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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搞什么飞机!”最失望的莫过于大胖子佘金辉,自个的脸马上要被打的啪啪响了。
他瞅着袁世江小人得志的样子,更加不顺眼了,趁着大伙的注意力在川辽身上,偷偷做了点手脚,弹了个透明的小泡泡。
这个点掌握的很好,就在鲁夫子看姥爷的瞬间完成。
袁世江得意洋洋,瘦小的胳膊上涌出金色的光辉,可一不留神,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脚底一滑,摔了个狗啃泥。
"啊哈哈~"
这下大家笑得比刚才更欢了,快直不起腰来.幕后黑手佘金辉也没忍住,趴在旁人肩膀上,笑得一抽一抽,差点把口水弄到了别人衣服上.
这哪像是比赛,分明是杂耍.
川辽是一百个无语,他没控制好奇力,被自己电了一下,手上一松,造成了这种"错觉".
好在,他反应也不慢,快速拾起了浪刀,严肃对待比赛.
两人几乎同时持奇器对峙,双方都拉开了距离,互相打量着对方.
这是川辽第一次动用奇力与别人比试,之前都是和伙伴瞎玩,难免有些紧张.
喉咙有些发干,他咽了下口水,身上的毛孔扩张,自发吸收着周围的正气,银色的电弧在他体内的道脉活跃起来,心脏的每一次跳动完美的把血液和雷电之力融合在一起,化为了最神奇的力量.
川辽握住黑色的木质刀柄,全神贯注的调动奇力,汇入浪刀内.狂暴的奇力沿着狭长的刀叶覆盖而过,改变了原本的颜色,刀脊上面的鸟雀浪纹银光璀璨,跳动着电弧.
激活这把奇器的瞬间,先前在大伯那所学的刀术一下子在脑海里开了花,思路清晰无比,川辽架好刀势,往前迈了一步.
"注意力量的传导."大伯的话语仿佛在他耳边响起.
场边的姥爷眼睛虚眯了一下,似乎期待外孙的首秀.一旁的鲁夫子见他有模有样,对袁世江的行为简直不忍直视.
天真的袁世江还以为川辽好欺负呢,变着鬼脸摆出吓唬人的姿势,把金刀往地下一划,割出一道白痕,指着他说:"小子,放下奇器,乖乖投降,本公子饶你性命!"那声腔,活脱脱个唱戏的老倌.
这次人群里安静了不少,只有一小部分人心态很放松,发出轻笑.可从局面来看,金刀银刀的对碰即将开始,大家都很期待正式交锋会是产生怎样的变化,是否如自己料想的一般.
因此,沉默者皆在观察,袁世江的挑衅动作就是个机会!
场边的反应和川辽的无视令袁世江停止了自嗨行为,这招没奏效没关系,我还有一招!
他学着鲁夫子般板起了脸,毫不把对面的小屁孩放在眼里,瓮声瓮气的道:"你听清楚了吗?嘠莎季."
"嘠莎季"是这边的方言,代表着弱小和不堪。
川辽听不懂,不过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话,趁着这个机会,调整刀叶的方向,率先发起了进攻。
力量从脚下通过腰腹往身上传递,动作还算流畅,他闪动手腕,送出一刀。
这一刺,直指袁世江咽喉。
袁世江没料到他胆子那么大,竟敢先动手,匆忙间,举刀格挡。
"锵"
两刀相碰,金光与银芒一闪而过.
川辽完全按照练习时的感觉刺出,位置不偏不倚.
"呼"
袁世江往头上吹了口气,好险!要是他反应再慢点,就见红了.同样用刀的他,当然忍不了这口气,迫不及待地用同样的招式反击.
金刀如蛇般刺出,直奔川辽小腹.
川辽脚上先动,预判了刀势,把浪刀和刀鞘交叉合十,侧面阻挡卸力.
"做到了!"他大喜,一下子来了精神,振奋之余瞄准了对方的空挡,狠狠的顶了一肘子.
袁世江胸口闷痛,被推了出去,后退了两步.
川辽及时抽身,重新架好刀势,一边盯着对方,一边回味着刚才的动作.
阻挡卸力的招式是从大伯留在浪刀里的灵忆里看到的,没想到没经过对练,一次性就把它完整的做了出来!
分开的两人保持着距离,尤其是袁世江,变得有些谨慎了,他揉了揉胸口,怒火从这里头烧到了嗓子眼,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最后一场资格赛,当然多人讨论,尤其是新人还是个矮小的胖墩.
"哇咔咔,你们看,新人一出手把我们的世江大公子伤到了."
"对呀,这怎么想到."
"袁世江应该没出力呢,肯定是在让新人,想看出手."
"可新人就是有本事伤到他啊,你怎么说?"
"那点力气还不是挠痒痒,不能算受伤."
"你甭管算不算,袁世江就是后退了,不是受伤能退后?"
"就那一下,能说明什么,别吵了!"
场边的争吵丝毫影响不了场上的人,他们已斗的难解难分.
袁世江使出的刀法气势如虹,金色光芒在刀叶一片片中脱落,一步一斩,逐渐逼迫对手.
