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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男---他不但变态,还衣冠禽兽,我发现,用衣冠禽兽来形容他更为恰当。
在正式做他情妇那天,他就在我的扁扁的账户中注入了一个月的钱,看着账户上那激动人心的几个零,我笑得格外灿烂,对着他的脸,狠狠亲了几下。
他脸色不太好看,阴阴沉沉的。
他越是阴沉,我笑得越是开心。
不知是谁说过一句话:在敌人面前,不管有多么痛恨他,都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给他看。而自己的伤口,就缩到角落里去偷偷地舔就行了。
乔一鸣尽管衣冠禽兽,但对钱方面倒是挺大方的。
正式成为他的情妇后,我的生活并未发生太大的改变,只是身上冠了个情妇的称号。
可是很奇怪,在做了他的情妇后,那个衣冠禽兽反而不再禽兽---
找了个空闲,偷偷地问跟在变态男身边的狗腿原丰,悄声问:“你们老大是不是被他的老大给穿小鞋了?”
原丰一脸讶然:“为什么这么说?”
我撇撇唇,“看他脸上总是阴云密布,想必是被头头给批评了吧。”
原非睁大眼,激动地反驳:“才不会呢,少主对乔先生可看重了。乔先生在龙门地位崇高,才不会被少主批评呢。而且乔先生是几个主子当中,唯一受少主尊敬的人。”
见我脸色不屑,他更加激动,滔滔不绝地诉说着他家主子的丰功伟绩,我赶紧叫停,“闭嘴啦你,你酷哥的形象快不保啦。”
果然,喜欢装酷的原某人马上紧闭嘴巴。
我看到不远处的龙飞嘴角处闪过一丝无耐。
再转头,还发现原丰同志脸上闪过崇拜和向往,我撇唇,还混黑社会呢?也太天真了吧?
“喂,那你们老大又怎么回事?成天板着一张脸。”
原丰这小子还很怪异地盯我一眼:“你不知道?”
我翻翻白眼:“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原丰语气忧愤,一脸悲愤地指着我,好像我犯了多大的错似的。
“你,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就是你惹得乔先生生气,你还不当一回事。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的事,我们被乔先生操得有多惨?”
“有多惨?”我上下打量他一下,“长得膀大腰圆的,还惨?人家龙飞同志都比你瘦,都没见他抱怨过。”
这小子脸色涨红了,“你还有脸说,就是因为你惹老大生气,我们才过得水深火热。”
我纳闷,我几时惹那个衣冠禽兽生气了?
我有那个胆子么?
拜托,我才做了他情妇不到一个星期也。
这几天下来,他碰过我一回,然后就消失得不见人影,早出晚归的,我一没有在家里对下人作威作福,二没有偷跑,三没有给他惹是生非,他还敢不满意?
“你再想想,你是不是对乔先生提了过分的要求,或是说了过分的话?”
我冥思苦想,这一个星期来,我除了对他提出情妇的条件外,真的没再提出任何条件啦。
过分的话?更没有的事,他可是金主呢,就算心里想把他强奸一百万次,但表面上我对他可是非常友好哩。
“真的没有?”原丰仍是不相信。
我怒了,吼道:“没有就没有,你婆婆妈妈个没完没了,当心找不到老婆。”
“亲爱的,你在咒谁找不到老婆?”乔一鸣下来了,仍是一身笔挺的西装,这回是玄黑色的,修剪有型的头发,鼻梁上代表斯文的铂框眼镜,剃得干干净净的下巴,左胸处一方雪白方巾露出衣服口袋三寸长,黑色袖口处露出雪白衬衫,手腕上象征身份地位的卡地亚手表,身上隐约的古龙水味道---这家伙穿上衣服后,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果然是衣冠禽兽的代名词啊,瞧那副故作斯文的态度,恶---
我扯出大大的笑脸,夸张又恶心地奔上前,给他大大的拥抱,他也回我一个拥抱,声音低沉悦耳,“刚才你与原丰在聊什么?”
我回答:“没什么,他一天到晚就知道装酷,却不知道他这是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典型,我说他,他还不信。哼,肯定找不到老婆。”
他轻笑,笑容淡淡的,像平静湖面上偶尔被风吹出的涟漪,短暂又诱人。
他拍拍我的脸颊:“一大早就起来,就是为了与他斗嘴?”
