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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四邻和霍希音看冬涉川五官抽动,那样子苦不堪言。
“小师弟,你莫不是要……”
聊苍也在内中喊话:
“臭小子,快停手。你想劈死自己吗?”
“聊苍,如今我感觉自己每一寸筋骨都断了。这是我最后的办法。若是有一线生机,就说明天道也奈何不了我。若是我死了,你便也能脱身。答应我,若你能活下来,一定要替我报仇。也不枉我载你这一程。”
冬涉川说罢,仰天长啸:
“经天雷劫,开!”
他感觉身体内一片寂静,只有九处搅动,让他如百蛊钻心一般。
聊苍心道:此子竟有如此大的愿力,难道将来真是要继承女萝的衣钵?
他转念又一想,难道当初根本不是我侥幸逃脱,而是女萝念及九界契约,留下我这一瓣残躯?你们这群人,明明自己已经脆弱不堪,却偏要处处为别人着想。牺牲与你们而言,是不是上瘾?
魏四邻见冬涉川要刑天雷,提醒道:
“小师弟,不可啊!如此向内刑罚,如同自戕。你切勿慌张,容师兄再想想办法。”
冬涉川疼得眼泪在眼圈中打转,强忍着没有让它流出来。
“魏师兄,若任它们再在我体内肆虐,生不如死。这种任人宰割的命运我受够了。我不想什么都靠这无情的天道,这次我要把命攥在自己手里。你们往后躲一躲。”
魏四邻和霍希音见劝阻不了,往后闪了闪身。
冬涉川嘴里有血溢出,那几片叶子已进入气海。
“经天雷劫,开!”
啪……
就听到一声闷响。从来都是听到雷声响彻天际,魏四邻和霍希音头一次听到雷声在人的身体内炸开。
那天雷瞬间的威力,涌动了冬涉川的奇经八脉,那充盈的力量,让冬涉川短暂的恢复了对身体支配的能力。
他再度结成悬胎鼎,只不过此次这鼎由外而内,先是将九片叶子以气障阻断了流动,再以鼎炉淬炼之法,将其尽数燃化了。
聊苍眼看着两片叶子向睛瞳而来,只一瞬间被冬涉川消解了。
聊苍心道:你小子果然将了这天道一军。但你俨然就是我的天道啊!
魏四邻和霍希音上前去看冬涉川,见他身体有多处灼伤。
如此天雷,向内劈进去,冬涉川的身体还能保全至此。魏四邻和霍希音已然惊叹不已。
“小师弟。”
魏四邻和霍希音听到身后有人叫冬涉川,回头见是丁若瑜。
她上前见冬涉川和涂春都躺在地上,虽疑惑不解,也来不及询问。
她绕过魏四邻,走到冬涉川身前,手法打印,一道青焰打在冬涉川周身。
她发觉冬涉川每一寸筋骨尽数断了,便问到: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这般模样?”
魏四邻见她又燃起息业火,那语气中带着责备,便把方才涂春来后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丁若瑜听罢言道:
“小师弟,这世道待你如此,为何你还要尽力去偏袒别人呢?”
她将息业火蔓延至冬涉川筋骨各处,以她现在的状态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霍希音有些心疼她。
“师姐,你内元已经耗损过多了,再这样下去,恐怕你也命不久矣。”
“那又如何?难道见死不救吗?”