他的计划很简单,就是大力出奇迹,凭川辽那小身板能躲过他几刀呢?
自己的奇力和速度都比对方要快,取胜不是难事.
川辽遇到了大麻烦,袁世江的刀法确实简单,但很难缠.对方通过敏捷的出手速度运用最基本的刀法,基本功很扎实,每一刀的连贯速度很快,只要自己出刀稍有犹豫、或者在力量对抗中没压住,就会被袁世江完全牵着鼻子走。
银色的浪刀撒出一片浪纹冲刷着扑面而来的金光,川辽不得不喊出声来,紧密的出手速度令他难以招架,对抗上完全从主动转为了被动。
“这样子可是要输啊,川辽。”关同凌司看的很仔细,认真分析了起来。
另一边的袁世江暗地咒骂,完全没有表面上那么淡然。对方的力量虽弱,但奇力有古怪!银色的浪纹冲淡了他奇器上的光芒,却在无形中导入了特殊的力量反噬自身,令他大感头疼。
那种感觉就像,触电!
袁世江连挥七刀后,都要稍作停顿,重新蓄力,要是不调整的话,可是熬不住那股电流。
不过他的优势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扩大。
川辽尽管奇力还算足够,但局限于身体条件,被高了一头的对手咄咄相逼。
袁世江是偏瘦的那种类型,手长脚长的,挥刀覆盖的区域自然比川辽要大,在场上显得更加游刃有余。
“我看新人危矣。”有人打破了沉默,说出自己的看法。
“那种奇力倒是有点意思,还蕴含雷电。”有个公子哥和旁边的陪读说道,眼神中的贪婪之光一闪而过。
陪读暗中打着手势,揣合逢迎。像他们的存在,自然充当主子第三只手的角色,什么脏活黑活都包在身上。
“别轻举妄动。”端木修瞪了一眼,两个蠢货,打手势也不懂得遮掩。
好在周围的人都在关注场内,没有留意到这边.
"袁世江别的招没有,疯狗打法可是所向披靡啊."
"嘿嘿,你行你上."
那人摆手:"我可做不到像他那么疯."
"别小瞧他,袁世江光这招已经干掉了不少人."
"嘿,别吹的那么厉害,又不是没办法破解."有人不屑.
"知道和做到是两回事."
"没错,知道怎么破招,但也要抗的住才行."另外一人补充道.
大家都在讨论这种打法的缺陷,凌司在人群里听得很仔细,却毫无办法——川辽根本就没空看自己这边.
金刀上的光芒一片接一片,如泼水般洒落下来,川辽完全陷入了对方的节奏,被动防御,越大越吃力,这样下去,输是迟早的事.
被动防御就意味着摆脱不了袁世江的压制,有力也用不出来.因此,袁世江越打越轻松,下手越来越狠,完全不打算给他机会.
这就是大力出奇迹的好处,简单的劈砍做到现在这步已经让川辽避无可避,只需等待一个松懈的机会,就好比鸡蛋上的一个小孔.
只要有了漏洞,再坚固的蛋壳也会碎掉.
就好比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川辽在交手中不断受阻,心中积聚着怒气,随着优势的崩溃到劣势的建立发展,陷入困境的他会更加毛躁,甚至失去理智,胡乱招架.
若果到了那一步,就无法挽回了.作为局外人的凌司更加明白这个道理,怎么办,怎么办!要是川辽输了,自己在这道堂有啥意思,不行,一定要提醒他!
关同凌司有了主意,拢起手掌作喇叭状,大喊了起来:"川辽必败,川辽必败!"
旁人愕然,不知这个新人在犯什么病,一会输一会赢,遭人鄙视.
凌司全然不想别人是怎么看的,他在赌川辽的反应,一定会有个瞬间会看自己这边.
果然,忠言逆耳般的嘲讽钻进川辽耳朵里,让他很不是滋味,转过头来狠狠的剐了凌司一眼.
就在这刻,凌司举高双手,跳了起来,左手握拳捶打着右臂的手肘处.
关键时候默契发挥了作用,川辽顺着提醒看向对手,而观众却没卖凌司面子,直接把他挤出了外围.
"喂喂喂,我也是道堂的人,让让!"不甘的凌司挣扎着挤了进去.
手肘,凌司说的应该是手臂那个地方.就这一晃神的功夫,川辽差点遭殃,金刀刮过裤腿,漏出了个口子.
"好险!"他撑起浪刀咬牙招架,可明显顶不住.
从比赛开始到现在,用时并不多,姥爷在眯眼观察,想知道外孙儿怎么应对.
川辽在同一时间也想到了破解的方法,在犹豫不决.
到底用谁的招呢,自己的还是凌司的,就在注意力分散的瞬间,他的手臂被金刀刮中,流出了鲜血.
"哇,出血了,那是血!"
"大呼小叫什么!就你有嘴啊?"
旁人也留意到了他的困境.
怎么办?川辽在问自己,看着袁世江再一次挥刀,金光在眼中灿烂绽放,算了,不管了!
川辽龇牙咧嘴的举刀格挡,同时吐出一脖子橙红色的火焰,直奔对方面门.
