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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的央视春晚,陶阳演唱京剧名段《坐宫》,自此红遍全国。
上春晚之前陶阳上了一个节目,缺搭档,隋云霁也跟着去了,两人唱的也是《坐宫》,词比后来春晚陶阳单独来的《叫小番》要多一些。陶阳唱杨四郎,隋云霁唱铁镜公主,两位小角儿嗓音都好,唱的也好,一下子就打开了知名度。
要说陶阳其实京剧界的都不陌生,加入德云社之前“京剧神童”的名声多响亮,只是隋云霁却没师弟的名气,这孩子要唱,也只是在相声剧场的台上唱过,但有心的人去查查,也能知道孩子的京剧老师是殷青云。
本来业界对郭德纲将陶阳收入德云社就颇有微词,此时看到隋云霁这个有天分的小角儿也在德云社,又是嘀咕怎么一个两个的京剧好苗子都奔了相声园子了,又是气恼,觉得郭德纲这个说相声的没师承没科班,甚至还隔着行,将两个唱戏的小孩子收为义子义女是在成心毁了他们,一时间骂声不绝于耳。
这种骂声在陶阳上了春晚后更进了一个台阶。
隋云霁拿着报纸站在家门口,犹豫了好长时间,到底没敢扔,叠成小方块塞进了书包里,进屋就做作业去。
一次两次还行,到了第三天,郭德纲坐不住了,问她:“报纸哪去了?”
隋云霁装傻充愣:“报纸?我放在餐桌上了。”
郭德纲皱眉,看向自己这干闺女,偏偏闺女眼神透亮,就这么大大方方对视回来,一时郭德纲有些摸不准是不是这孩子搞的鬼。
陶阳和郭麒麟路过,郭德纲叫住了他:“陶阳,看见报纸放哪了吗?”
陶阳见她云霁姐手背在身后,胳膊肘弯曲指向餐厅,就说:“刚刚我还看见在餐桌上呢。”
郭德纲眉头紧锁,看了看这姐弟俩,心里明镜儿似的,还有什么不明白,说:“我数三个数,你要是不把报纸给我拿出来,今儿个就给我多背三个贯口,什么时候背下来,什么时候睡觉。”
隋云霁装不下去了,先生的意思是让自己学三个新的贯口,而且看他这态度明显生气了,今天晚上还不得熬个大夜,偏偏明天有月考,这可怎么办?
陶阳想了想,说:“师父,我们真不知道,您就是问也没用,我看见我云霁姐将报纸放餐桌上了。要不,您问问大林?”
郭麒麟:......???
在看到云霁姐对陶阳投来的“懂事”的眼神更郁闷了。
无辜被卷入的少班主面对着来自父亲的注视,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
隋云霁和陶阳本来想着这孩子能扯两句把这事儿糊弄过去,没想到大林子能这么怂,隋云霁到底疼弟弟,再加上这小孩儿小说看多了,自觉一股侠义心肠,一人做事一人当,向前一步大义凛然:“先生,我招了,您别让这俩小孩儿在这儿了。”
郭德纲好气又好笑,说:“把报纸拿过来吧!”
隋云霁一步三回头,磨磨蹭蹭把书包拿了过来,抽掉几张骂的厉害的,剩下的报纸就递了上去。心里还郁闷着:早知道她说什么也得把报纸烧了。
郭德纲看了看报纸,心里全明白了,说:“这些人说他们的,你们别去理会。”
隋云霁嗫嚅道:“可他们说的挺难听的。”
郭德纲笑了笑:“我是说相声的,你们两个是学戏的,放我手底下容易埋没,有些人是痛心疾首,怕我耽误了你们,有些人是看不惯我,冲着我来的。丫头,他们说的不全对,也不全错,是非曲直,我心中自有数,知道你这孩子孝顺,但不必担心。”
隋云霁讷讷道:“先生,对不起,我错了。”
郭德纲笑道:“你自己有本事,又是一片孝心,何错之有?”