霍希音见状,知道丁若瑜的心思,便都打法印,将自己的内元灌注到丁若瑜身上。
魏四邻正在为丁若瑜的话自责,确实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小师弟。当时看见涂春便拦下他好了。
想罢魏四邻也收了开阳,将内元灌注到丁若瑜身上。
丁若瑜顿时感受到两股力量,只是这里面掺杂了一些她不熟悉的特质,情况紧急,她并未放在心上。
过了许久,因冬涉川伤势过重,几个人合力灌输的息业火,并未起到任何效果。
霍希音先是坚持不住了,她起身收功,对丁若瑜道:
“师姐,小师弟伤势太重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丁若瑜并未理会她,将息业火持续不断的灌输进去。
魏四邻此时也汗流浃背,他的天符在神元之中隐隐振动,让他的内元变得时强时弱。
丁若瑜感觉出魏四邻的力不从心,向他道:
“魏师兄,你内息已经有点乱了,收功吧。”
魏四邻还想再坚持,丁若瑜反手一弹,将他强行推了出去。
此时,在涂春身体上空,还有些邪祟飘来荡去。
魏四邻唤出开阳,刚准备收服,那些邪祟四散去了。
驱散那些邪祟,涂春醒了。
魏四邻举起开阳,向涂春刺过去。
正是刹那间,冬涉川有气无力的说了句:
“住手!”
见冬涉川发声,人并未清醒。丁若瑜似看到希望, 掌中青焰更强几分。
魏四邻听到冬涉川喊住手,开阳悬在空中。
涂春见魏四邻手中开阳指向自己的眉心,惊恐道:
“魏师兄,救我!”
他不说话还好,魏四邻听了这一声救我,更是火上心头。
待再要刺,冬涉川睁开眼睛,斜着眼向魏四邻道:
“魏师兄,你住手!”
说罢,又看向丁若瑜。
他昏迷时,只见一道青焰从远处飞来。那温暖似曾相识,让筋骨断裂处的疼痛得到抚慰。
冬涉川看到丁若瑜,撇嘴笑了一下。
“师姐,你也住手。”
丁若瑜见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容置疑,便收功停手。
她走过去将冬涉川扶坐起来,眼中含着疼惜道:
“小师弟,你怕不是跟着筋骨有仇吧?这几天的功夫,尽数断了。”
冬涉川听着丁若瑜关切的语气,心中虽然惆怅,嘴上依然倔强。
“师姐,不必为我难过。筋骨虽断,我这不是还活着吗?只要命还握在手里,早晚有翻身之日。”
说罢,他看向涂春。
“涂春师兄,我欠你也算还完了。如今给你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当着师兄师姐的面从实招来,若是此后他们再要杀你,我便不再阻拦了。”
这话显然是同时说给涂春和魏四邻听的。
魏四邻见小师弟坚持,并无反驳之意。他走过去与丁若瑜一道将冬涉川扶起来,安放在椅子上,转身向涂春道:
“说,你是不是魔族的人?”
涂春看着冬涉川,又看了看他头上的藤簪,两腿一软跪了下来。
“小师弟,方才可是我伤了你?”
魏四邻听罢过去就是一脚,正踹在涂春胸口。
“涂春,少在这装腔作势。你做的好事,片刻就忘了吗?”
涂春翻了几个跟斗,撑着身体跪了起来。
他看向魏四邻,又看了看丁若瑜和霍希音,惭愧道:
“魏师兄,两位师姐,涂春无能,非但不能捕获那九头怪,还被他摄魂夺魄,由其支配,受其指示,才至小师弟伤上加伤。事已至此,还请魏师兄重罚。”
魏四邻听了火冒三丈。
“好啊,涂春,你倒是会找死无对证。如今九婴不在,你就嫁祸在其身上,你当我们是由得你愚弄的?”
涂春不敢看向众人,低头辩解道:
“师兄吩咐我带人去追查九婴下落。我沿着邪祟之气一路追到底。谁知中了九婴的圈套。他这几日就藏身在我房中。每日让我抓些鸟兽给他充饥。今日他说杀冬涉川是个机会,便放我出来了。”
魏四邻越听越火,那开阳又发出声声剑鸣。
“涂春,你小子鬼话连篇!方才那邪祟分明就在你身上,我岂能受你摆布?”
待要发作,冬涉川用头撞了撞他的肩,勉强言道:
“魏师兄,稍安勿躁。去他房间一探究竟,便知真假。不然,杀了他,也只是做了九婴的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