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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星海中有大陆,名为神州。
传说,万年前有神自浩瀚星空踏云而来,降下天道之法,自此神州大陆以修武为尊,万年沧海如烟云而过,乱世纷争,王道威望消泯,天下因而分为九块地域,界线分明,为九大势力蚕食自管,故称为九域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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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大陆的西面,有道天险,那是一条山脉,横跨万里疆域,高耸入云,世人皆称此山脉为云山。
传说无人得以探至其最高之处,更不用谈及翻越云山而探究其深层之事物。
云山横跨之疆域,衔接了九域神州大陆的三块地域,此三域分别被天都府,鬼域,阴阳殿三大势力所管辖,而云山横跨最广的地域,乃是天都府一域。
天都府一域,称凉州域,地广人稀,但物丰土肥,云山脚下林荫茂密百兽争鸣,彰显着生机盎然之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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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脚下广阔无垠的森林之中,有一处溪流,溪流一旁,有一处村寨,名为无溪村。
进村的门头处,有一披甲男子杵着宽剑站立着,他在打量,打量着村头挂着的木匾上,刻着的三个并不漂亮的字。
“无溪村,名不副实。”
他的左脸处横生着一条刀疤,挂在那张被烈阳晒得黑黝黝的脸上,显得触目惊心,好在他五官十分端正,才让这种触目惊心有了些许的缓和。
他的身后,站着几名披着同样款式甲胄的男子,纹丝不动面无表情,似是他带来的随从。
在村头停留了小会儿,他迈开步子准备往村里走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从村中跑了出来,拦在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喊起来。
“喂!你们是谁?!来无溪村干嘛?”
少年面色红润,双眼透亮,那透亮中夹杂着坚毅和不屈,他昂首挺胸,下巴微微扬起,摆出一副气势十足的模样,似这几人身挂的长刀利刃和那身厚重的甲胄,只是那覆了水的泥墙,对他丝毫没有威胁。
刀疤男子眉头微微挑起,似是对这少年突生出某种浓厚的兴趣,他伸手拦下了身后准备做出动作的随从,问道:“小子,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少年微怔,他没想过这个问题,刚刚也只是逞一时之勇罢了,因为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有几个同样年纪的少年在角落里窃笑,似乎他这样的行为是事先几人商量过的。
“我......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反正......反正要想进去,得给点买路钱。”少年眼角一一嫖过身前几人,结结巴巴的说着,说到后来,声音有些颤抖,还变得有些微弱,他现在才仔细注意起这几人手中的利刃,那些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所以他生出了惧意。
他的神情变化,言行举止,都尽收于刀疤男子的眼底,男子虽面上不露声色,但心中却早已是笑意深深。
“今年天都府招新人,我们是奉命前来......”
话还没说完,少年就一溜烟跑进了村子,刀疤男子本以为他是因为害怕才跑走,没成想少年刚跑出去没多远,竟然兴奋的大声喊叫了起来。
“天都府招新人了!张晓玉,我要去天都府!”
刀疤男子此刻对他的兴趣又深了一些,唇角扬了起来,他就这般带着微笑,走进了无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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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溪村往里的一间木屋,屋内的陈设老旧,还有些损坏,桌脚颜色有异,分明就是经修复没多久的样子,墙角熙熙攘攘的摆放着农具,波网在随风飘动,摇摇欲坠。
一个中年妇女站在桌案前,冷着脸,虽已到中年但皮肤白皙如雪,发色润黑,身材姣好,身着褴褛百布衣,却也并不似这俗间的普通女子。
她的面前站着的正是先前在村头吆喝的少年。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臭脾气?我是你母亲,你还直呼我姓名!”
少年摆出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在桌案前一坐,几乎可以说是用一种下令的口吻说道:“我要去天都府!”
