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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龙潭上这样大的动静, 自然也惊动到了洛妙心。只与旁人不同,她很清楚池秋钰的天元之体, 对于这样异象, 虽然惊讶却也不那么意外。
对于池秋钰能顺利度过元婴雷劫, 洛妙心亦是由衷欢喜。
只没想到,这一照面,池秋钰竟已经是元婴中期了。
看到洛妙心的惊讶神色,池秋钰开心一笑, 便望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即墨微, 才转向洛妙心道:“前期的雷劫,有先生帮我承受, 并帮我借雷劫之息提升了实力,后期才有足够的精力, 去化用了雷劫之息。”
即墨微只笑着, 抚了抚池秋钰的发尾,笑应道:“当做的。”
两人眉眼来去, 让洛妙心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
恩恩爱爱没毛病,这赤果果的秀恩爱, 就过分了!
当年虽深受情伤, 如今看着这两人每次甜甜蜜蜜的模样,洛妙心觉得自己的少女心似乎又复苏了,想恋爱啊!
最重要的是,也许是池秋钰此次实力提升,亦或是同时还有即墨微的温情以待, 此次相见,池秋钰再没了以前的那份谨小慎危,周身的那份安逸温然,便是洛妙心一直想求的内心宁静。
这样的池秋钰,让洛妙心羡慕之余,亦有些想要从现在的这种粉饰安宁中,走出一条不同的道路来。
见洛妙心若有所思,池秋钰便问了问洛妙心的修行之事。洛妙心知道池秋钰问他,是担心她的旧伤。虽服用了龙枝丹,洛妙心也觉得自己早已无事,到底痼疾,洛妙心自己也不确定是否就真的没了问题。
此前池秋钰一直没提,见洛妙心应得已经心无芥蒂,考虑到不久就要远行,到底提议让即墨微给洛妙心探看一番。
洛妙心没有推辞,顺势让即墨微探了脉,让池秋钰放心,便道:“你若要远行,亦尽管放心,秋荔剑尊与我半师之谊,对我多有照拂,并说若我要结婴,只要去信,便能赶来为我护法。”
“那便再好不过。”池秋钰不曾想,洛妙心还能得秋荔剑尊这样眼缘。
池秋钰不担心洛妙心了,此去更能定心。即墨微见池秋钰松了口气,自己也跟着松了口气。
洛妙心便又顺势问道:“什么时候启程?”
此事早有定论,如今池秋钰结婴,且一举步入了元婴中期,自然不会再耽误时间。
池秋钰闻言,便看向了即墨微。
即墨微沉吟片刻道:“丹生此次晋阶,法器法宝消耗一空,晋阶亦需花时间稳固,还要回府辞别父母,正好先回去一趟即墨府,在即墨府将境界稳固了,将其它亦准备妥当,便好出发,如此,大约也就这三五年后的事了。”
于修者而言,炼制一件法器法宝,三五年甚至几十年都不是异事。
当然,即墨微亦并不是那么依赖法宝之人,池秋钰亦然,但总是有备无患,即墨微便只说了个三五年间。
洛妙心应道:“如此,我也正好够为你们再准备一样法器。”
洛妙心当年在隔世海一番奇遇,所学亦来自上古,颇为渊厚。是以洛妙心所出法器,虽不见得具有强大的防御力,却往往如那破阵子般别出心裁。
即墨微便也没有推辞,应道:“待出发前,必让丹生于你联系,届时送行时,你再与他。”
洛妙心便点了头,正要应话。
即墨微已转向池秋钰问道:“丹生,觉得如何?”
池秋钰亦对着即墨微回眸一笑:“就听先生的。”
洛妙心觉得自己又有点呆不下去了,在这两人面前,完全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实在不想亏待自己的洛妙心,便果断地提出了告辞。
待洛妙心离开,池秋钰才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道:“先生怎么总爱和妙心姐过不去?”
即墨微半真半假的哼道:“因为丹生你的担心,全都给了她一个!”
池秋钰无奈,叹息般应了句:“因为我整个人都是先生的了呀。”
言罢,见即墨微怔神,池秋钰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一时间,亦满面扑红。
即墨微已将人往怀中紧紧一拥,嘀咕道:“真想让你谁都不许见。”
池秋钰闷在即墨微怀中笑,吃醋的先生怎么能这么可爱。
结果,即墨微还可以更可爱一点,继续说道:“洛妙心资质是好,还不是我求了师娘,师娘才对她格外上心。”
“咦,竟是如此?”池秋钰倒不知道,这其中还有如此缘由。
即墨微不乐意的皱了皱鼻子,应道:“当然了,也是她悟性确实上佳。”
池秋钰便又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笑起来。
即墨微就更气了:“你怎么就不会因为我,露出这模样?”
