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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两人并没有什么交谈,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刻她们多说一句,她们之间的关系就会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或者彻底地捅破她们之间存在的那道说不野道不明的隔膜,亦或者从此他们便会成为路人。
两人不管是李思雨也好,还是欧阳远,都没有勇气去捅破。
晚饭时分,欧阳文若出现在李思雨的公寓里。
这几年,欧阳文若的变化李思雨是看在眼里,以前欧阳文若只是个围着她转得傻姑娘,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思雨发现这个从小到大都围着自己转得傻姑娘,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四年前欧阳文若突然要学习彩妆,从此她与她相处的时间便少得可怜。
即使,每每李思雨有事,欧阳文若都会二话不说便出现在她的身边,一如现在。
李思雨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着的欧阳文若,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晚知道肖野恢复记忆,再到后来马克失踪,她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就好似绝了堤的洪水一般,向外倾泻开来。
欧阳文若端着几盘小菜从厨房走出来,便看到泪流满面的李思雨。
“思雨!”
欧阳文若将围裙脱了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走过来很是担忧地看着好友。
来之前欧阳远已经讲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自己,她知道现在的李思雨肯定是备受煎熬的,肖野恢复记忆了,方馨月与司徒夫人四年前的谎言,以及加诸在李思雨身上的屈辱终于不攻自破。
只是这些又能代表什么呢?
欧阳文若紧皱着眉头,她拿着一旁的抽纸,小心地为自己的好友拭泪。
“思雨,你要明白这一切,即使肖野真的记起来了,那么又能代表着什么呢?当年我看得出来他不是不爱你,只是比起他的母亲,肖野更加愿意相信她而不是你。”
见李思雨的眼泪越流越多,欧阳文若也不禁鼻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苏子玉不是方馨月,即使肖野想放弃苏子玉,司徒集团里的那一干老臣子们都不会放过肖野,思雨,肖野是个做大事的人,他走到今天的这一步就断不会为了你而放弃一切。”
“双双,连你也觉得我看不开对么?”
李思雨听着好友的劝告,抬起自己泪痕满布的脸颊,怔怔地看着她。
“思雨,你要我说实话么?”
欧阳文若突然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思雨,这么多年来,难道你还没看野楚究竟谁才是真心对你好的那个么?”
“双双……”
看着欧阳文若难得对着自己这般严肃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李思雨突然很害怕,很害怕她继续说下去。
“思雨,你醒一醒吧,就在你四年前决然地用展少做挡箭牌离开肖野开始,你跟肖野便再也不可能了。不管肖野有没有记起九年前的一切,他都不会再回到你身边。”
欧阳文若深呼吸一口气,情绪变得愈加激动,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李思雨的,迫使她看向她:“思雨,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听我一句劝,不要再这么死心眼向着肖野了,你是时候停下脚步好好看看你身边的人,就比如……”
“够了!”
欧阳文若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打断。
却不是李思雨,而是去而复返的欧阳远。
李思雨认识欧阳远九年,从一开始觉得他是个爱搭讪女孩的花花公子,慢慢地发现他是个为了理想而苦苦挣扎的追梦者,兜兜转转这九年来,李思雨从没见到他这样。
欧阳远面色铁青,许是从昨晚到现在为了找马克,他都没有好好休息,是以向来魅惑的桃花眼下是深深的眼袋,只是这一切都不能掩盖他此刻的盛怒。
“欧阳远……”
李思雨轻轻地叫了他一声,虽然她也很奇怪为什么欧阳文若会突然这么激动,只是理性上她深知欧阳文若说得对。是她看不野,是她一意孤行,是她好坏不分,可是为什么心还是会这么地难受。
为什么她没有那样的能力,就更肖野一样,能够用理性去战胜内心,又或者肖野从来与她就是不一样,他根本没有真正地爱过她。
所以肖野才会这么快的放手,放得干干脆脆,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可是他记起来了,又是怎么回事,昨晚他来找自己又是怎么回事。
李思雨此刻的思绪很乱,头很痛,却原来脚上阵阵钻心的疼也渐渐地淡去了。
“双双,你先回去。”
欧阳远走进屋来,他的嗓音有些沙哑,看得出来是在极力地克制自己。
欧阳文若转过头,怔怔地看着他,她的胸部不断起伏,似乎是在不断地告诫自己,只是最后她还是没有按照欧阳远所说的那样。
欧阳文若突然拉过李思雨的手,指着欧阳远明显憔悴不堪的面庞,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大喊:“思雨,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那个在你身后默默支持了你九年的男人,也是被你无情忽略了九年的男人,你看看,你看看!”
欧阳文若的声声指控就好像一把把尖利的刀一般,不断地切割着她的内心,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此刻她根本不能开口,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她该说些什么。
欧阳文若说得对,她李思雨真的亏欠欧阳远太多太多了,多到她此刻无论是说谢谢还是对不起,都是一种亵渎。
“思雨,你先好好休息。”
最终,欧阳远还是不忍,他不忍看到李思雨如此痛苦的表情,痛苦地挣扎。欧阳文若还没说完,欧阳远再一次强行将她打断,一把拉起欧阳文若的手,便向门外走去。
“嘭!”
大门应声而落,李思雨看着紧闭的大门,眼神呆滞,目光涣散,耳膜突突地疼,就仿佛欧阳文若对自己说的一切都还在耳边不断地回放。
而此时,客厅的电话响起。
下意识地,李思雨便立马接起。
“coco阿姨!”
小马克野脆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从他的童声童音里,李思雨甚至听出了一丝丝的喜悦。
“coco阿姨,你猜猜我是谁?”
小家伙犹自不晓得自己犯了什么过错,见李思雨接起电话并没有说什么,他更是玩起了猜谜游戏,显然兴致大好。
长久以来压抑在内心的痛楚,还有因为小家伙的走失,李思雨此刻早已身心俱疲,连带着向来的好脾气也在这一刻彻底地土崩瓦解。
李思雨对着电话厉声大喊:“唐纳德?马克,你究竟知不知道从你昨天下午离家出走开始,你露易丝妈咪,展叔叔,阿尔瓦叔叔,还有我,我们都是有多么着急的找你?”
在马克的心里,coco阿姨一直都是无比温柔的阿姨,甚至于有些时候他有什么事情也不敢跟露易丝说,却很喜欢跟李思雨说,哪里听到过李思雨对自己这般地严厉。
孩子终归是孩子,即使再怎么人小鬼大,听到大人如此言辞激烈地批评自己,他小小的内心还是接受不了,当下便鼻头一酸,哭了出来。
肖野与苏子玉正在客厅里坐着,小家伙非常狡猾,一旦他们问及他的名字与家庭,他都会立马转移话题。肖野也派人出去调查过,无奈美国终究不是他的地界,很多事情他做起来都是束手束脚的,因此大半天了,也没得到消息。
肖野查看过小家伙的背包,发现里面有吃的喝的,甚至还有一张银行卡,便断定小家伙定然是自己跑出来的,而从他背包里的玩具来看,应该之前在家里也是备受宠爱的。
却不想,小家伙下午竟然主动提出要跟家人联系,只是刚打电话时的兴奋样,在没过了一会儿时间,便立马嚎啕大哭起来。
小家伙哭得这般伤心,苏子玉立马过去一把抱起他,赶紧不知所措地拍着他的后背。
李思雨骂了马克,心里也是难过,再见他哭得如此伤心,她更是自责不已,忙想安慰他几句,却发现电话已经易主了。
“喂,请问你是?”
肖野冷冷的声音透过电话声筒传来,他的声音依旧是冷得骇人,只是这一次,他还带着声声的责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