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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楠看着女子泪眼婆娑,心里像针扎一样疼,也蹲下身子,犹犹豫豫地将手搭到女子背上,轻拍道:“我认识一个大夫,我带你们去看病,钱我出,可以吗?”
女孩甩开周楠的手,看着周楠深情的眼睛,感觉他也不像坏人,便道:“好吧,我就再信你一次。”
女孩拉起周楠的手,飞奔而去。周楠不知不觉握紧女孩的手,心头涌出一股甜滋滋的血液,全身每个细胞欢快的与甜蜜相拥。
两人跑进一间破庙。在一扇稍微完好的窗户下面,一个五岁左右的男孩全身裹着稻草,不停咳嗽。
女子赶忙抬起小孩的上半身,喂他喝水,可水到嘴边全漏出来。周楠见男孩昏昏沉沉,满脸通红,赶紧抱起小孩,飞奔出去。
周楠抱着孩子跑进一家中医馆,女子跟在后面,抬头一看牌匾,竟是坊间传得神乎其神的“仁心堂”。心中惊呼,他竟是李神医的朋友,难免乐上心头,这就表示老四没事了。
李大夫赶忙给孩子退热痧,又在孩子的额头敷上冷毛巾:“你们要再晚来半日,孩子怕要凶多吉少。”
“神医,求求你一定要治好我弟弟。”女子跪在李医生面前,不停磕头。
李医生将她扶起,安慰道:“放心吧,孩子只要按时吃药,不出二十日便可痊愈。”女子不住地感谢李大夫。
周楠将孩子扶起,李大夫给孩子喂些温开水,嘱咐女子:“多给他喝温开水。”
“姐姐,姐姐......”男孩迷迷糊糊唤着。
“姐姐在,老四不要怕。”女子蹲着,握住男孩的手。
周楠轻轻放下孩子:“李大夫,太感谢你了!需要多少药费?”
周楠正往怀里掏钱,李大夫做一个推手的姿势:“大家都是朋友,药费就不必算了。我看这两人模样,估计也没地方煎药,我让学徒煎好药,放在罐子里,你每天按时来拿药就行。”
李大夫抓了一些药材,黄纸一包,交给学徒:“到后院把药煎好,再端来。”
又对着女子道,“把白天的药喝完再走,到晚上的时候,再给他喂一次。女子流着泪叩谢李大夫。
……
二日后,荟萃居门口,安天生着一身红装,看着特喜庆。掬着笑容,对进门喝喜酒的客人拱手。
“恭喜!恭喜!”来客拱手向他道贺。
“您里面请!”
镇上的人好像都来了,将荟萃居门口堵个水泄不通。喝喜酒的人排到北丽街上,“凤栖阁”、“婉鸿阁”内张灯结彩,披红挂粉,摆着几千张桌子。
庆丰楼米铺的员工们也过来帮忙,大家忙得不亦乐乎:周楠在门口给宾客登记;掌柜带宾客入席;送货员成端菜员,在几百张桌子之间轮流送菜。
喝酒的、吃菜的、跑腿的、干活的......每个人脸上喜气洋洋,脚上走路生风。
新郎、新娘坐在红色真丝垫被铺就的床上。
戚小毛郑重地问马文淑:“文淑,如果我没有钱,你会和我成亲吗?”
文淑蒙着牡丹花图案的红盖头,也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小毛,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些都是天生一手安排的。”小毛不由一惊。
“那天清早,我在花园里喂鱼,听见假山后面杨警官和天生在说话。
杨警官问,‘天生,你干嘛要对他这么好?撒谎这种事你也帮他?’
天生说,‘杨警官,你不了解我哥,他是一个好人,我相信他!’
他相信你是好人,所以他不介意你撒谎,他也愿意帮你撒谎,那一刻,我觉得很惭愧,我竟不如他。”
小毛脸一红,低头道:“是我对不住他,也对不住你!我没混出个人样来,还让他为我操心。文淑,对不起。”
马文淑连忙掀掉盖头,捧着小毛低垂的脸:“不是这样的!你从没害过人,你的谎言只是你的迫不得已,让我们把它忘了,好吗?我选择你,是你心善,是你对我一心一意,这些都和金钱无关!”
戚小毛搂过马文淑,亲吻着她的脸:“文淑,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我向你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谢谢你肯嫁给我。”马文淑搂紧戚小毛的腰。
戚小毛仔细看着马文淑凤冠霞帔,抚摸着她鲜活靓丽的脸蛋,抹过娇艳的红唇:“文淑,你今天好美!”
马文淑羞涩一笑,闭上双眼......
这几日,周楠起得特别早,第一件事就是去李大夫那取药,然后去见他的小仙女。
周楠手持药罐,奔到“老乞丐”面前,眼含笑,嘴现情,温声道:“给!这是今天的药,熬好了。”
“老乞丐”接过罐子,一脸娇羞,避开周楠火烫的眼神:“谢谢周大哥。以后还是我去拿吧,老是这样麻烦你,我有些不好意思。”
“你不必跟我见外,我刚好顺路啊。你要觉得不好意思,不妨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周楠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急死了,赶忙解释,却越描越黑。
秋月咬了咬嘴唇,心里有些欢喜:“我叫秋月,尹秋月。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周楠求之不得,欢喜叫道:“想啊!”
“老乞丐”抬起头,和周楠目光相交,两人深情凝视,都看清了对方的心意。
“我的老家在东山镇,我还有一个弟弟叫尹秋峰,父母在我九岁那年过世,也是在那一年,坏人抢走了七岁的弟弟。”
“老乞丐”眼睛里蹦出晶莹的泪珠,“那天,我和弟弟在山间地头挖野菜,一个左脸有一道疤的男人,捏着我弟弟的脸,瞧了又瞧。
我上去夺弟弟,他把我推倒,拎起弟弟就走。我在后面拼命追,跌倒在地,爬起来再追,却只能看着弟弟离我越来越远......”“老乞丐”说到伤心处,哭出声来。
周楠心痛不止,将她搂进怀里。
“老乞丐”低泣道:“我找了他十二年,从北找到南,走过许多个城镇。
我在街边遇到快要饿死的老二、老三和老四,就带着他们一路乞讨,希望秋峰也能遇到善人……”老乞丐痛哭流涕,无助地望着周楠。
周楠一边给老乞丐擦拭眼泪,一边道:“放心吧,一定会的。等老四病好,我和你一块儿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