张晓玉沉默着,转过身走到了床边,她摩挲着手指,就这样静坐了很久,少年没有在意这许多,所以他没有见到她脸上那复杂的表情。
许久无言,屋内沉默得枯燥无味,少年心中烦闷,终于他耐不住大声说道:“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反正我可不想在这穷乡僻壤里呆一辈子。”
张晓玉愣了下,后神色复杂的盯着被她搓得有些发亮的手指。
又一次的沉默,只是这次的沉默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少年腾的站起了身来,转身准备直接离家而去。
“你要去便去,但是在家里吃完这顿饭。”张晓玉保持着平静,淡然的说道。
少年停下了脚步,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中有些酸楚,他点头,然后回到桌案前,坐了下来。
张晓玉从床边走到炉灶前,没有去看少年,只是着手开始忙碌,烧火煮饭,切菜热油,屋中除了大锅里翻滚的声音和木材被火烧发出的噼啪声,再没有其他的声响。
少年看着这道熟悉的背影,回忆起了这些年来的日子。
他叫王凡,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张晓玉说他的父亲死了,但是他却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姓王,每一次他要问,张晓玉就会打他,任由他如何苦苦哀求最后都会皮开肉绽。
家里很穷,穷到三天两头吃不上一顿饱饭的那种,因为这个世道,寡妇是被人嫌弃的,村里没有几个人愿意和他们接触,那些愿意和他玩耍的少年,也仅仅只是把当作无聊时的调剂,没有谁真正把他当作朋友。
所以他没大没小,行事作风毫无规矩可言,所以他总在人前摆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显示自己过得很好很轻松,他不想把自己的自卑和落魄感示于人前,如果这样做,他便是觉得称了那些看笑话人的意。
而眼前这个人,他的母亲,从小把他拉扯大,好东西总是让给他,这是他唯一亲近的人,如果就此离开,他终究还是不舍,但是他还是要出去,出去闯一闯,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乍舌。
晚霞照进了屋内,很温暖,但是带着愁意,桌案前的菜肴热气腾腾,但两个人的心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暖意,有的只是伤悲,即将离别的伤悲。
这一餐,吃得很沉默,唯一的话语,就是张晓玉在动筷之前说的那两个字,“吃吧。”
很简短,很平淡,但却让王凡的眼眶有那么一会儿变得润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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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头,刀疤男子眺望着远方,夕阳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显得神采奕奕,他的身后,那些披盔戴甲的随从依然面无表情,纹丝不动。
他在等待,等待这离别之声的落下,等待那些被选中的少年和他们的家人道别之后围聚到他的身边,他不会去催促,因为这一次的离别,或许就是一生不见,这一次的道别,有可能就是永别。
“你的家人呢?”刀疤男子目光转回,落在了一旁的王凡身上,他发现,自始至终,王凡都没有像其他少年一样,在村头和谁有过交谈,甚至于他都没有靠近村头那群男女老少。
“她没有来。”王凡平静的说道,没有抬起头,只是把目光落在了手心上,在那里,静静的躺着一串吊坠,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样子十分精美,是一柄小小的剑,剑身上有一条盘绕着的小龙。
这是张晓玉在临行前交给他的,她嘱咐他要随时把它挂在胸前,不可以摘除,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张晓玉连番嘱咐了好几道都没有告诉他原因,他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没有再继续去追问。
他把吊坠挂到了脖颈上,深吸一口气,平静了心绪,然后扬起唇角,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刀疤男子微怔,然后带着些许谨慎,回答道:“姓吴,草字铭。”
“吴草字铭?什么怪名字。”王凡嘲笑道。
吴铭略显尴尬,无奈解释道:“我叫吴铭!草字是谦逊的意思,你没读过书吗?”
王凡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的脸涨红,红得像猴子屁股,他转过脸,沉默,吴铭身后的那几个呆板随从,此刻竟然发出了讥笑声,这让他顿时更加感到无颜。
“草字铭,我记住了。”许久后,王凡低着头低声说道。
而他话音一落,那几个呆板随从的笑声竟然越发浓烈,只不过这一次似乎不是向着他来的,因为他之后听到了吴铭的冷哼和几声拳头撞击产生的闷响,然后这些笑声就没有再响起。
夜色渐浓,星月高挂,村子里的灯火开始闪亮,道别仪式也随之而落幕,被选中的那些少年围聚到了一起,吴铭喋喋着说了一番诸如路上跟紧不要掉队,掉队了他不管之类的话语后,开始带领着队伍朝着那漫漫无垠的森林中行进。
他们这一趟的行程,首先要做的就是穿过这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