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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元年,十月。
今年的冬天好像比之前来的更早一些,才十月气温已经变得很冷。
此刻,陈家家主陈培盛的心里更冷。
他不知道什么原因,庞家和韩家像疯了一样,和陈家打起了价格战。
而陈家所有店铺的掌柜和伙计全都收到了威胁信,再继续为陈家干活儿就得死。
掌柜和伙计大部分都辞工不干,整个陈家经济陷入混乱。
做生意这么些年,陈培盛结识的人多,得罪的人更多,他也不知道是惹怒了哪一尊大佛。
“老爷,粮食铺子已全部沦陷。”
“老爷,玉石铺子已全部沦陷。”
“老爷,丝绸铺子已全部沦陷。”
“老爷,茶叶铺子已全部沦陷。”
“老爷,………”
一条条的消息不断传来,陈培盛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一口逆血喷出,直接昏倒在地。
入夜,陈培盛在大儿子陈天勤和妻子柳凤的照看下醒了过来。
“老爷,我们该怎么办?”
柳凤此刻没了往日的骄纵跋扈,一旦陈家的地位不保,她也就凤凰变土鸡,一个普通妇道人家罢了。
“爹,娘,你们放心,我们一定能扛过去的。”
和二公子陈天宇不同,陈家大公子陈天勤是个比较老实勤奋的人。
就如他的名字陈天勤,天道酬勤。
可惜他脑子不太灵光,简单来说,就是笨。
原本可以继承家族的二儿子暴毙,家族生意又是一落千丈,陈培盛心如死灰,却又不得不强打精神。
“走,备马车,陪我去一趟庞家。”
“老爷,现在已经宵禁了,明日再说吧,你好好休息吧,你可不能倒下。”
柳凤抹着眼泪,难得温柔了一次。
第二天早上,陈府门口,在儿子陈天勤的陪同下,陈培盛坐着马车缓缓消失在柳凤的视线中。
……
庞府。
“老爷,陈老爷在门外求见。”
守门小斯急匆匆的向庞员外通禀。
“哦?倒是不算太蠢,知道来求我,请他一个人进来吧!”
庞员外摸了摸没有胡渣的下巴,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昔日庞家还不在四大财阀之列,自己也曾巴结过陈培盛,可惜人家直接一句没空,见都不见。
如今时过境迁,今非昔比,命运就是如此奇妙,让人永远都摸不透,猜不着。
“庞家主,陈某不请自来,还望不要见怪,咳咳。”
陈培盛人未到近前,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听着陈培盛充满客套的话语,庞员外扯了扯嘴角,依然端坐着不动。
敢行刺自家少爷,当真不知死活。
“呵呵,陈家主今日怎么有空了?”
庞员外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奚落的味道。
“庞家主何必明知故问,陈某只想死个明白!”
陈培盛心中暗怒,奈何形势比人强,陈家这艘大船已经风雨飘摇,亦是大厦将倾。
“不知道陈家主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天狂有雨,人狂有灾,你们陈家气数已尽。”
庞员外端起自己的茶杯,悠悠喝了一口,神色陶醉,今日他心情很好。
“庞老弟,如有得罪之处,还请高抬贵手,放我陈家一条生路,否则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陈家毕竟是老牌财阀,陈培盛还是放不下脸面,话语中柔中带刚,隐有威胁之意。
“哈哈哈哈,陈培盛,你是老糊涂了吧,我就是想看看你怎么鱼死网破!来人,送客!”
庞员外哈哈大笑,面露不屑,袖子一甩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
陈培盛心中愠怒,转身离去,嘴角已经溢出鲜血。
……
韩府。
“韩家主,当真一点情面都不给吗?”
陈培盛从庞家离开以后就直奔韩家,他必须搞清楚陈家到底得罪了谁。
在路上他也想明白了,唯有服软认输这一条路能保住陈家了。
“陈老爷,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不能。”
韩石摇头无奈笑了笑,韩家已经归顺了易小川,自然对他唯命是从。
从庞家,韩家两家无功而返,陈培盛心急如焚,想了想,转道去了张家。
张家做为四大财阀之首,一直是稳坐钓鱼台,因为张家掌控着整个长安城的漕运生意。
长安城大大小小的生意几乎都和漕运有关联,张家的势力也是四大财阀中最大的,隋朝时期他们就已经是一个庞然大物了。
而且论家族人口,张家也是最多的,张家的老爷子前几年已经去世,他有两个儿子,张恒和张显知,张恒就是这一代张家的家主。
张恒有三儿一女,张显知也有两女一儿,张家可谓人丁兴旺,不像庞家和韩家,青年一代稀少。
“张家主,我陈家近况相信你也知道,不知可否指条明路啊?”
“如若张家主能帮我陈家,我陈家必定感激不尽,世世代代不敢相忘。”
“庞家和韩家已然有联手之势,如果张家不采取办法,我陈家恐怕就是前车之鉴啊。”
陈培盛也是病急乱投医,他心里明白就算庞家和韩家联手,张家的地位依然是稳坐钓鱼台。
“陈家主,言重了,你可以想想你陈家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做过什么出格的举动。”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陈培盛对面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抚了抚三缕长须,笑呵呵的说道。
“最近发生的大事!出格的举动?莫欺少年穷!”
陈培盛的脑子嗡嗡作响,宛如混沌之中劈过一道闪电。
“不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是他!”
陈培盛脑子里闪过易小川的名字,可是这样一个小人物真有那么大的能量吗?
陈培盛浑浑噩噩的走出张家,张家家主的话仿佛一道魔咒一样占据了陈培盛所有的心神。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把整个事件串联在一起,好像一张大网笼罩在陈家上空,越收越紧。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管张家家主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知道,自己都必须亲自去会一会这个易小川了。
“爹,怎么样了?张家怎么说?”
马车上,陈天勤急切的闻着陈培盛,自从陈天宇死后,他感觉他的机会来了。