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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杨长叹，眼神很是复杂，儒雅的面容上有了霜色。
“你知道什么是法灵吗？”项杨没有直接传授林小远想要的功法，而后又抛出了一个问题。
林小远现在也算有些基础，想都没想，直接开口：“就是功法脱离了术的本身，演化成大道纹理的存在。”
项杨摇头。
“神通与法灵，是两条路。”
“是先辈前贤们以命蹚水，留下的天道烙印。”
“你知道为何普通修者在修行到达守境第七层，就有很大机会获得天道烙印，成为天道修士吗？”
这一次换林小远摇头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阿狗和你的天资和机缘，在蛮荒岁月，人族衣不覆体，朝不保夕，实力又弱，只能成为其他族群的口粮。”
“后来有先辈前贤们在绝境中崛起，用生命筑起高墙，用血肉打造天门，用精魂打通道途，最终让人族得以残喘发育。”
“都是拿命换的。”项杨叹息。
林小远心情沉重，可还是不明白神通和法身为何与前路有关系。
项杨沉声道：“神通和法身，都是天门之后，那些先辈前贤们的思维的投影与映照。”
他抬起头，看向远方，目光游离不定，痴笑道：“我们所有人，都在负重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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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远想象着项杨口中的映照，不由得浑身发冷。
不是因为恐惧，更多的是对时间流逝历史更迭的无助。
直到无上的神吹响号角，沉睡在天门之后的灵魂才会苏醒。
他们茫然地看见自己身埋坟墓之中，慌不迭穿上荒废无数个纪元的肉身。
记忆早已溃散多时，在星星点点的灵识碎片中，他们感受着来自岁月的裁决。
那该有多么残忍啊？
林小远心想。
那以后多用用法身，让先贤们的灵识碎片多看看这个五彩世界。
项杨手中点出一道清辉，没入林小远的眉心。
“地品神通，六合增一。”
项杨开口，询问道：“你说狗十三那个天命修士会不会早就算到了我们的相遇？为何我的这门被动神通与你的如梦令极为契合呢？”
林小远乐不可支，连忙点头称是，直道都是缘分，此乃天定。
说话间，还不忘揣摩新得的这门地品中阶神通。
虽然是被动神通，但是属于持久增幅。
效果只有一个，肉身为船，灵魂为锚，意识分流重汇。
换言之，永不迷失。
这用处也太大了？
林小远高兴得眉飞色舞，“谢谢杨哥，谢谢杨哥！”
项杨没好气地撇了一眼，继续说道：“量你也无法外传，毕竟这神通非我自创，而是我天门之后的隐射，二次隐射后就没有效果了。”
林小远乖巧地点头。
项杨打了个哈欠，“反正你今晚赚翻了，我就亏惨了，哎，想想就来气，回去睡觉了。”
林小远目送项杨的离去，而后动手把之前战斗的余波清理干净，连深坑都被填平了。
一切忙活完之后，林小远才美滋滋回到自己的房间，进一步消化战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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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项杨就叫醒林小远，让他前往天子居所。
听说是补遗丹炼制出来了。
可是刚进院子，还没看到天子的人，林小远就感到背后发冷。
如梦令尚没有反应过来，林小远刚想雷火加身防御，就被项杨一个手刀给砍晕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林小远才发现自己完整无缺，还霸占了整张床。
林小远走出房间，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项杨将晾晒的草药收到瓷罐中，嘲笑道：“你小子，睡到太阳晒屁股了才起来啊！”
“杨哥，昨天你——”林小远挠了挠头，欲言又止。
项杨挑起好看的眉，笑道：“补遗丹，需要在你不清楚的情况下才能最大限度地生效。若是你自己都知道遗失了，那就很难挽回了。”
林小远了然，而后周身雷光一震，没发现异常。
“杨哥，你之前跟我战斗时，用了几层功力？”一想到昨晚自己那么轻易就被打晕，林小远有些怀疑自己之前与项杨的那些战斗，项杨绝对藏拙了。
“哈哈哈，等你啥时候境界超过我，就知道你现在有多弱了。”项杨没有回答林小远的问题，而是继续说回补补遗丹。
“三枚补遗丹，分别作用于肉身、神魂和资质。天子亲手为你炼化，我都找不到，更何况你了！”
项杨一边嘲讽，一边从布袋中取出新鲜的草药挂在麻绳上晾晒。
林小远坐定，神魂没入眉心深处的内景返照之地，想看看其他变化。
结果还真让他找到了不同！
得自混乱世界许姓少年的神通水滴不再虚幻，竟然隐约有了实体。
最特别的是，那枚一直找不到的赤红色钥匙，此时竟然悬在木兰花上方，还将水滴吸附在末端。
蓝光爬上了铜锈，似乎正在缓慢融合。
更是有极其细微的灵力缓缓注入紫霄木兰花中。
林小远知道，那是山海小界中被动溢出或者主动渡出的灵力，经过彼此梦钥的联接，实现虚拟与现实的转换与交接。
突然，处于内境地中的林小远感觉肉身土壤躁动，神魂脑袋一痛。
林小远连忙回魂。
“你小子，就这么信任我？竟然敢在我眼皮底下离魂入内景？”项杨忙完了手中的活，语气中满是警告。
林小远悻悻挠了挠头，悻悻笑着，然后转移话题，开口询问天子去哪了。
项杨轻叹：“补遗丹不是那么好炼制的，据我所知，在旧土，会熬炼此药的人只有瑶光一个。”
“每一位星君每百年才被分配三粒，一生不到九。你昨天能得到这么大的赏赐，我真没想到！”
“我的面子没那么大，或许摇光有他自己的考量吧——”
林小远乖巧地点头，而后又问：“所以天子去哪了呢？我去跟他道谢！之前的火种，今日的补遗丹，他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免了，他今天悬壶外出，不到日落不归。”项杨带着林小远走出院子，连门都没锁。
“不锁门？那些药材怎么办？”林小远好奇问道。
“摇光之所以能暂代日主，除了实力深不可测之外，还在于他的多重身份，比如医者，比如阵师……”
项杨与林小远一同离去。
身影被日光拉得老长。
交叠处，偶尔能看到一抹极其微弱的红光。
林小远或许也不会想到，在服用三枚补遗丹后，促进了梦端在与现实接轨进程。
谁也不知道独属于林小远的那把铜锈钥匙，下一次打开的门，会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