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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想在脑子里渐渐明晰,林程雨也不再泡在池子里,她起身拿起一条浴巾围上,跨出池子,便急忙出了浴室。
她的卧室不算大,林程雨环视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那个身影。
他说等她睡着后才会离开,可她还没睡,他就走了吗?
她赶都赶不走他,是因为刚才失控的吻所以逃了吗?
林程雨没有一点因为他离开而感到轻松或是愉快,她的心又陷入了死寂一般,就如这栋房子一样。
林宅她不会卖掉,但她会尽快搬走。
一个人的家,太过大,只会让孤独的人更加痛苦。
林程雨呆站了十多分钟,最后还是因为感觉一丝凉意才渐渐回过神来。
阳台的落地门敞开着,有凉风吹了进来,不知不觉已经进入秋天了。
秋天的风让人感觉到很舒适,微风吹拂在身上,她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搓搓自己的手臂。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有动作,怎么好像闻到一股烟味。
定睛一看,林程雨就那样猝不及防地跟俞学擎的视线碰在了一块。
“你不是走了吗?”
好一会,她才幽幽开口,声音喑哑,都听不出原本的音色了。
说话的时候,她甚至感觉到嗓子都疼了。
“你确定能睡得着,我就走。”
没再坚持留下来,俞学擎将选择权交到林程雨手上。
他不是一个轻易会改变自己决定的人,但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他实在不忍再给她增加任何的负担了。
刚才在浴室里还不觉得,此刻她那破碎的声音,就像她本人一样,给人一种破败的感觉,似乎随时都会随风消逝。
其实,他只是想让她过得好点,其他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林程雨不语,俞学擎也彻底失去了留下的勇气。
“好好照顾自己。”
故作镇定地说了这么一句,俞学擎转身就朝着阳台的方向走。
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回去。
刚才他从浴室里出来,在房间里走了一圈,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却是他第一次认真地走了一圈。
房间里并没有多少她身上的气息,甚至这里的布置比她公寓的房间还要冷色,但因为知道是她住过的地方,他便多了几分探寻。
一直走到门口的地方,他只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反锁上的门。
明明屋里只住着她,她是有多害怕,才会将门反锁上。
他可记得上次过来,她是见到他才匆忙去关门的。可见,她平时都是不上锁的。
这个小小的发现,让他更加心疼了。
明明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正直一个女孩最美好的年华,可从初见,他便感受到了她那一颗寂寞的心。
他至今都还记得他们的第一次,她满脸的泪,一进门就直接扑到他的身上,嘴里呢喃着些他根本听不清的话语,一身浓郁的酒气昭示着她喝得多醉。
他从来就不是个纵情的人,却因为初见时心里的那一抹心疼,而选择了沉沦。
对的,就是心疼。
或者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便认定了她。
不然,单纯为了那所谓的救命之情,他似乎还不至于一直想要寻到她。
……
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林程雨心里被一股恐慌笼罩住,她似乎整个人都跟着坠落在黑暗里。
脑子还没想清楚,身体却先行动起来,她快速朝着他冲了过去,就那样直直地撞在了男人的背上。
男人的身体猛地一僵,迈出的脚步紧跟着停了下来。
林程雨抬手环过男人的腰,将他紧紧地搂抱住。
她呼吸急促,心跳也快,俞学擎都能清楚地感受得到她呼吸的节奏以及心跳的速率。
她这突如其来冲过来抱住他,还真的让她受宠若惊。
他都不敢开口说一句话,就怕惊扰这难得的温情。
而他的呼吸勉强还维持着稳定,心跳却随着她的节奏乱了。
林程雨紧紧地抱住男人也不开口,她只知道她不想让他走,满脑子被这个念想充斥着,最后还是遵从了本心。
“怎么了?”
