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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最后小隋还是被拎回来签了不平等条约。
其实也还行,隋云霁的工作进行了适量的调整,殷青云留她将丢下的基本功捡起来。
这几年没人管着,功底退步是在所难免的,饶是隋云霁的唱功好,也没办法让老师黑沉沉的面色减轻点。
隋云霁:即使是这样我也很害怕了。
实话实说,小隋现在的情况比殷青云预想中的好了不少,毕竟她一直有练瑜伽保持体型,总不至于一下子退步太多。但也不代表她能松懈。
沈白秋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练身段的徒弟。
殷青云端来一杯茶水,问:“沈先生有何高见?”
沈白秋的手微微一滞,颇有些哭笑不得。
他是孩子的师父,现在却成了局外人。偏偏这是他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抿了口茶,沈白秋说:“眼神不对。”
殷青云问:“哪里不对?”
沈白秋说:“这唱的是杨贵妃,咱丫头太严肃,即使醉了也带着端庄,我看不到杨妃那种浑然天成的妩媚。”
殷青云笑道:“那沈导来一段给你徒弟打个样。”
隋云霁也停下来,看向师父。
沈白秋也笑:“别埋汰我了,我都多少年没唱戏了。”
殷青云却不轻易放过:“不唱戏您收徒弟干嘛?来一段也让我开开眼。”
这也是沈白秋最理亏的地方,讷讷不言。
殷青云看着沈白秋垂头丧气的样子也有些后悔,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翻来覆去地说,反倒显得自己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了。
她也不知怎么了,就想着刺他两句。
“老师,您能唱两句吗?这段我还是不太明白。”隋云霁开口解围。
殷青云顺着台阶下了,笑道:“以前你就唱不好《贵妃醉酒》,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不行啊。”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
“玉兔又早东升”
沈白秋坐在青石台阶上,看着院中声音婉转的美人。
忽然就想起了自己回国后第一次见她的情形。
他们之间很陌生,但确实不是第一次见,之前也曾见过。一场公演,他开场,她压轴。也仅仅是说过两句话,可能连脸熟都不算。
后来他出国后想起孩子的学业,第一印象便是殷青云。沈白秋是给自己的孩子找老师,要找,就必须找最好的。
回国以后,他问孩子老师教的好不好。隋迩的话里话外不乏对老师的尊崇。
这是他最初的印象。
正式见面是在剧场,女子华服盛妆,台上起舞的样子道一声倾国倾城亦不为过。当时他唯一的想法便是若他是唐明皇,也要将世间珍宝捧于她前。
除了殷青云讨厌他,一切都很完美。
他一点也不生气,殷青云讨厌他,证明她将孩子放在心上。除了后来越来越不对味,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似乎走了一步蠢棋。
沈白秋看着殷青云,忽然就很想唱两句。
隋云霁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位师长。
她学的不是《贵妃醉酒》吗,怎么成了《长生殿》?
原来沈白秋是可以唱的。
原来他的眼神也可以潋滟似水颇具风情的。
原来爷爷是真的给她找了个好师父的。
殷青云也是第一次听沈白秋唱戏,又惊又喜,戏瘾上来什么都忘了,要和他对戏。殷青云唱唐明皇,沈白秋唱杨贵妃。
咳!
四方的院子俨然戏台,恍惚间仿佛板眼声起,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时光重叠,台上又是悲欢离合,穿越了千年的梦。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隋云霁看着殷老师养的狗,面无表情:“是不是感觉我们很多余?”
狗子啃着沈白秋扔给它的骨头点头。
皇城脚下人杰地灵,连只狗子都要成精了。
等殷青云回过神来,忽然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一个很正常不过的事情,为什么她感觉那么别扭?
沈白秋却笑道:“陛下,妾妃歌舞伺候的可好?”
殷青云之所以单身到现在是因为她高岭之花,不是因为不开窍。此时看着对面那个温润含笑的男子,心里也有些明白,一时间有些烦闷,问:“迩迩呢?”
迩迩呢?
隋迩躺在房中已经睡醒一觉了。
被叫醒的孩子还有点懵,问:“您说的让我抄戏词来着,我抄完就睡了。”就那个对戏的氛围那个状态,满世界的粉红泡泡,她不找个理由躲出去多尴尬。
也没人管她是不是要抄戏词,天色不早了,云霁想留下来吃饭,沈白秋想跟着留下来吃饭,被殷青云一手一个扔出去了。
坐在车上,小隋打了个哈欠,说:“我想吃火锅。”
沈白秋不为所动:“火锅没有,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隋云霁:“我要吃骨汤火锅。”
沈白秋:“迩迩这关系重大。”
隋云霁:“我要吃王府井那家的火锅。”
沈白秋:“等你回答完了我送你家火锅店都成。”
隋云霁:“吃完火锅我还要麻辣小龙虾。”
沈白秋:“隋迩。”
隋云霁:“我饿了,吃完饭咱们去买糖炒栗子吧!”
沈白秋挫败了。
把车开到王府井,开了包间点了菜,沈白秋:“现在可以了吗?”
隋云霁:“您想问什么?”
他想问什么?
刚上车的时候他什么都想问,现在他什么都问不出口。
跟自己闺女取经如何追媳妇,沈白秋觉得有点难。
隋云霁饿了,整个人显得蔫蔫的,话却一点也不蔫:“您就别磨唧了,瞻前顾后的干啥玩意儿啊?喜欢就表白,不行就拉倒,您这样哪辈子能追到啊?”
沈白秋明显十分挣扎,最后道:“我也不瞒你了,要是真挑明了她拒绝了,以后还怎么见面?再说了,万一闹得不好你不尴尬吗?”
隋云霁看着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物种,过了半天才说:“您太高估您在殷老师那里的重要程度了。”
水开了,沈白秋将羊肉片下到锅里,破天荒地没反驳,沉默不语的样子居然还挺惹人怜爱的。
隋云霁将各种丸子也下到里面,看着羊肉变了颜色捞起来放到碗里,看着沈白秋有些不忍了。
自家师父自家心疼,这都四十多了还打光棍也不是个事。如今师父有血缘关系的就她这么一个亲人,她不管谁管?
给师父倒了杯茶水,云霁说:“您也别郁闷了,抓紧时间赶快的,争取明年让我改口叫妈妈。”
沈白秋苦笑道:“丫头啊,你师父就是个废物,懦弱无能,原先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隋云霁知道沈白秋别扭在哪,她夹起一块鱼豆腐放进调料碗里,蘸了麻酱慢慢的嚼。等嘴里没了东西,她说:“这不怪您,是遗传,咱家人都这样。”都这样放纵不羁爱自由,都这样没事找事瞎琢磨,都这样懦弱无能不敢面对感情。
都是各个领域功成名就的人,面对感情问题可不是一等一的废物吗?
锅又开了,她放里面放了菠菜和金针菇,说:“您多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