我皱着鼻子,学着情妇的模样,蛮横不讲理又把尺寸拿捏得极好,“人家没事可做嘛。”
“是么,看来晚上我还得更加努力才是。”他贼贼地在我耳边说,我耳朵一红,不是羞红,而是气红的。
这个---衣冠禽兽!真是没有白叫他。
“你说什么?”
“没,没,我只是想问一下,你今天还要出去么?”
“怎么,舍不得我?”
我说:“才没有呢,你要走就快点,别耽搁我看电视里的帅哥。”
他低低地笑,脸部表情难得柔和,仿佛这些天的阴霾全面结束了。
我也学着他笑,我也不知自己这副表情是虚假,还是在抽筋。反正从那天过后,双方都在演戏。我把骨子里的泼辣坏嘴巴收进了回收站,他也把侵入骨髓的冷酷阴狠收敛起来,大家都在试着做模范情夫情妇---可惜,他虚伪的功力还没有我深厚,瞧我现在表现得多好。
他看了我的装束,皱眉:“以后不许穿着睡衣下楼。”
我低头,身上一件清凉的上露香肩下露大腿的红色性感睡衣,外边罩了件及脚踝的睡袍。
“不行吗?这里又没外人。”
他板下脸,“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好吧,谁叫他是金主。
*
我听说如今混黑社会的都不咋样,不是被警察刑警追得满老鼠洞躲,就是死在英勇无敌的刑警们的枪下。
混得好一些的,可以偷偷贩毒或是走私军火收保护费,开地下赌场。这类人算得上黑社会中的佼佼者,也够老百姓闻风丧胆了。
但乔一鸣好像还要厉害些,我拐弯抹角地把原丰肚子里那点点的秘密都挖出来了,仍是没有一丁点有关乔一鸣参与走私毒品军火的犯罪事实。
每每提及他的事迹,原丰就会滔滔不绝地说过三天三夜没完不了。
从他嘴中得知,我知道我的枕边人缔属龙门,而龙门是个非常庞大的黑道组织,与官方势力,不算友好,但也井水不犯河水。偶尔遇上国际犯罪团伙,龙门还会伸一把援手。使得龙门与当官的狼狈为奸,之所以说成狼狈为奸,主要还表现在商场。几间在刀口上赚钱的企业---比方说,娱乐业、饭店、歌舞厅、夜总会、运输公司---乔一鸣就是他们的保护伞,他保证他们不受其他黑道势力干扰,这些企业家就会每年把企业营业额的百分之三十上交给他。多么厉害的圈钱手腕。原丰还说,姓乔的虽然不参与经商,但手头还有一间大型证券机构及好多大型企业的原始股票,及各地动产与不动产,也算得富可敌国了。
我听得双眼冒着钞票符号,原来我的枕边人不只是混黑道的,还是个标准的资本家呢。
可是资本家的钱也是很难赚的就是了,虽说我赚他的钱看似轻松。
姓乔的那么有钱,我不能再原地踏步了,得多在他身上抠点钱好作未来的养老金才是正理,于是乎,我开始学厨师陈叔学习做菜。
“小姐,要是让乔先生知道你为了他亲自下厨一定很感动的。”年过四十的陈叔虽然没有厨师证,但在厨房里呆了几十个年头,做出来的菜也是美味可口,不输给五星级饭店的大厨。
我嘿嘿一笑,低头切菜。谁说做情妇只需在床上就可挣钱了?如今这年头,事大企业经营都要多元化,人才也要朝复合型方面靠拢,人家扫大街的太婆都要学习英语,三岁孩子都要琴棋书画样样涉及,连空中顶级服务员都需要精通四国语言才有录取的资格---情妇更不能例外,除了陪金主上床外,得要有点其他本事才行。
我花了三天时间数了下自己的特长与优点,发现我真的没啥长处,于是,我就从他的胃下手。抓住男人的心,就得抓住他的胃嘛。
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我终于做出了一道美味可口的高汤,鲫鱼骨头炖红枣,我也只会做这道汤了。
“小姐,味道不错,把鲫鱼特有的鲜美和营养都煮出来了。乔先生一定喜欢。只是,你炖的汤未免太多了,乔先生可能吃不完。”
我在心里轻轻地哼了哼,谁说是他一个人喝?
我把一小碗鱼汤递给陈叔,“这是给他的。”
陈叔一脸惊讶:“那那---这锅里的呢?”
