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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张云雷跟杨九郎也在一队,那一年他们去参加《笑傲江湖》第三季,缺一个随行助理,就把云霁一起连同行李打包带走了。
对此烧云饼同学愤愤不平。
“也就是去年十二月的事,同样是去上海,同样是《笑傲江湖》,连咱师父都没变,怎么你就跟着小辫儿去不跟我去啊?”
烧饼的声线一如既往的咋咋呼呼。
隋云霁一本书拍到他脸上:“那时候我忙着呢,剧团年终汇演,咱们封箱,上哪找那个美国时间给你当助理。”
那本书是《三国演义》,烧云饼脑瓜子嗡嗡的。
孩子委委屈屈地走了,背影说不出的萧索。
云霁良心难得痛了一下,也仅仅是一下,随后看到了什么,嗓音直接高了八度:“朱云峰,你走归走,把我的红豆饼放下。”
其实参加节目的本子云霁帮着磨了磨,毕竟是要在电视上播出,一些活要改了再改。
但她也只是帮着磨本子,没有看两人对词,也正因此,她看现场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本以为之前《欢乐喜剧人》给岳哥助演就是极限了,没想到这男人骚起来还真是没下限。
不过反响还是很不错的,两人下了台以后看着隋云霁古怪的眼神,杨九郎还行,张云雷脊背上却冒冷汗。
这丫绝对没好主意。
隋云霁手里的扇子转了转,挑起张云雷的下巴:“辫儿,来,给爷乐一个。”
张云雷追着她打。
录制完节目后郭德纲带着几个孩子见了其他两位导师,面对长辈的时候隋云霁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冯导作为圈内顶尖导演,自然认识沈白秋,却不知道沈白秋还跟德云社有这么一层关系,此时被郭德纲介绍了孩子身份,印象分就有了,再加上云霁恭恭敬敬的,说话办事都挑不出毛病,无论是冯导还是宋丹丹老师对孩子印象都不错。
出了电视台的大门,张云雷说:“咱去逛逛吗?”
杨九郎诚恳道:“角儿,咱下午的飞机。”
隋云霁:“辫儿哥,再不回去销假栾队会扣工资的。”
张云雷叹了口气,那就飞南京呗!
到了南京分社,找栾队销了假,李欧笑眯眯地过来揽着张云雷肩膀,挤眉弄眼道:“咱们角儿也上了节目了,今儿个可不得请一顿?”
云霁眼神微凝,随后打了个哈欠,说:“张云雷,赶紧过来帮我提箱子,这么大个的箱子让我一个女生提你是人吗?”
张云雷:“这就来!”
他不太会拒绝人,对谁都没办法干脆地说出个“不”字,再加上李欧是半道上加入的,他不好撕破脸。
李欧没多想,张云雷和他的关系这段时间有点淡了,他有些生气也有些不解,最后归结于某些人说了某些话。
他自然不认为自己有错,虽然张云雷跟着他抽烟喝酒,但男人谁能不沾烟酒的?
他也不认为是隋云霁使绊子,毕竟第一次和云霁打交道这位师姐就哥哥长哥哥短地叫,他也没觉得这个小丫头能有什么心思。至于隋云霁把张云雷叫开,也只以为是小姑娘耍脾气,哄一哄不就完了。
看着张云雷走过去提箱子,他还说:“那就今天晚上,别忘了啊!”
隋云霁声音有些冷硬:“今天晚上还有演出,不喝酒。”说罢催促着张云雷快点走,完全不管李欧的脸色有多难看。
在南京的这几天过的还是挺不错的,郭老师跟她视频,说准备开麒麟剧社,专门弘扬京剧文化,陶阳的嗓子也在逐渐恢复,到时候就可以登台唱戏了。
陶阳说:“师姐,到时候咱俩演一个啊!”
