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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小年刚刚睡着了。”凌玉有些拘谨，面前这人看起来状态有些不好？
“能跟我说说小年的情况吗？”程胜宁疲倦地阖上双眼，心中闷痛。
“恩……”凌玉看了眼对方，看起来他并没有打算叫醒小年直接带回去，于是她坐到一旁，说：“小年身上并没有什么大碍，就是双手双脚都冻伤了，擦擦药就好，我刚刚给他喝了姜汤，他就睡着了。”
凌玉又将遇到小年时的情况告诉对方，她就看见程胜宁的脸色十分难看，双眼赤红，目眦欲裂，这表情有点可怕……
她等对方情绪缓和了一些，迟疑了好一会，才继续说：“小年现在年龄比较小，心思也比常人敏感一些，刚刚他睡着的时候还拉着我的手，想来是需要人陪伴的。”
古代的权贵向来有很多下人，孩子很多时候不是父母陪着的，而是什么奶娘还有侍女，看着人的衣裳就知道这人不穷，小年现在心思敏感又害怕，若是被带回去之后，反而一个人呆着，那对孩子的心灵伤害不小。
“我知道了。”程胜宁沉重地点点头。
凌府毕竟不是自己家，程胜宁很快就向凌承元借了马车，将小侄子带回家，好在程延年累了那么久，睡得死沉死沉的，动静这么大也没有唤醒他。
看着侄儿冻伤的手和脸，他眼中满是心疼。
第二日起来，凌玉照样叫人一起去施粥，第二日的队伍比第一日的长了些，想来都是第一日那些人说的，一传十、十传百，人就多了起来。
今天凌风没有跟来，他自己有事情，貌似是处理一些东西，反正自己对后宅的事情也不了解，索性就没有去关注。
大家也都知道了规矩，这一回拿来的碗都是十分干净，不过还是有许多人的碗是破损了。
施粥了一会，凌玉就看到另一边来了一群人，穿着都比这群难民好几十倍，她心里头嘀咕着，不会自己占着的这对方是别人店铺旁边，那人不高兴找人来收拾自己吧。
然而事实证明，凌玉想得太多了，然后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边的人摆了个桌子，然后后面拉了两车粮食过来，就开始，赠粮？
凌玉懵了，一旁边的难民也懵了，这架势实在是太大了吧！然后从那边人喊了赠粮开始，场面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难民们看到粮食就全都一哄而上，整个场面就乱了，那边的人显然也没想到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下人们拦都拦不住，粮食就一袋袋地被抢光了。
“这是我的！”“让开！”“给我留一袋！”难民们叫嚷着，一个挤着一个，很快就将赠粮地点围得水泄不通。
这场面十分混乱，还有几个孩子被急着争抢粮食的大人推倒在地，手上的碗摔破了，手掌心被划伤，很快就出了血。
“你让开！”有人叫嚷道。
“凭什么啊！”脾气暴躁的人直接就推开身旁的人，接着两人就开始互殴，一开始抢粮的场地立马变成了群架现场。
还有那么几个人趁机浑水摸鱼，抢了别人拿到的粮食，飞快地溜出现场。
这粥也没法施，凌玉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群大打出手的难民，这、这还是先前那些规规矩矩的人？
“你们都赶紧去拉一拉，别让他们打伤人！”凌玉连忙叫自己周围的下人们去拉架。
自己身边的下人可比那些难民壮实得多，而且出发前都吃饱了饭菜，对起这些难民还是比较轻松，难民们很快就被分开来，然而粮食已经没有了，被人抢光跑掉了，凌玉还看到有个瘦小的青年男子一次性背了两袋，奋力地冲出去。
还是有那么几个难民被打伤了，躺在地上滚来滚去，一直痛苦□□，还有些人都见了血，出了这么一回事，大家脸色都不大好。
罪魁祸首是一个穿着裘衣的二十多岁青年，扮相看起来温文尔雅，正在一旁尴尬地站着，显然也被这阵仗吓懵了。
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富家少爷模样，凌玉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人有病吧！施粥就好了，左右不会饿死他们，赠什么粮！
“将那几个人带去医馆，今日医馆应该也开门了。”凌玉吩咐下去，然后去收拾地上被摔碎的碗。
那些难民呆愣了好一会，似乎想起自己究竟干了什么事，顿时尴尬地蹲下来也帮忙收拾，粮食是抢不到了，这会可不想连粥都没得喝。
“那个……”罪魁祸首也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给人带来巨大的麻烦，走到凌玉跟前，想要搭上话。
“有什么事吗？”凌玉抬头问，这人身高不低，脸长得也不错，但是也不能够让凌玉忍受刚刚发生的事情。
凌玉微微眯起双眼，面前这人站着，居高临下的模样叫她有点不爽。
“抱歉。”或许是凌玉的目光所渗，青年想要说话的心思的熄火，干巴巴地说出这么一句。
“给你添麻烦了，实在是我考虑不周，凌姑娘若是不介意，我会上门赔礼。”青年情绪有些低落。
“不需要。”凌玉回与一个微笑，不过那个笑实在太假，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不高兴的表现。
顺天府的人姗姗来迟，等到的时候就发现场面已经被控制住了，一群人正在收拾地上的碎片。
程胜宁憋着一肚子的火，知道自己侄儿究竟遭遇了什么，他对那些愚民的感官更不好，而刚刚听说那些难民们为了抢粮食而大打出手，他心中更是愤怒，怒气冲冲地赶到现场，看到是凌玉，就直接将那十分火气往下压了压，凌家大小姐还是自己的恩人，总不能昨天对方帮了自己，今天自个就冲对方发火吧。
“怎么回事？”程胜宁压低嗓音问身旁的人，照理来说昨日凌家施粥都没出事，今个怎么就出事了。
“闹出事的不是凌家大小姐，是旁边那位，荣家大公子。”身边人也压低声音回应。
这话让程胜宁眼角抽抽，得，自个还没去找这位呢，他倒是先自个撞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