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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内,少阳宫侧畔一座小阁楼之外的空地上,大明皇孙朱允熥手握法棍,一次次狠劲十足地挥向地面的周骥,给予其无情的惩罚……
每一击灵棍,朱允熥皆倾注全力,每一击皆直指周骥要害,使其五脏震动,重创至极。
接连十几击后,周骥已是毫无挣扎之力,连凄厉的惨叫声也无法再发出。
他瘫倒在地,口中与鼻腔鲜血汩汩而出,眼神中充满绝望与恐慌,竭尽全力地扭转头颅,望向朱允熥。
口中含糊不清,似乎在恳求:
“请……住手吧……”
伴随的还有微不可闻的求饶声。
此时的他确乎惧怕不已,悔恨交加,然一切已无可挽回。
因此刻无论他如何哀告,哪怕话语说得再多,朱允熥皆毫不留情。
手中灵棍越发狠辣有力地落下。
直至朱允熥全力施为,连续二十余击后,倒卧在地的周骥,彻底没了气息。
寻常杖刑二十下,或许不至于毙命,但朱允熥早已暗藏杀机,目的就是要让周骥魂飞魄散。
故此每一下棍击,皆带着摧毁生机的力量,直捣背脊,内脏受损,生机断绝无疑。
侍卫统领走近,探查周骥的气息,又诊其脉象,随后抬起头,对着朱允熥禀告道:
“殿下,他已经魂归地府。”
朱允熥稍感疲倦,喘了几口气,将沾满鲜血的灵棍递回给先前那位侍卫,语气平淡地道:
“无论是何身份,位居何高位,即便嚣张跋扈至极,此棍亦应取其性命。”
那侍卫颤抖着手接过灵棍,此刻在场的所有侍卫看向朱允熥的目光中,无不交织着畏惧、敬畏与钦佩。
这位拥有果断魄力的皇孙,自然令人心生敬畏之意。
首位侍卫首领深深鞠躬,对朱允熥言道:
“殿下,不论此事波及何处,卑职定当挺身而出,为主公作证。”
周边的十数位侍卫纷纷俯首,异口同声道:
“我等愿为主公殿下作证,证实皇孙殿下的行为。”
朱允熥轻轻点头,下令道:
“将遗体带走,送往江夏侯周德兴府邸。”
“遵命!”
侍卫首领示意,立刻有两名侍卫上前收起遗体,并迅速清理现场血迹。
不远处的楼阁之上,朱元璋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朱允熥的铁腕手段、霸道作风,以及他在地方赈济灾害时展现出的宽厚仁慈之心……
所有这些特质,朱元璋曾在一人身上见过,那人便是大明最强大的太子,他深爱的儿子朱标。
在朱元璋眼中,朱标是一位完美的太子,理想的储君人选,更是无可挑剔的儿子。
而今他在朱允熥身上,似乎看到了朱标的影子,因为朱允熥所展示出的能力与手段,也让他朱元璋找不出任何瑕疵。
朱元璋站立良久,最后仅吐出一个字:
“好。”
在他看来,如今的朱允熥,方才是真正具备了一个皇储继承者,应有的资格与条件。
此刻的朱元璋,内心深处已坚定不移地认定,朱允熥定然是大明仙朝未来道统的继承者,此念坚不可摧!
至少在朱元璋心中,这个念头已经扎根,无法撼动分毫。此前,他欲立朱允熥为储君,乃因研读古籍仙史,不愿令资质愚钝的朱允炆登上仙帝宝座,更不愿目睹朱棣及其子孙中出现那些离经叛道、辱没祖宗的仙帝人选。因此,那时的朱元璋认为,唯有培养朱允熥方有望扭转乾坤。
如今,他的看法已非昔日可比。经过观察,朱允熥展现出的能力远远超乎他的想象,甚至让朱元璋感到无需过多雕琢,此人已是天生具备成为卓越仙帝潜质的存在。如此绝世人才横空出世,在无人能及之际,便如同天命所归,无可更改。
是夜,朱元璋欢欣不已,但他并未急于插手此事,而是返回仙宫寝殿,安然入睡。躺在床上的他,嘴角仍挂着满意的微笑,仿佛透过梦境,预见了自己仙逝后的大明仙朝再次闪耀于星河,甚至超越当下的辉煌盛景。
那一晚,人间悲喜交织。江夏侯周德兴瞧见爱子陨落的那一刹那,如遭雷轰,几近疯狂。他在府邸内肆意咆哮,尤其在得知儿子竟是死于朱允熥亲自动手之下,更是对着朱允通痛斥不止,全然不顾及任何颜面,以最为狠毒之言辞猛烈攻击这位历来声名不佳的皇族子弟。
历史上,周德兴在得知儿子被朱元璋赐死后,竟敢当着朱元璋的面肆意咒骂。由此可以想见,在爱子丧生朱允熥之手后,他对这位一直口碑不佳的皇孙会有何等愤慨之情。
次日清晨,周德兴身披白色孝服,满面煞气,随同众文臣武将步入庄严神圣的朝堂之上。今日,周德兴面色铁青,与他交好的几位武将也同样神色阴郁。常家兄弟、傅友德、冯胜这些武将中的翘楚,他们的脸色同样沉重。显然,皆因昨晚周德兴之子惨遭朱允熥杖毙一事,使得今早的朝会氛围压抑异常。
反观文官们,则纷纷露出耐人寻味而又似有若无的笑容。历来,文武官员之间便是矛盾重重,特别是在建国之初,武官地位尊崇,使得文官们颇感忌惮。加之近期朱允熥有崛起之势,文官们担忧一旦朱允熥登基,武官们在未来可能再次压制文官一脉。