池秋钰笑的只喘气儿:“整个即墨府的人都会因为先生,露出这模样。”
“他们这不这模样,关我屁事!?”气急了的即墨微,都言辞不文雅了。
池秋钰直接给笑倒了。即墨微搂着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池秋钰笑够了,环着即墨微的脖子,将自己枕在那人肩上,笑着小声说道:“每次听到有人夸先生,我都想告诉那人,他夸得那个都是假的,真正的先生哪哪都不好,才不要与有荣焉。”
即墨微不怒反笑,却又佯装生气,哼道:“丹生才是个坏东西!”
“那也是先生一个人的坏东西。”池秋钰笑。
即墨微亦绷不住笑了出来:“我哪哪都不好,那也是你一个人的先生!”
“先生。”池秋钰不闹了,抬了头正视那人,语音平淡的那个字,被他喊得又似乎千般缱绻。
即墨微甚至觉得,自己从这“先生”二字中,听出了夫君两字般的韵味。即墨微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炸开了,被这一声唤得周身舒泰。
“便饶了你。”即墨微恨自己竟不能强硬到底,又补足一句:“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即墨府,三年内都不许见她。”
池秋钰就笑着应:“先生坏东西!”
“嗯?”即墨微沉着声时,倒有些不怒自威。
池秋钰虽不怕他,却也很配合的改了口,又笑道:“丹生坏东西。”
即墨微“啪”一声拍在他臀上:“这话只许我说!”
“疼!”池秋钰低吟一声,却眼波流转,半点不是责怪的神色。
即墨微觉得,今天怕是启不了程回即墨府了。
又三日后,微院之中才有两道人影缓步而出,其中一人在微院的码头处,祭出一舟乌篷船,两人姿态悠闲的登舟而去。
时隔十多年,两人终于去往即墨府。
这一番返程,虽走得悠闲,到底池秋钰如今已是元婴中期,再怎么悠闲,也在四日后,便抵达了墨读堂。
两人相携而入时,墨读堂内,正有一人描述着鱼龙潭上,池秋钰结婴那时的壮观景象。那人言辞简练,又语意饱满。三言两语,就让听者如身临其境。
就连池秋钰,也如再临当时情景,不由驻足。
待那人说完最后十方劫雷的压天之势,墨读堂内甚至静了那么三息,才有人起了疑问:“十方劫雷,怎么会还有人能活下来?那位十方上尊,怕是不在了?”
却听台上那人道:“若是几日前,还真不确定此事。但就三四日前,有人传讯与我,那微院之中,有两人御着一艘乌篷船,出府门去了。至于去往何处,那就不得而知。”
池秋钰皱了皱眉,手心中灵气微聚,转瞬间,混元之息已圆转如意的完成了阴阳五行的一番转换。仅是这一番转换,墨读堂中众人,便觉得有什么令人脊背一凉之物,在方才一闪而过。
即墨微也觉察到了池秋钰这一个瞬息,心绪似有不同,担心的问了一句:“丹生?”
池秋钰握了握即墨微的手,笑应道:“先生,我没事。”
即墨微将人牵了,往楼上行去。到两人入了房中,即墨微才问道:“丹生可是觉得有何事不妥?”
池秋钰捏了个法诀,往房间内拢住了,才应道:“十方劫雷之事,若传回北琅洲,只怕会起事端。”
“你是说那位珩天丹师?”即墨微问。
池秋钰眉间小成川字,应道:“不仅仅是他。东图洲知晓天元之血的人并不多。北琅洲当年事情闹得甚大,虽趁乱逃出了,北琅洲四台仙门的诸多长老,却都知晓了天元之血的事情,只怕,要生事端。”
即墨微从他背后将人往怀中一搂,却全无慌乱,应道:“丹生,切莫忘了,如今你已是元婴修者,十方劫雷尚能承受,只是人又怕他们作甚?”
“先生,但我担心……”忆起当年事,池秋钰还是心有余悸。
即墨微握了他两手,四手环在池秋钰腰上,让池秋钰觉得安稳的同时,即墨微又道:“丹生也不要忘了,你如今不是孤身一人,你既为我道侣,我便是你的后盾。四台仙门又如何?我身后可还有一个墨读堂。”
池秋钰心中安定,便又觉出了哪里不对:“墨读堂?”而不是即墨府?
即墨微却应得笃定:“对,墨读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