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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在下冒昧,请周兄也伸手让我诊一下脉象。”秦艽觉出周敬修的身体也有些不妥,不得不谨慎的说道。
周敬修面色不虞“怎么?你觉得我有问题,七娘她可是曾怀过几次的。”
“这《内经》有云: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这阴阳合,故能有子。又不是只一方的问题。你们既来了此处,我自然要寻病根治本的。”
秦艽也不着急,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说道。“周兄与夫人已成亲多年,虽说尚无子嗣,但两位尚且年轻,此时如此急切的想要孩子,怕是家中长辈有所不满吧。
让我来猜猜,可是长辈要你以无子为由休妻另娶?而你们夫妻自是有情谊的,不愿因此而和离,可是也不是?”秦艽放下茶杯耐心地等待着看这夫妻做何反应。
“你如此年纪,竟已经洞察人心到如此境地,了不得。”周敬修拉着七娘再次坐下来“说吧,你还想问什么?”
“手”这次周敬修乖乖的伸了手放到桌面上,让秦艽诊脉。
“祖辈子嗣可曾兴旺?可有夭折或自幼多病之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有什么关系?”
“我问的问题皆有其用意,周兄如实回答便是。”
“三个叔叔,两个姑母。夭折我又哪里清楚,不过倒是有个叔叔身体不大好,常年吃药。家里说是胎中带来的毛病。”
“那周兄有几位兄弟姊妹,身体如何?”
“你!查户口呢,问这问那的”七娘悄悄的拽了下周敬修垂在身侧的衣袖,轻微的摇了摇头。周敬修见七娘劝自己,想起七娘这些年为了有子嗣也是很不容易,便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七娘的手放到自己腿上。
秦艽坐在他们对面,将他们的小动作净收眼底,心底对着他们这种秀恩爱的行为吐槽:这小夫妻还真是腻歪,这都要牵着手。
“我只是要排除你家中是否有遗传疾病而已,想有子嗣就回答我!”
“你一早言明不就好了吗?”
“…怪我喽”(秦艽无奈摊手)
“那能继续了吗?”
“继续啊,你刚刚问什么?哦!家中兄弟姐妹情况。是这样的,我是家中长房长子,其余兄弟姐妹年纪尚小,除两个夭折以外,并无多病之人,因与家族遗传疾病无甚关。”
“周兄酒量如何?可酗酒?”
“酒量尚可,尽兴而已,并不曾多吃。”
“周兄此前腰腹部或□□可曾受过外伤?”
“未曾。”
“周兄可有姬妾或通房丫头?”
“只有一通房丫头,并无妾室。”
…
“周兄在何处做事?事务可是繁忙劳累?”
“在安化县县衙做一小吏而已,繁忙倒是常态了。”
“周兄做多久了呢?”
“三年吧。”
秦艽一边询问一边思考着,看来并无太大问题,但周敬修的脉象却是沉细脉,分明不对,男子大多脉洪大才是。
脑中灵光一闪,问道“那敢问,夫人有孕的时间是否在同一年内?”
七娘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情,只安静的坐在旁边喝茶,对秦艽这突然没头没脑的提问感到惊讶
“是,我们成亲三月后,我未怀孕,母亲便忧心忡忡的,找了大夫来瞧。那郎中的药我吃了三个月之后,有的身子。只是还未坐稳,就没了。一年内连着三次之后,便再未有过身子了。”
“那在你夫人第三次孩子没了之后,周兄可曾在寒冬腊月在雪地中久留或者说掉进过冰冷的湖水中?”秦艽盯着周敬修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只见周敬修突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不会吧,真是我的问题吗,怎么可能?”
秦艽见他这反应不由得叹了口气道,“那周兄是否常常腰酸腿软,疲乏无力,小便清长?”
“若周兄有疑,在下还有一法子,一试便知。周兄在此稍候片刻。”秦艽从屋内拿了块黑布和一本书塞到周敬修手中,与他耳语了片刻,指了茅厕的方向道“那里,去吧”
陆英见秦艽不知对周敬修说了什么,那人拿着什么脸色绯红的向茅厕去了“你和他说了什么,他手里拿的什么东西?”陆英见诊疗应当是完毕了,凑到秦艽的身边问道。
“事关患者隐私,少打听。”秦艽瞥了一眼好奇的陆英,不禁想起他一脸正经的念望海潮的场景,耳朵红红的说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陆英仍在思索着,却见一丝殷红悄然窜上了秦艽的耳尖“你耳朵红了,你!他拿的是上午那本春~呜呜呜~”秦艽见他要在七娘面前提那本春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环住陆英的脖颈,一手将陆英即将出口的字词捂了回去,只余陆英的呜呜声。
坐在对面的七娘听见呜呜声,抬眼只见秦大夫一手将那修长的公子箍到怀中去了,一手捂着那公子不让他出声,这两人又都红了耳朵,姿势是不可言说的亲密。
七娘已是成婚之人,哪里不知他们二人关系非比寻常。又是曾读过书,识的字的,自是清楚这世间有好断袖、分桃之人。便只道是他两人闺中情趣,笑了笑道“我去院中透透气去。”
“七娘,对不住,让你见笑了”秦艽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虽只一刹那秦艽就放了手,但秦艽与陆英的身子皆木了一瞬,糟糕,我虽束了胸,但春衫这样轻薄,挨得这样近,他定会有所察觉的,我要如何解释才好。
而在秦艽想如何解释的时候,陆英想的却是:她的手上虽有些薄茧,但还是软软的,身上似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平白的让人感到舒适安逸,颇有安神定志之效。
“我,”“你”两人沉默了下同时开口道“你先说”
“你今日衣服上可曾熏了香?是什么香的味道,很好闻。”陆英先开口问道。
秦艽心中忐忑,不知自己的理由能否和上次一样瞒过去,没想到陆英问的是这样的事情
“啊?熏香?”秦艽自小受祖父教导,这下毒最易的除了吃食便是香料,自是从小便不用熏香的,未曾想到陆英问自己用的什么香?
“我自小便从未用过香料的?衣服上有味道吗?我怎么闻不出来?”秦艽一只手拎了衣服袖子仔细的闻着“衣服有味道?什么味道啊?”
“淡淡的,怎么形容,非要说像什么味道的,那只能说与外面晾晒的几味药很相似。”陆英仔细的回想着这味道形容道。
“这样啊!我常年与这些草药作伴,怕是沾染上了药草味道而已,你若想要这种味道的香料,可以挑一下想要的味道,我拿几位草药给你做一个香包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