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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么靠在肖野的怀里面,再一次可以看到了光明的她,突然之间发现身边所有的一切都这么的需要她去珍惜。
因为独自的黑暗而惶惶不安的李思雨,因为黑暗里面看见的那双眼睛而惊恐着只想要找到肖野,求得一丝安稳与保证的李思雨,此刻,在黑暗消除的瞬间,看见了肖野的时候,突然觉得一切都够了。
“那个时候我站在那里,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也许是休息室,也许是化妆间,或许以前我很熟悉的一个地方,可是当我只有黑暗的时候,我什么也不知道。”
李思雨就这么慢慢开始述说了起来,一字一句,将自己慢慢坦白一般地说着。
“可是在这之前,我就算是处于无尽地黑暗里面也好,我的身边也有一个人,是你……乘风,我的身边只有你,无时无刻你都在的,你会牵着我小心翼翼地走在路上,告诉我该往左或是往右,我的前面有什么,你会看得一野二楚,然后带着我避开。”
这些话,李思雨都说得很平静,就好像自己是在说一个故事一样。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她的脑海里面,此刻完全都是那些时候的全部,肖野握着她时候手里面的温暖,肖野的声音就在耳边的安心,一点一滴。
“可是乘风,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是什么感觉?我觉得自己就这么被人给丢了,就这么又一次被人给丢了!”
李思雨的情绪说到了这里,突然一下子就不稳定了起来,兴许是想起了当时自己的害怕,往肖野的怀里面缩了缩,感受到肖野也同样将自己抱紧了些许。
“我小时候就被妈妈给丢了,长大了爸爸也不要我,我只有奶奶陪我,奶奶是我的一切,可是到了最后,奶奶也不在了……那个时候……我只有你了乘风……甚至……甚至是我自己的亲姐姐,她也一样是还不要我的……”
突然之间,脑海里面,那属于方馨月的笑容,就这么浮现了出来,那双跳崖的时候的双眼,一直出现在她黑暗里面的双眼,突然又出现,吓得李思雨以为自己还是处于黑暗之中,瞬间睁开了双眼,当看到抱着自己的双手时,才算是松了口气。
“乘风,你知不知道馨月最后跳下去的时候,是我拉着她的啊!可是我最后还是没有拉住她!她就这么眼睁睁地从我面前掉了下去……我那个时候就这么看着她的脸消失不见,我看着她的眼睛就这么沉入了黑暗里面……我……”
李思雨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而肖野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李思雨竟是那么害怕黑暗,那么害怕自己独处一个人时候的黑暗。
他一直以为那时候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三年多了!整整三年多了的时间,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李思雨竟是还有着这么大阴影!
难怪她总是在担心自己会不会离开……会不会跟方馨月一起离开……
肖野第一次知道,原来开朗如李思雨,也会有如此害怕的时候,这么的无助害怕,因为被丢弃的次数太多太多,最后陪在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她是真的在怕,万一有一天,连自己也不要她了的话……
她该怎么办……
肖野瞬间就这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
他竟然从未发现过李思雨有这样的心情,还一再地以为是她自己无理取闹,不愿意相信自己,不愿意对自己付出应该的信任。
他怎么可以这么的混蛋!
如此伤害李思雨……
“乘风……我真的以为你会来的,就算前一天晚上你突然离开了,不要我了,但是我以为你会来的,真的!我真的以为你会来的!我做手术了,我要进入那个冰冷的地方了,奶奶当初进去了就不没再出来过……我多怕,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害怕!我怕得一路上都在笑,假装我自己知道,这没什么!”
李思雨越说,那时候的感觉越是汹涌而来,让她觉得自己的眼框热热的,有什么要流出来了一样。
“乖……思雨别哭,对不起对不起……你的眼睛才刚刚拆线,这个时候不要哭好不好?回头你打我也好,不让我进房都好,不要想在哭好不好?”
顿时手足无措的肖野,像个男孩一样,哄着李思雨,就像她不要哭,就好像,自己都已经要四十的人了,却瞬间根本不懂得男女情事一般。
“我不想的乘风……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你会来,可是我从醒过来开始,身边的人来来往往,走了又回,他们在我身边说什么话我都知道,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是你,没有一个人的声音是我想要听到的。
“我想了好久,是不是我真的做得太过分了,是不是我太任性了,所以你才会就这么丢下我不要了……一直等,一直想,直到齐北辰来了,他告诉我所有的事情,告诉我那些事情都是真的,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明你是对我这么的好,什么都为了我,缇娜说你为了我还特地去了那女孩的家里面,给他们的家人道谢……你这么高高在上的人,却肯为了我去说一声谢谢,可是我却……乘风……我没有不相信你真的……只是我真的在怕,我好害怕那样的黑暗,尤其是那双眼睛……”
一连说了好久好久,肖野也不打断她,他也知道李思雨需要一个口子发泄,将自己聚集了太久的情绪爆发一下。
之前她不敢说出来,因为会怕自己就算是说出来了,也只会是困在自己的黑暗世界里面,更加地走不出来。
现在她能看见了,李思雨的心里面也有了一个保障一般,终于可以说出来这些话,可以让自己安心下来。
所以肖野并没有阻止她说下去,可是却非常担心李思雨的双眼,要是真的哭出来了,那该要怎么办?
“思雨……不会了好吗?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把你一个人丢下来的,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任何地方……我……”
肖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没说完,便被李思雨给打断了去。
“你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乘风……在海边,你说过的,你说你这辈子,只会在我身边,不会丢下我,可是那一个晚上……你还是走了,你知不知道最后小雅把我送回来,我笑着告诉她我没事,笑着告诉她说,明天你会来陪我做手术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是什么感觉?
还能是什么感觉呢?
一片的空白,恍恍惚惚,说过不会丢下自己的人,最后还是丢下了她,自己转身走了,甚至在她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只有胆量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悄无声息,不敢喘息,甚至不敢进去面对自己所造成的无形伤害。
然后以为给彼此一些时间来冷静下是最好的,于是一声不吭地走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没有任何联系。
在这就是他肖野对李思雨所做的事情!
还能是什么感觉!
肖野的话说不出来了。
他曾经在那个海边,告诉李思雨,说自己不会丢下她一个人,不会让她一个人留在任何的地方,这样的话他曾经说过了一次,可是却根本就没有做到。
如今,他就算是再说,又还有什么意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