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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希律律!”一斥候从顿丘方向策马扬鞭而来,勒马停在了徐宗文面前。
斥候翻身下马,来到近前,朝着徐宗文抱拳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禀告将军,这是辅机先生与沈都尉的送来的军报,请将军过目。”
徐宗文微微颔首,抬了抬手示意斥候免礼,听到是裴卿送来的军报,跟随在徐宗文身后的郗俭也稍稍催马上前。
“守约先生,你也来看看。”徐宗文仔细过了一遍,将密信递给坐在马上的郗俭,后者微笑接过,开始聚精会神阅读起来。
裴卿与沈玉联合送来的这封军报实际上就是汇报他们攻略顿丘的详细计划,徐宗文得知裴卿和沈玉已经分兵攻打顿丘五城,有些觉得可惜!
其实徐宗文的初衷只是拿下顿丘城即刻,最多控制顿丘城东面的卫县,拿下这两处要地就能掌控黄河故道至王莽河一线的水路,在一定程度上做到晋军与慕容垂决战时期形成最大的优势。
可是,裴卿和沈玉似乎理解错了自己的本意,他们以为拿下的城池越多越好。
实际上,城池多了反而要分兵驻守,这就分散了晋军的兵力,万一慕容垂暂时放弃围攻邺城,大举南下与晋军一决雌雄,岂不是要被各个击破?
此举,太过冒险!
“将军,我部即使两军会合总兵力也不过一万,慕容垂有十万大军,以一对十,晋军能敌否?能胜否?更何况我军分兵驻守各地,兵力太过分散,难以集中优势兵力应对燕军的鲜卑铁骑进犯!”
徐宗文微微侧目,不愧是郗俭郗守约,一眼便看出了裴卿和沈玉分兵攻打顿丘各城之举的要害!
“先生说的也正是我所担忧的,”徐宗文望着郗俭,后者将密信交还徐宗文,“看来,有必要通知一下辅机先生和沈玉。”
“修书之事,在下愿意代劳。”郗俭立刻向徐宗文毛遂自荐。
徐宗文正求之不得,虽说汉隶他也能看懂,开始他的一手毛笔字简直就是鬼画符,跟天书一样。
不过,裴卿和郗俭的书法精进,各有千秋,徐宗文看的也十分赏心悦目。
汉隶自魏晋以后,开始了向真书即楷书的发展变化,这种变化主要表现在运笔方法和笔画形态上。
其用笔,提按顿挫分明,浑圆的波挑减少,方劲的折笔增多;点画方起方收增多,但仍保留着隶书的意趣。
后世的《书法通释》中说的那样:“自钟繇之后,二王变体,世人谓之‘真书’。执笔之际,不知即是隶法。”吾丘衍《字源七辩》谓:“隶有秦隶、汉隶,灼是至论。今当以晋人真书谓之‘晋隶’,则自然易晓矣。”
这时期,得益于一大批书法大家的引领创造之下,隶书、草书和楷书同行,士人各有所好,也都有珍藏名帖的习惯。
“让沈玉集中兵力拿下顿丘城,我大军主力暂时囤于顿丘,积累军械,积极备战,”徐宗文又接着说:“但是已经拿到手的城池也不能白白放弃,便宜了燕军。”
如果已经占领的城池又白白放弃,牺牲了的军士岂不是枉费了性命?
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徐宗文不能做。
“将稻草扎成人形代替守城,将城池四周多布置陷阱,树立我军旗帜迷惑晋军,一次迟滞燕军进兵……”徐温蹲在地上,郗俭以徐温的背脊为案,铺上竹简边说边写,从旁献策。
“可以,就请先生将此法写入其中,交给辅机先生和沈玉,希望燕军不要那么快南下,至少等我们两军会合之后再进攻顿丘。”
徐宗文满脸思考的样子,似乎对慕容垂有一种特别的执着。
可能是慕容垂声名在外,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对慕容垂还存在一点畏惧,对一个未知却又已知的人的畏惧。
毕竟有句话叫做尽信书不如无书,史书上所记载的慕容垂不一定是真实的慕容垂。
“将军,那个燕国小郡主身旁的小子太快狂妄,太目中无人了!”张四撑着腰从大军后面跑过来。
徐宗文被打断了思考,回过头仔细打量身上看不出异样的张四。
“你转过去我看看。”
“将军,这,不太好吧?”张四似乎有什么隐瞒的事,连随口推辞也满是漏洞,不想让徐宗文看破他的目的很明显。
徐宗文斜睨了他一眼:“我让你转过去。”
果不其然,张四身后的背甲甲片脱落了一大片。
不,是整齐的一道砍痕!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法子,张四最终抵不过徐宗文的质问,只能如实交代。
原来燕国的小郡主慕容灵为了见父亲慕容宝所以自愿跟着徐宗文前往顿丘,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慕容灵跟着六叔慕容麟和鲜卑俘虏一起跟着晋军南下,吃喝有度。
可是整整两天行军不足百里,慕容灵十分焦躁,竟然跟负责押送鲜卑俘虏的张四提出要求一个人去顿丘见慕容宝。
且不说裴卿会不会让慕容灵见慕容宝,没有接到徐宗文的命令,张四也不能轻易放走了慕容灵不是?
一个要走,一个要留,难免就会有口角,有了口角就会免不了动手动脚……
结果就是张四和小郡主慕容灵的护卫打赌,要是慕容灵的护卫,就是那个身子瘦弱的,名唤庄青狄的男子能够击败张四,张四就允诺慕容灵离开。
最后,张四却惨败,若不是押送的晋军过来解围,张四可能还会挂彩!
赌约的事张四本就是嘴上说说,他见庄青一副狄瘦弱不堪的样子,觉得凭借自己的武力肯定能制服庄青狄,所以才没有经过徐宗文同意私自约架。
“不愧是郡主,身边还是又能人的,”徐宗文嘲笑了张四一波,“你呀太高估自己了,回去多练两年刀法,连个屁大点的孩子都收拾不了。”
张四满脸羞愧,徐宗文只能亲自前往处理此事。
张三抬起刀柄,用力的敲了敲张四的头,“你呀!将军让你押送俘虏,你看你干的这叫什么事?还跟俘虏耍勇斗狠,赢了也就罢了!你偏偏还输了!”
面对兄长的责备,张四只能捂着后脑勺,不断鞠躬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