如今发生这样的变故,无疑会加剧武官群体与朱允熥之间的矛盾。对此,文官们自然乐见其成,而朱允炆亦对此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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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朱允炆,面上已不再掩饰那丝淡然的笑容,然而在他踏足此地之际,吕氏曾特意叮嘱于他,故他此刻尽力收敛笑意,转而带上一抹哀戚之色,步履沉重地来到了周德兴面前,对着这位将领言道:
“周将军,对于令郎之事,我心中深感悲痛,并且愤怒无比。今日于朝堂之上,我定会助将军一臂之力,为您向天尊讨回公道。”
周德兴对朱允炆深深一礼,感激地道:“殿下大恩,微臣铭记于心,若您能在关键时刻仗义执言,将来无论何时何境,微臣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朱允炆轻轻挥手,淡然回应:“本宫出手相助将军,只为心中的公正之道,以及对令郎无辜陨落的深切遗憾,绝非出于其他目的。”
言毕,朱允炆转身离去,完美演绎了何谓修道者面具下的虚伪。在他离去之后,太常寺卿黄子橙与兵部尚书等人纷纷上前,看似对周德兴表露出同情之情,至于他们是真心实意或是另有所图,则无人能晓。
不久之后,朱允熥神情冷漠,缓步行至朝堂之上。他甫一出现,便自然而然吸引了众多视线聚焦。文臣们的脸上流露出戏谑之意,仿佛正期待着一场好戏上演;而武将们则大多面色复杂,暗含无奈。除却常家两兄弟之外,其他武将显然对朱允熥昨夜杖毙功勋之后的行为,皆感愤慨不已。
朱允熥并未理会四周任何人的眼光,他平静地走向大殿前,而后静静地站立在那里,仿佛此前众人关注之事,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周德兴紧握双拳,目光如炬般瞪视着朱允熥,若是眼神可杀人,此刻的朱允熥早已千疮百孔。
还未等到朱元璋驾临朝堂,也未待周德兴有何言语,朱允炆便按捺不住,率先行动起来。对他而言,这不仅是树立自己在文臣中威望的好时机,更是有可能争取到部分武将支持的大好机会。于是,他走到朱允熥面前,脸色愠怒地质问道:
“三弟,你昨晚所作所为似乎有些过了。”
朱允熥略带不解地回应:“哦,不知兄长所指为何事?昨晚我确实做了许多事情,先是陪皇祖父用膳,随后料理了一桩琐碎事务。尔后,回到居所看书消遣,还沐浴一番。兄长说的是哪一件做得过分了呢?莫非是沐浴不成?不至于吧?难道如今连沐浴也成了过错,竟让兄长在此朝堂之上,当着群臣的面指责于我?”
朱允炆听闻此话,脸色不由得变得尴尬。他强压下胸中因朱允熥话语中的挑衅所产生的愤怒,沉声质问:“你昨晚亲手杖杀周德兴将军之子周骥,难道在你看来仅仅是一桩小事么?”
朱允熥回答:“哦,原来兄长指的是这件事情啊。我一直以为此事不过小事一桩,不曾想竟然关乎生死大事。”
朱元炆紧握时机,以严厉之辞训诫:“在你看来,修炼散仙竟是微不足道之事?你的眼中尚有无天条法则?尚有无宗规戒律?莫非你以为自己身为帝脉传人,便可将夺人性命视作区区小事不成?”
闻得朱元炆之言,朱元熖展现出一幅恭敬求教的姿态,言道:
“敢问二兄,可知何谓真正的大事乎?小弟愚昧无知,对此类行刑之法中,何者堪称重罪,何者可谓大事,实感不明。”
朱元炆冷哼一声,答曰:“那今日便让你知晓一二,在修行界的律法之中,修炼散仙、玷污仙根、残害同道、贩卖仙材……皆乃大事,皆为重罪。”
朱元熖故作茅塞顿开之态,续言:
“原来如此,小弟还想请教,在仙宫之内,若是强行采补仙侍,是否也可列为重罪?”
此语一出,朱元炆脸色骤变,心中明了朱元熖又设下陷阱欲让他自陷其中,实则借此迫使他亲口承认周骥之罪。
朱元炆立刻闭口不言,然而朱元熖显然并未放过这一良机,继续说道:
“先帝羽化不过几何?倘若在此期间,有人于宫内胁迫引诱,采补仙侍,那此事算不算大事?算不算重罪?
更有甚者,因采补仙侍之举,致人丧命。
此事又当如何论断?是否亦属大事,应列重罪?”
朱元熖口中轻轻一叹,瞬间令朱元炆无言以对。他自知难以言说此事并非大事,否则岂非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
朝堂之上再次陷入静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