,或许来日,你还能成就一番参悟大业呢。”
“小姐瞎说些什么,我才不要天天吃素。我呀,不过是见了姑爷和你的模样,突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小姐。在忍冬看来,小姐和姑爷是极像的一对,皆是因了周遭的纷扰掩了原本的心性,如今碰到一处,倒是都回归了本心。往日见你嫁与姑爷,他虽是极用心的待你,却不是你心之所向,故,我是极不愿见到的。但如今方才明白,老天终是不忍让小姐活在往昔之中的,姑爷是良人。”
“他给你什么好处了,今日竟是这样的为他说话?”
“小姐,在您心里忍冬竟是这样的人吗?”
“忍冬啊,你家小姐也没什么特殊的能力,就是记性特别好。九岁时因井锡的一串糖葫芦你把我藏得好好的香囊给了他,害我被耻笑至今;十一岁时因了大哥的一柄扇子你把我偷偷藏的几坛酒尽数上交,害我被禁足了一个月;十三岁时因了一盘烧鹅你把我藏着的闲书尽数给了芙蕖,她拿去给父亲后我被家法的一幕现下还历历在目,还要我说吗?”萧乐然看着脸已然涨得通红的忍冬轻轻抿了口茶。
“小姐,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