云霁笑道:“行啊,你姐姐学的第一台戏是《玉堂春》,到时候我唱苏三,你唱王景隆。”
小崽儿就笑:“那我一定好好唱。”
领导王庆安也给她打电话,说宋珍珍已经开除了,这几个月弄得乌烟瘴气的,还是希望她能回来。
云霁礼貌地道谢,说再想想。
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一直到了那天。
南京站台的坠落成了所有人心中的一道坎儿,也成了张云雷心中永恒的梦魇。
演出已经结束了,云霁之前没睡好,回去补觉,没跟着去,等睡到半夜,出来倒水喝,看见师兄弟都回来了。
云霁给他们开了门,掰手指头数数,然后问:“张云雷呢?”
大家伙都喝醉了,有个清醒的师弟大着舌头说张云雷去送李欧了。
隋云霁当时就觉得不对,已经快三点了,送李欧做什么?李欧要去哪?大半夜的能去哪?
但那个师弟困得说不出话,窝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云霁倒了杯水把人泼醒了,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弟懵懵懂懂地说李欧在饭局上跟他们闹了点矛盾,吵起来了要走,张云雷去送他来着。
去哪了?
南京南站。
这不胡闹呢吗?凌晨三点,还是两个醉鬼。
隋云霁气的踹了沙发一脚,拿上钥匙出门。
张云雷的父亲是南京德云社的经理,因着亲戚关系,云霁跟着大林管他叫姥爷。社里有辆电动车,姥爷知道她晕车,给了她钥匙,要是去什么地方可以骑车去。此时正方便了云霁。
等她赶到南京南站,请工作人员帮忙寻找两人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脚都在抖。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抖。
工作人员问:“您脸色很差,现在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去医院?”
她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说,跌跌撞撞地朝着其中一条线的送客平台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去那里,她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当她看到扒在栏杆上的手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栽过去。
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一只手已经紧紧拉住了张云雷的手臂。
张云雷在翻下栏杆的一瞬间就清醒了不少,手扒着栏杆,脚在空中怎么也触及不到地面。
本来就喝了不少酒,加上近视和散光,他以为脚下的土地离他很近,想着如果跳下去也不会有事,也确实没了力气,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却被另一只手牢牢地抓住了胳膊。
一瞬间的失重和手臂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张云雷清醒了,他看着离脚下十余米的地面,路灯的昏黄拉长了高度,他眼前一阵一阵的犯晕。
如果摔下去会怎么样?
拉住他的手很凉,一直在发抖,他抬起头,看不到云霁惨白的面色,却能听到她破碎的语调。
“哥,哥哥”
云霁的头很疼,几乎要裂开的疼,越疼她的手收的越紧,指甲几乎要嵌入张云雷的手臂,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的淌。
八月的凌晨,夜风清凉,也没有闷热的暑气,是一天中难得的凉爽时刻。
隋云霁几乎要疼昏过去了,一只手按着太阳穴,可她另一只手还拉着张云雷,这样被他一带,整个人要往栏杆下翻,等她拽住栏杆的时候,大半个身子已经倾出去了。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东北老家,回到了那座山上。
她拽着石头上的枯草,柔嫩的掌心被锋利的草叶割开,鲜血滴在她的脸上。
那只拉着她的手一点一点的松开,她就那么摔下去,看着那块松动的石头慢慢砸在了她的手臂上,她听着自己的骨头裂开的声音。
最后看到的,是哥哥空白的面色。
疼,很疼,非常疼,胳膊疼,头疼,浑身疼。
她咬着牙,拼了命地去抓住张云雷,宛如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即将渴死的人抓住最后几滴水,她几乎是燃烧了自己全部的生命去抓住他,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张云雷的手骨捏碎。
张云雷看着摇摇欲坠的隋云霁。
迩迩不要命了。
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得死。
是他坚持着,还是跳下去?
用不着他决定了,也许是死到临头,他的五感格外清晰,能很清醒地听到那一声“咔吧”声。
随后他落了下去。
云霁怔怔看着张云雷,就那么一瞬间,她看不到了。
口里鼻里都是血腥气,眼前也是蒙上了一层血影。
右手软绵绵的垂着。
她放弃了。
风中一声“哥哥”近乎呢喃,那一瞬间的痛苦将她湮没。
就这么死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