实在等不到她先开口说话,俞学擎看到她那两条未着寸缕的玉臂,怕她会冷,终是开口打破了这难得的安宁。
林程雨还是不说话,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
她明明应该推开他的,却主动将人留了下来。
这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
俞学擎更加不会放开她了。
没等到她的回答,俞学擎抬手覆上她抓住自己衣衫的双手,那手臂上传来的低温,让他心里惊了下……
从浴室里出来,他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就去了阳台抽烟。
明明他之前都越来越能控制烟瘾了,今天见到她之后,他就烟瘾犯了。
又或者是,在烟草的帮助下,他才能稍稍缓解下心里的郁气,所以他也不想控制了吧。
也不知道抽了几根了,他转过身想回去屋里看下她,只要确定她没事,他就走了。
而他一转身,就看到她失魂落魄地站在屋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他的存在都没有发现。
他忽然也有点乏了,或者就按她说的,彼此分开一段时间再说吧。
他将她逼得那么紧,他也不见得好受,或者就如她所愿好了。
心里有了决定,他才想迈步走进去,就不经意地对上她那双炯亮的眼睛。
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她的问话还是让他的难受又多了几分。
既然她如此不待见他,他还是走吧。
慌忙丢下一句“好好照顾自己”,他转身就走,不想再给自己一丝后悔的余地,只为了不再给她任何的负担,也生怕自己不小心的冲动伤了她。
他走的决绝,每走一步心都感觉刺痛一下。
猛地,那骤然撞过来的身体,实在让他不设防。
惊讶过后,便多了一分紧张,和几分谨慎,他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所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
此刻,虽然他很享受她的拥抱,但他更担心她的身体。
她的心灵已经饱受创伤,要是着凉生病了,估计会更加难受了。
俞学擎不再犹豫,猛地转过身去,抬手覆上她的额头摸了一下,也不多说话,弯身就将她抱入了室内。
走到床边,俞学擎才将她放下,系在身上的浴巾也已经快要掉落了。
林程雨的心思不在那上面,一双眼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迷茫。
俞学擎深吸了口气,拉过被子给她盖上,然后就伸手到被窝里扯出了那条浴巾。
刚才抱着她,他就碰到了湿气很重的浴巾,他也不知道她出来多久了,可千万不要着凉。
俞学擎起身想要去浴室弄个热毛巾,给她擦拭焐热一下身体。
可他才动了一下,林程雨却忽然开口了:“不要走。”yyls
这三字重重地击打在男人的胸腔里,那心里悬着的大石似乎一下子就坠落了下来。
哪怕再艰难,只要有她,他都愿意拼尽全力。
这就是斗志。
他都不记得她今日说了多少伤他心的话了,可现在听到这三个字,他竟然就心满意足了。
哪怕之前再多的不愉快,再多的伤害,他都无所谓了。
俞学擎想要解释,他只是想要去浴室拿个热毛巾,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忽然攀上他脖子的小女人,以唇封唇。
她真的只是覆上他,并未有任何动作。
但俞学擎却真的受不了了,心里再多的教条都比不过那最深处的本能,他想她了。
两人一触即发。
停下来的时候,林程雨也不知道是累得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
俞学擎却是紧紧将她搂回怀里,怔怔地看那张苍白、较之前又瘦削了些的小脸,他的心里极其不平静。
……
第二天醒来,林程雨头痛欲裂,她看了眼手机,时间倒是挺早的。
环视了一圈,室内除了她自己,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林程雨忽地看到床头柜上有张黄色的小便签,她拿在手上,上面有几行字。
【好好吃早餐,林氏不想去,就先不要管。上俞有例会,没等你醒来,中午再找你。雨过便是晴天,我也会为你擎起一片天。】
那个“雨”字和“擎”字,他写得特别大只。
这是他们的名字,她似乎能看懂他隐含的意思。
林程雨读了好几遍那便签的内容,她能感受得到他的情真意切,心中泛起了一丝暖意。
只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似乎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她却一直想不起来。
试了好几次,她还是找不到原因,也决定先不管了。
她今天将会很忙。
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看见身体那些斑驳的痕迹,她的脸微热。
跟以往不同,这次她肩胛上方的肌肤是完全没留痕迹。
她还真的挺感激某人的。
从浴室里出来,林程雨本想朝着衣柜走过去,经过床尾的时候,却发现了那里摆放了两套衣服。
两套都是黑色系的,一套是裙子,一套是短裤。
林程雨打开看了下,都算是职业装,还跟她的年纪挺相配,既不会太过成熟,却也能为穿的人增加几分稳重。
而且黑色还代表了戴孝,无论哪一套,都很适合她现在穿。
对于俞学擎这么贴心的准备,她心里的感动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