我拿起保温桶把锅里的鱼汤装了进去,再放进保温箱里保温。
我拍拍手,回答:“等会你就知道了。”
*
“听说你今天一整天都呆在厨房里?”晚上乔一鸣回来了,我亲自脱下他的外套交给管家,然后扬起谄媚的笑容:“是啊,我做了鲫鱼骨头红枣汤,你尝尝,味道怎样?”
我亲自把汤匙喂进他嘴里,他吃了一口,看我一眼:“还不错。”
乔一鸣不算挑食,居然把我的鱼汤吃得一滴不剩,第一次下厨就有这样的收获,我非常得意。
“怎样?我做得不错吧?”把碗放下,我问。
他抽了手帕拭唇角的汤渍:“还可以。”
我放下心了,他那么挑嘴的人都不挑了,对自己的手艺开始冲满信心。
“那我以后都做给你吃可好?”
他望着我,可能是灯光原因吧,我发现今天的他比昨天还要柔和些,“好!”
看他好像没有出去的动静,我主动问:“今晚不加班了?”从原丰嘴中得知,好像乔一鸣有位同僚生病了,并且病得不算轻,他替代他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不打紧,晚上还要常常加班,够辛苦的。
心里有小小的愧疚,人家在外边辛苦挣钱,我却在他家中当只米虫。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可是付出了劳动哩,让他身心愉悦,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我这样美美地想着,愧疚感便没了。
“嗯,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
我在心里偷偷地乐着,讨好地问他:“你去忙你的,不必管我了。只是,现在时间还早,我可不可以出去逛逛街?”
他盯了我一会:“做什么?”
“买---衣服啦---”前阵子精品店才送了一打的衣服过来,我也才穿了凡件,上午穿一件,下午换另一件。我改口:“最近我在学打毛衣,我想去买点回来,给你和展程织一件---”声音越说越小声,这个借口扯得也太烂了点。
却不料他居然同意了,只是说了句:“那你去吧,别玩得太晚。”
我眨眨眼,还不大相信他那么快就准许我出去。平时我想出去,他都不怎么同意的。
看出我的疑惑,他加了句:“让原丰和司机跟着你。”
我吁口气,我就说嘛。
*
“小姐,你不是说要去玩么?怎么玩到医院里来了?”车子停在一间医院门口,原丰满脸不解。
我看了司机一眼,这个司机不怎么熟识,与龙飞差不多,不怎么爱说话。开车技术精湛,眼神犀利,步履稳健,标准的“龙飞”型风格,通常这类人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只听命于乔一鸣一人。也不知他不会向他主子打我的小报告。
我对原丰大声说:“你那么大声干嘛?我大姨妈不正常不可以看医生么?”
原丰搔搔头:“那你提着个盒子干嘛?”
我说:“我喜欢,不行么?”
原丰不再说话,陪我走进医院,司机在车上等着我们。
“小姐,我对这间医院挺熟悉的,妇科在那栋楼。”
我恨不能把他一脚踹回老家去,这家伙看似蠢蠢笨笨,可有些时候却精得过分。
我问他:“原丰,是不是等会我做了什么事你都要向你家主子报备。”
“为了小姐您的安全,那是自然---”
“好吧,随便你。我要去看一个病人。”我盯着他,面无表情。
他吃惊,“你还想去看纪先生?你不要命啦,要是让乔先生知道,会很生气的。”
我冷笑:“你可以选择不说。”
“不,不行,要是让乔先生知道,我会死得很难看。”
“那我呢?你出卖我,就不怕我报复你吗?”我逼近他,阴阴地说。
*
他满头大汗,但嘴巴却死也不松口。
最后我无耐了,“随你吧,如果我真的没命了,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在之扬的病房外徘徊着,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踌躇半晌,最终仍是没能跨出一步。
原丰不耐烦了,“不就是前夫吗?他还会吃人不成?”他替我敲了门,并且还自作主张地打开。
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我抬头,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同样雪白的被子下,却盖着一个并不认识的人。
“你是谁?是不是走错病房了?”床上那个人问我。
我呆滞半秒才反应过来,“这里以前的病人呢?”
“不知道,可能已经出院了吧。”
我大脑一片茫然,之扬出院了,这怎么可能!
我跑去问医生,被告之:“45号病床的病人?是有一位姓纪的先生住过,但他只住了不到一个星期,就被家人接走了。”
“他那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出院?”
“这个我也没办法,我们也劝过。但那位先生执意要出院,我们上头也同意了的。”他最后一句说得很是小声。
我木然而立---茫然,空洞,外加惊惧。
乔一鸣,他把手伸得那样长,究竟为的是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