正保持着前压态势的袁世江被这股火焰烧个正着,眉毛一下子就焦了,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有你的,好小子!"袁世江咒骂了一句,两眼泪汪汪,一下子烧得晕头转向的,迷迷糊糊.
火焰如龙般释放着炽热的温度,不仅吓到了对手,还殃及了旁人.
"哎哟我喵,我靴子被烧穿了!"
"喵喵喵,我的发簪不见了,快帮我找找."
"别踩我脚!"
"这小子疯了吧!"
场下的人鸡飞狗跳,你推我搡,场地一下子开阔了,连视线也跟着明亮起来.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川辽挠着头发,不停的摆手道歉.他干笑着,尽管挨了不少骂,心里却在暗爽,局势一片大好,袁世江现在都被自己烧蒙了,胜局已定.
"你赶紧陪我衣服!"有个道童怪道,眉头皱成了块晒干的橘子皮。
川辽态度很好,马上拿了套衣服出来——姥姥准备的衣服总是能派上用场。
李天龙这下没话说了,犹豫了一下,拒绝道:"算了,你的衣服我穿不惯."
川辽着急地望着夫子,意思是还要不要比,继续的话他要赶紧调整状态。
可没想到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袁世江根本不在乎输赢,气得直跺脚,嚷道:"投降投降,让他赔钱!我全身上下加起来三枚金贝,不赔老子弄死他!"
鲁夫子第一时间来到袁世江身边,查看伤势,看着焦黑的皮肤,心中暗叹:看不出来,老沈的孙子下手挺狠啊!
当即,宣布了比赛结果.
众人觉得意犹未尽,本来期待新人淋漓尽致的反击,却没想到看到的是一招制敌的干脆.
"好"
"新人牛!"
零散的鼓掌声从角落冒出,接着迅速在他们之间传播,大家充分表现出自己的热情,又开始起哄了,迅速的冷落了受伤的袁世江.
"还疼吗?"姥爷在替他疗伤,仔细拭擦伤口,出言安慰.
袁世江听出是沈夫子的声音,不依不饶的耍赖:"疼死了,为了这个资格被烧了一顿,烦死了!"
他倒是没说不服气之类的话,只是一个劲的喊疼,一会是头皮,一会是屁股,把沈夫子折腾的不轻,重复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要川辽赔钱。
不过姥爷没啥抱怨的,自家外孙出手不知轻重,作为长辈而且还是师长,自然想办法处理这件事情,尤其是不能让他留疤,小孩子破相了还怎么见人.
川辽和凌司被周围的人莫名其妙的架起胳膊和双腿,抬了起来.
一个个道童有说有笑,把他们架在肩膀上转圈,说着祝贺的话语,很是热情.
说实话,这种欢迎方式还是蛮新奇的,两个新人大笑着说谢谢,难得的感受一下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真好!此时此刻他俩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字在回旋.
为什么说回旋呢?实在是身体上吃不消,已经被人抬着转了五六圈,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川辽在周围缭乱的景象中捕捉到一个耀眼的太阳,那是水中明亮的倒影.
什么时候有水了,刚才怎么没看见?他心里纳闷.
下一刻,他脸上喜悦的表情凝固了,回过神来,大事不妙哇~!
"不要啊!"
"好家伙!我饶不了你们!"
空中响起了异口同声的惨叫,"扑通"两声,有重物落水的声音荡起,把水中的烈日碎成了琼浆玉液,熠熠生辉,晃得道童们眉开眼笑.
榕树下,孤石旁,"洗天池"三字苍劲有力,玄意十足,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地上的一片.
我们算是通过了资格赛,正式加入道堂了吧?
川辽和凌司都有种后知后觉的喜悦,道堂,可是比道舍要更大,人更多,学到更多奇术的地方.
按照年龄,凌司今年六岁,刚好适合考这里,可对于川辽来说,却是没想过的事情,足足提早了两年,连姥爷也觉得过于仓促.
早上川庭五和姥爷早上商议时,主要是送凌司入道堂,川辽想玩的话就让他尝试一番,积累些经验,现在的结果完全是意外之喜.
袁世江的毛躁,和对奇术运用的单调,临场应变能力较差,导致了他输给比自己小两岁半的道童,实际上他在道堂也就渡过了半年时间,可收效甚微.
如果说凌司的胜利是竭尽全力的意志上的胜利,那川辽赢得则十分侥幸,对于自生莫名其妙的的火焰,他的了解程度几乎为零,只是凭感觉估摸着那隐约的机会,顺势开启.
若果按照凌司的方法来做,也不一定会赢——找到了袁世江蓄力的漏洞大做文章.
这种战术是凌司想出来的,最适合的人应该是凌司,他忽略了川辽对场上变化的迟钝反应,否则也不会一直处在被动,挣脱不出困境.对凌司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不一定适合川辽,如果川辽找到了机会反击,最多双方进入相持阶段,而川辽的奇力明显弱于袁世江,也不一定能讨到好处。就算冒险一搏,释放了天虎六痕,若被对方躲避了过去,就再无还手之力,直接被淘汰.
因此,连姥爷也感叹他的运气足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