他看了看表,说:“今天不难为你,晚上七点吃饭,还有三个小时,去把《大保镖》再背背,六点我查你作业,什么时候背下来,背好了,什么时候吃饭。”
隋云霁便笑了,《大保镖》她学了有几天,早就背下来了,如今再熟悉熟悉,也不算是难为。
第二天就是月考,隋云霁写完了卷子在那发呆,她比郭麒麟大一岁,说是大一岁,其实也就大几个月,隋云霁上学早,比郭麒麟大一个年级,等下学期就初三了。
她知道学习没坏处,但看着师兄弟每天跟着师父学艺,自己心里也着急,有心想学张云雷退学从艺,跟干妈商量。干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告诉她想都别想。
孩子是个读书的料子,成绩不错,退学对她没好处。虽然孩子领过来是学艺的,将来大可能要干这行,但她不能任由着孩子退学耽误人家前程。
若是个男孩子退学也就退了,哪怕不干这行了也能养活自己成家立业。女孩子没有学历在社会上就很吃亏,过的要辛苦不少。
好歹上学了,将来有个文凭能多个选择,王惠老师心疼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学艺太辛苦,小小年纪上了台早熟的跟个大人似的,她得让孩子上学,辛苦这两年,将来就能轻松点。一纸文凭能给她一个上升的渠道,大学代表的知识也能让孩子扩充一下自己。
隋云霁扁扁嘴,在校的学生没有爱学习的!但她知道干妈是为了自己好,上学是必须要上学的,起码得有个看得过去拿得出手的学历,得有知识。所以上学苦,她还必须要上学。干爸干妈平时都宠着她,这件事却由不得她。
不仅干爸干妈这么说,为了这件事,隋云霁的亲师父越洋电话打了过来,喋喋不休说了三个小时,从老隋家祖上曾经出过宰相一直说到了她爸爸成为十里八乡第一个大学生,中心思想就一句话,不许退学。
说的隋云霁都觉得自己要是退学了就直接被逐出家谱了。她严重怀疑自家师父完全是因为不说相声了没处去发挥。
但师父都这么说了,她能怎么办?只能乖乖听着了。
每天还是正常练嗓子,踢腿练功,跟着殷老师学京剧,跟着高老板学快板儿,跟着师娘学鼓书,兼顾着学三弦。若说这些传统曲艺倒也没啥,只是她还学着钢琴,就很迷!
隋云霁亲师父出国前有段时间痴迷于钢琴,在琴行办了张卡,一口气交了三年的学费,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申请了国外的大学,去退卡的时候说违反了规定,不能全额退款。沈白秋那个气啊,索性把卡往隋云霁手里一塞,让她每周去上课。
隋云霁一脸懵的看着手里的卡,十分想拒绝。
但中国有句老话叫做“长者赐,不敢辞”,还有句老话叫做“来都来了”。
隋云霁就这样学起了钢琴。每周六周日去上课。成绩还说得过去,如今也考了级。
那时栾云平跟着郭老师到处跑,隋云霁就买了辆电动车自己回家,但有时候放学晚了,干妈放心不下,就让新招来的一个鹤字科的学员去接孩子。
隋云霁认识他,姓孟,是于大爷的干儿子,也在他的饭店里当大堂经理,小伙儿长得好看,就是眉毛有点淡。
隋云霁对他的第一印象是这人是刮了眉毛吗?孟鹤堂的第一印象,这姑娘一脚把烧饼踹倒了,当时他就觉得师姐真是个狼灭。那时候还没有狼灭这个词汇,但不妨碍孟堂堂这么觉得。
这也直接导致了相当一段时间内孟鹤堂看见隋师姐都特别的拘谨,生怕哪一句惹了师姐不痛快。
你说这么个姑娘,长得水灵灵的,还是师父师娘捧在手心里宠着的闺女,骂不能骂,打不能打,可能也打不过,万一自己哪里惹着人家了,可不得回去挨骂?
后来隋云霁察觉出来了,特诚恳地说:“孟哥你也别这么紧张了,我又不打你又不骂你,你跟我来这套明显拿自己当外人啊!”
两个人熟了以后,孟鹤堂鼓足勇气跟师姐说了当初看到的她打烧饼那件事,师姐想了半天,问:“我想不起来了,我打他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吓到你了?”
不等他说话,隋师姐又说:“其实也都是饼哥让着我,你看看他那吨位他那块头,真要把我按地上揍一顿我能怎么着?社里那么多师兄弟,大家乐意惯着我,我也乐意跟他们闹,咱们德云社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嘛!”
是的,德云社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师哥从不欺负师弟,当然,师姐也不欺负师哥师弟。
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