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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何开始,学校里有谣言传得沸沸扬扬,说高三部有男生与女生谈恋爱,甚至已经有了私房之事,学生们议论得热火朝天,简直比之前剧组来此拍摄还要火热。
班主任可是不会避讳这个话题,第一时间就在全班面前发言:“你们不可以再讨论最近传的早恋一事儿了!”
底下的学生看着他,眼睛里充满迷惑与渴望。
这是他们应该迷惑渴望的内容吗?
“你们现在没有自由的时间,多余的精力,独立的经济来谈恋爱,我希望你们时刻谨记这些原因——我只是阻止你们纯洁甜美爱情的帮凶,打败你们的从来都是现实!”
班主任走后,教室里的热闹照常进行。
“是真的呗!我堂哥是高三的,他们也在说!”“真大胆啊!不过怎么会传出来呢?”“老师们肯定处理当事人了,家长肯定来过学校了!”“太恶心了!别再说了!”“是不是在学校啊?不然怎么传得这么凶?”“太刺激了吧!跟演电视剧似的!“”
萧定没有参与聊天,他正摁着一张白纸,聚精会神,如游戏决战般紧张得抿紧薄唇,铅笔到处,歪扭的线条始终不知形状,而他的抽屉里的手机亮着屏,屏幕上是一个犀利神秘的太阳轮图案。
“唷,画画呢?画啥啊?”朱乐勋经过这里,闲着无聊,就站在了旁边。
“滚!”干脆利落的一个字,萧定头也未抬,倒是一如既往地粗鲁自我。
朱乐勋低头细看抽屉,手机上的图片也没什么特别的,“喂,你没有画面细胞,就别为难你的手了!”
“滚!”提到手,萧定的胸口就起火,骨头还隐隐作痛,却好面子地不再提起。
英语科代表过来收作业,没有主动上交作业的几位同学,她得一个一个去催,到了萧定这里,阳光开朗的英语科代表无所忌讳,说:“萧定,请交英语作业!”
“滚!”萧定被打扰得有些炸毛了。
“既然如此,我只能将你的名字交给老师了。”英语科代表不想耗费时间在这儿,说完就走了。
教室门外来了一位男生,朝里喊话:“十班的赵汀传,路昙,杨八安,请现在到物理科室!”
听到某个名字,萧定的铅笔断芯了,芯头飞溅,差点溅到他的眼睛里。后桌走后,萧定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小锁头,翻身到后桌,很利落地锁了这个抽屉。
“不是吧,买一个锁头好像要六块,你真舍得花钱!”目睹了恶作剧的朱乐勋,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表达了惊讶。
“滚!”萧定暂时偷到一丝愉悦,但仍旧不客气地驱逐臭味相投的伙伴。
孟柚纯眼睁睁看着烂人将路昙的抽屉锁住,她的内心气愤而厌恶,却不敢阻止,万一这个粗鲁蛮缠的坏学生转向来整蛊她,她可吃不消,她只能若无其事。
是数学课,路昙一拉抽屉,又被锁了,前面的男生,简直是张活跃的靶子。路昙忍了,毕竟被她一打,前面的人就废了。
中午,路昙出去买感冒药,路上遇见了可恶的前桌,那个前桌被人拖进巷子里殴打,路昙就在巷子外定定看着。
(这一部分被禁了)
路昙扬起下巴,眯着眼睛,阳光下,长长的睫毛沁出淡黄光辉,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散发薄凉的哀愁。
像冰凌花,愈美丽愈脆弱——愈让人想摧毁。
萧定瞪眼盯住前方的路昙,眼角猩红,如被惹怒的狼狗,此前他只觉得哑巴有趣,忍不住逗弄,此刻却觉得哑巴是黑心的,与自己是同一类人,他很想抠出眼前的路昙的漂亮眼睛!
“给我打到他半年下不了床!”哑巴果然怒了,喊出来的话很恶毒。
原来是装的!萧定在心里咂了一句,眼前这些人不会听哑巴的话,但萧定还是趁他们走神偷隙逃跑,这些人立马追上来,幸好萧定还有体力,幸好这巷子不堵,萧定没有立刻被逮住。
但是接下来两周,萧定都没有去学校。
好不容易被家里放出来了,去学校的路上,萧定意外看见了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路昙,因为左手还打着石膏,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然后他就目睹了路昙的另一面:
路昙穿着蓝色的裙子,散着长发,温温婉婉,像朵蓝鸢尾花,摇曳生姿——只要她不是表情凝重地与人打架,或许还能当朵黑心的花。
只是,两个身影来往交错,招式凌厉,拳拳到肉,踢脚带风,纵跳如燕雀轻敏,落地带着千斤之力,无需任何渲染都惊心动魄,稍有差池就会有一个人倒飞出去。
路昙的对手是一个魁梧的大叔,肌肉健硕,孔武有力,是个练家子,面容凛然,很是认真,没有因为年龄差距而故意收敛实力。
萧定偷偷看着,是想看哑巴被打哭的模样,一会儿后又觉得那大叔可耻,居然欺负一个小丫头。然后萧定的表情又陷入阴郁,他总算明白了,路昙会武功!紧接着他的脸上浮现惊诧,路昙的身手可以和魁梧男人打平手!怪不得他被路昙按住会反抗不了!
打斗实际持续了二十多分钟,最终是大叔踉跄住手,这才正式结束。
大叔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一看小姑娘,仪态从容,高下立判。
“路姑娘,老林认输!虽然羞愧,但我服气!”老林朝路昙抱拳行礼,练家子的圈子,有武功世家的傲气与豁达,输赢磊落,更何况这场比试是他先提出的,此时不认,怕是要留笑话了。
“林叔叔,承让了。”
旁边树底下,一位坐轮椅的青年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清浅的眼睛却透露无力,目睹了事情全程的他,内心也惊愕好奇。
萧定看呆,这是正经武功对决!之前他与那些混蛋完全就是小孩子玩闹,及不上这里半分精彩。萧定陷入深思,那么厉害的大叔都打不赢路昙,若是换了他去堂堂正正与路昙比试,岂不是会被按在地上摩擦?萧定思考着,现在去请一位武术教练还来不来得及。
老林与路昙刚才打得像仇人,结束后又和和气气,一起走向树下的青年。
“老二,路姑娘实在厉害,反正我服了!”老林像是不苟言笑的人,实际上现在笑容憨厚。老二回以浅笑,倒是先对路昙说话:“路姑娘,改日去馆里坐坐如何?”
路昙看着老二,默然一会,揉揉手腕,打趣道:“依你们兄弟脾性,我若真去了,怕是要与你们那儿兄弟逐一切磋,你们才放我离开。”
老林笑了,声音爽朗,真给路昙说中了,馆里师兄弟个个好斗,虽不会恶斗,但也是不愿错过任何一个功力高强的人。
老二也笑出声,边笑边说:“路姑娘莫怕,他们就是技痒!”
“此事后面再说,”路昙拿起包包,已经有了离开的意思,“我还另外约了人,得去北坝。”
老林说要送路昙过去,但被路昙拒绝得很快,老林便不好坚持。
萧定因为震惊而陷入沉思,路昙是隐藏在普通人间的真高手,是有武德,淡泊名利的!男孩子的武侠梦冒了出来,他不容许自己对一个大师继续无礼,虽然是女孩子,也值得他认真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